第142章 以恨解恨
未知,的确充满着恐怖。
而有些时候,具象化的恐惧更能摧垮人的心理防线。
对于鬼这种存在,活人基本上是听过没见过,但有关它们的惊悚故事和怪诞传说数不胜数,早已深入民间,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能说出几个来。
当它真正出现在眼前时又当如何?
如坠冰窟!
首先感到的是身上所有的血液好似瞬间冰凉涌上大脑
紧接着汗毛倒数,瞳孔收缩,躯干紧绷,四肢末梢僵硬。
觉得心脏骤停的同时又能清晰感受到胸口如重锤般的跳动。
陈家夫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他们恐惧的最大来源在于视觉冲击。
厉鬼的化形实在是瘆人到了极点,活活吓死人都不足为奇。
这时它猛然抬头看向正殿上方,察觉到了极其危险的存在。
其中一个是昨夜斗过法的年轻人,另一个更了不得,所散发的气息让厉鬼非常忌惮。
犹豫中,它绕着陈家夫妇毫无规则的转着圈,没有轻易出手,提防着赵三元和胡雪风下场。
可转了几十上百圈,房顶上的一人一仙都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在喝着烧酒啃着烧鸡,完全吃瓜看戏的样子。
又过了好一阵,赵三元见厉鬼迟迟不动手后,他直接把话挑明了。
“王家小女是吧?你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今夜把它们绑在这里就是让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想怎么整死他们就怎么整死,我只有一个要求啊,别过夜,手脚稍微麻利点。”
到了这种程度的厉鬼完全能听懂人言,甚至是看到人的一个眼神变化就知道内心在想什么,然后针对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去折磨人。
此时陈家夫妇终于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个地方
也明白赵三元的心狠手辣,竟是主动把活人送过来让厉鬼杀。
挣扎!
不甘!
两口子竭尽所能的想挣脱束缚,想去大声呼救,可都没什么卵用,只能眼含血丝惊恐的看着厉鬼慢慢靠近。
数之不尽的悔意萦上心头。
他们后悔听信了李冬至的话请来了赵三元。
这请来的是啥?
这特么请来催命的野爹啊!
哪怕给儿子的仇仙捋明白了,合着代价是两条命?
如果请的是其他高人,哪有落的这等田地?
悔之晚矣!
可说两口子悔恨的角度依旧是那么清奇。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好像从来不思考果报由何因。
“滚!滚开——”
估计是陈振年的舌头很灵敏,竟硬生生顶出了口中塞的破抹布,疯狂闭眼摇头大声哭喊。
关帝古刹周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远处杂草中的黄皮子和傻狍子都好奇眺望着,思考哪来的瘪犊子瞎叫唤。
想着靠近些看看时,却被外围弥漫的阴气所摄,头也不回的往远方逃去,连傻狍子都感觉瘆得慌不敢有任何好奇。
凄惨的喊叫呼救持续很久。
可人的力气有限,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人。
直到陈振年的嗓子彻底嘶哑,他才敢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眯出一条缝看去。
空无一鬼。
眼前除了破败的围墙和院门外,并没有任何异样。
没了?
消失了?
陈振年此时反倒不敢发出声音,尽可能的屏住呼吸,他生怕声音大一点点都会让厉鬼重现。
左看右看依旧没有发现厉鬼后,陈振年大松一口气,那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袭遍全身。
殊不知身旁的老婆丝毫没有放松,她双眼激凸,迸发的恐惧愈发浓重,对着丈夫疯狂摇头。
还未等陈振年意识到什么,在寂静的深夜中突然听到麻绳崩断的声音。
近!
近在咫尺!
他浑身紧绷,机械般缓慢寻声看去。
看向自己的腹部。
麻绳寸寸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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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一条纷乱血丝剥开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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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月光照耀下,是密密麻麻蠕动(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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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中泛苦,绿汁浸舌。
陈振年被活生生吓破了苦胆,两眼泛白,脑袋耷拉彻底晕死过去。
麻绳依旧在一点点崩断,再难捆缚住陈振年的身体。
他向前栽去,没有任何意识可言。
一旁被绑在木柱上的陈夫人早已看得胆战心惊。
当极致的恐惧积攒到一定程度,人的大脑会出现短暂的空白。
通俗的讲,就是真正看傻了眼,会本能的去拒绝思考痛苦的现实。
但事实证明,没有最恐怖,只有更诡异。
向前栽倒的陈振年几乎快撞到地面的刹那,他双臂向两侧横抬,身体突然静止!
如此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维持不动,单单看着就足够惊悚。
然而陈夫人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受到的绝对不止是视觉感官上的恐惧。
如果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相信她宁愿只陷入视觉恐怖中,或是直接咬舌自尽。
陈振年平直的身体不见有任何动作,竟开始缓缓直立起来。
因恐惧而彻底傻眼的陈夫人却因更大的恐惧惊醒,思维从没有像这一刻清晰。
可陈振年站起身后,腹部并没有出现什么厉鬼,他表情又惊恐又后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看了看屋顶上嗑瓜子的赵三元,陈振年又怕又恨,可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转身一瘸一拐往古刹外跑。
“呜呜呜——”
陈夫人竭尽所能的呜咽喊叫,泪涕横流。
她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愿自由自己被留下。
刚奔出几步的陈振年停住脚步,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冲了回来,首先拿开妻子嘴里塞的破抹布。
无法形容陈夫人此刻的心情。
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
屁!
夫妻情比金坚!
