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跳梁小丑,何以为惧
“爸爸,我今天上书法课的时候,教授夸我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秀丽有劲、行云流水,等下我们去书房,念慈写给您看一看吧。”白念慈瞅准时机,伸出筷子给白建勤夹了一块他平常最爱吃的五花肉,谄媚地向他透露自己今天在学校的表现。
以往,她是最不屑在餐桌上谈论这些事情的,她之所以要卡在这个时间点给白建勤夹菜,纯属是因为她眼角瞥见白朝歌正伫立在门口处张望,所以才想要在白朝歌面前显得她跟父亲母亲的亲热,她要让白朝歌知道,谁才是白家最受宠的女儿。
哼!至于白朝歌,区区一个私生女,也妄想回来跟她抢,做梦去吧。
白建勤还在盯着大门方向发呆,想着白朝歌怎么还不进来,所以白念慈说道也没有仔细听,只是简单的对白念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在他心里,白念慈优秀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这个关节眼上更是用不上特意嘉奖,可白朝歌亲妈从出生就没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又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顾不上家里,很多事情都疏忽了,所以才导致了白朝歌的叛逆。
白建勤的举动让许韵如诧异,换做之前只怕是早就对着白念慈大块特夸了,偏偏今天如此反常。她不悦的朝门口方向瞟了一眼,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暗暗给白念慈夹了一块鸡腿,亲切的说道:“还是我们念慈最乖。”
“谢谢妈妈。”白念慈闷闷不乐,脸上垮得跟块苦瓜脸似的。
没有得到白建勤的夸赞,白念慈内心十分不快,但是为了伪装自己大家闺秀的姿态,只能忍下委屈,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许韵如见状,虽然心底里同样阴郁,但碍于白建勤在身侧,她也不好说什么,即便她跟白念慈一样不待见白朝歌,可好歹人家也是白家的血脉,她这个白家主母,于情于理也不能当众刁难。
这边桌上暗潮汹涌,那边的白朝歌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交情,一声不吭的走了进来。
见状,许韵如放下手中的刀叉,面上跟以前一样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主位的白建勤一眼看出她的不悦,主动招了招手,喊来了白朝歌:“朝歌,过来喊母亲。”
“对啊,朝歌,快过来吃饭,好不容易回来了。”白念慈掐着嗓子,温柔的喊道。
白建勤已经给了在场的人台阶下,白念慈已经不好再当面刁难,只能扮回以前的贴心大姐姐形象。
对面的许韵如微微皱眉,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妈妈,这是我亲妹妹。”白念慈对着许韵如撒娇,不知道的真以为她跟白朝歌是关系很好的亲姐妹似的。
白念慈的小心机,在白朝歌面前展露无遗,许韵如的不悦没人看见,被白念慈怎么一说,整个白家谁不知道,许韵如对白朝歌回家这件事情,一直持着反对的态度。
挑拨白朝歌和白家主母关系的同时,将自己宽容大度、温柔善良的性格散发出来,往后要是白朝歌对白念慈有丁点不好,立马人云亦云,白朝歌性格暴躁、无情无义的绯闻将传遍整个京都。
没想到白念慈小小年纪,心计这般深沉,要不是白朝歌活了两世,只怕是会看不穿她的心计。
“父亲、母亲,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白朝歌照着白念慈的姿态,掐尖了嗓子说话,仔细听,还能听出白朝歌语气里的哽咽。
拼演技,我还能输给你?
“我,我这就端着饭菜回房间里吃。”说着,几颗珍珠大小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白朝歌垂下双肩,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口处,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她没记错的话,以前白建勤和许韵如没在家的时候,白念慈和白三福他们不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
“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躲在房间吃饭的规矩了?”许韵如重新端起碗筷,看着态度比刚刚温和了不少,眼瞅着白朝歌还呆呆伫立在桌旁,只能再开口:“你们是瞎了吗?堂堂白家二小姐站着,也不知道给人挪张凳子?”
许韵如出身书香世家,家教森严,从来被教育的就是人人平等的道理,所以即便是白朝歌不是在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她也绝对做不出来虐待苛克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前,该有的礼仪规矩绝对不会少。
就像此刻,四个佣人站在一边,居然没人想起来给白朝歌挪个凳子,非要自己生气开口才想起来动手,看来平常她对她们还是太好了,让它们连最起码的尊卑都不懂。
“谢谢母亲。”白朝歌唯唯诺诺坐下,道谢之后默默扒干饭,不敢伸出筷子,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懂事不少。
“你是白家的二小姐,不管在屋里还是在外面,都要昂首挺胸做人做事,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许韵如厉声教育白朝歌,顺手还为白朝歌添了几筷子瘦肉。
她没记错的话,小时候的白朝歌最讨厌吃肥肉了。
“知道了,母亲。”白朝歌恭敬的态度令白建勤、许韵如两人很是受用,两人听后均是欣慰一下。
整个过程下来,最难受的应该只有白念慈一个人了,一直抿紧双唇不说话,也不表态,脸上妒忌的嘴脸表露无遗,连装都懒得装了。
至于许韵如,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印象中,她从来没有给过白朝歌一个好脸色,但刚刚她当着下人的面,承认她是二小姐,看来她也不全是讨厌她的,前提是自己没有得罪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对白家不好的举动。
晚餐结束,许韵如便让佣人带领白朝歌去她的新房间,刚上楼,拐角处撞见了一个熟人。
“你先下去吧,二小姐的事由我安排就好了。”白三福挥手退下仆从,转而恶狠狠的盯着白朝歌:“小贱人,没想到你命那么大。”
白三福以为只要他不把白朝歌带回来,那她就不可能离得开少管所,万万没想到,白老太太死活逼着白建勤,让他亲自去把白朝歌带回家,这才让白朝歌留下了一条小命。
白朝歌浅浅扫了一眼白三福,心里满是不屑,一条狗在乱叫,不值得她上心。
白朝歌的动作没能逃过白三福的眼睛,当即抬手就想教训一番,只是他的动作比白朝歌略慢半拍,白三福的手刚抬起,就被白朝歌掐住手腕,大拇指压在血管处,白朝歌的力道不是很重,但是因为掐住了命脉,疼的他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生怕被白建勤等人察觉他对白朝歌动手。
“刚刚母亲的话你没听到?我是白家的二小姐,而你,不过是我们白家的一条狗