以往生活中所有的怨气都彻底烟消云散,陈夫人决定以后无论丈夫做什么,都不会怪罪他分毫。
而且以后自己再也不会领其他男人回家,更不会睡在自己和丈夫的床上。
绳索被解掉,陈振年一把拉起老婆的手掌。
正是比翼双飞蝶恋花,伱是风儿我是沙的时刻,陈振年却并未拉着她向外跑。
而是。
顺势将老婆的手拉到嘴边。
伸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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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陈夫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兴奋当中,她连疼痛都没感受到,(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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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太过亢奋,导致剧痛感来的太迟了一些,当陈振年将(此处省略)(此处省略)她依旧只想着要赶快逃离。
生的希望让她忘乎所以,潜意识中将死亡以外的一切都能抛之于脑后。
而陈振年特别宠溺的拢了拢老婆耳畔的发丝,然后去亲吻她的脸颊。
<div class="contentadv"> 如此情形,哪怕是陈夫人也知道事有反常。
但早就晚了。
不是晚在现在,而是晚在害人之初,晚在她阴毒去看待每一个涉及她利益的人。
滋——
陈振年前探喉咙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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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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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形容他的表情,像是某种极致的享受。
而这时陈夫人的所有痛感才姗姗来迟一起迸发。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四野。
试问(此处省略)到底有多痛?
被吸(此处省略)又有多痛?
与之相比,赵三元的那顿揍都算温柔了许多。
再看陈振年。
他笑了。
笑的宠溺又温和。
可随着他的笑容,两边嘴角的皮肉开始睁开(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整个头都变成了厉鬼模样。
死境中出现生机,再陷入死境的感受,或许要比真正的死亡还要可怕。
厉鬼要的就是这个!
它已经占据了陈振年的身体,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给陈夫人演出的生机戏码,让她从精神到肉体上感受到双重打击。
显然,它成功了。
陈夫人在身心剧痛的情况下屎尿横流,她想拼劲一切的去逃跑,但厉鬼(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绝大部分的人都对(此处省略)习以为常。
(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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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很幸运。
她即将被(此处省略),通过陈振年的(此处省略)。
先是(省略)。
再是(省略)。
可厉鬼并没有选择更好(此处省略),而是由下而上,由外而内。
效率?
一张嘴确实很慢。
那十张嘴百张嘴该当如何?
只见陈振年脸上密密麻麻蠕动的(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变化的不再是一个个小鬼脸,而是一张张尖齿细牙的血口。
它将陈夫人按倒在地,(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紧接着是(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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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的悲鸣越来越痛苦。
陈振年的肚子却越来越大,好似身怀胎儿。
可单单(此处省略)又岂能满足?
厉鬼操控者陈振年的身体,一点点(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没有了手脚,陈夫人就是想挣扎想逃跑都做不到,近乎休克的她眼睁睁看着厉鬼捏着(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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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省略)一边的尽头,是胃囊。
胃囊的前后左右,是(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正殿上房。
赵三元面色如常。
他对着一切早就有所心理准备,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王家小女所化的厉鬼有多么邪乎。
况且能有这个结果,完全是陈家夫妇咎由自取,谁他妈的也赖不着。
而赵三元要的就是这么个大快人心的结局。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花里胡哨的等待人律制裁?
抱歉,这个时代的人律无限等同最大的乐子。
幻想着青天大老爷再世?
不是有旗帜上有青天有白日,这片天就有青天白日。
暴,就要以暴制暴!
恨,就要以恨解恨!
如果没有这个效果,那所做的一切包括迷晕老康都是个笑话。
想到此处,赵三元又解恨又感慨,心想迷晕老康虽然不忍心,可绝对是步好棋。
就这个场面,老康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因为实在是太过(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眼看着厉鬼操控陈振年的身体拎起陈夫人的脊椎去(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有一种仇恨,叫做恨不得挖你的心吃你的肝吸你的髓,或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美中不足的是,活人只能死一次,如此血债血偿的纯享报应体验一生只有一次。
身旁的胡雪风就更没有任何表情变换,它抽着赵三元孝敬的大重九香烟,平静看待着一切。
如果不是自家弟子介入陈家的事,风大爷绝对不会去帮忙捋啥仇仙,更不会管陈家夫妇是否遭报应。
可完事都有因果,真正的仙家最是讲究的就是个理字。
既然种了恶阴,就要得恶果。
天迟不诛,人必诛之。
而且让风大爷无法接受的,是陈振年对三元撒了恶谎,陈夫人又把三元当做贱不如狗的乞丐。
只能说,陈家夫妇但凡选对了一次,恐怕都有概率能死的更轻松些。
不像是现在,陈振年真是(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连根毛发都没有被浪费,仿佛这个人就从没有来过世上。
可怜么?
悲缅么?
不。
只有因果轮回。
好比说现在,轮到了陈振年。
他打了个饱嗝后浑身颤抖,脸上无法计数的诡异血口都消失不见。
双眼中有三分恐惧,三分迷茫,三分疯狂和一分清明。
留下的那一分清明,是厉鬼故意为之。
整个(此处省略),陈振年一直保持着清醒,五感俱存。
他非常清楚在刚刚的十几分钟内究竟做了什么。
看了看地上大滩血迹,(此处省略)大肚子(此处省略),还有隆起的大肚子,他条件反射的大口呕吐。
但连(此处省略)(此处省略)。
“急了急了~你想她了~”陈振年的双手背各显露两片嘴唇,口吐人言。
紧接着他的双手根本不受控制,竟是抠进(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可陈振年被控制的双手不停,慢慢的将那(此处省略)(此处省略)(此处省略),试图在面前重新拼凑出曾经的陈夫人。
拼的仔仔细细。
拼的血肉模糊。
你们知道该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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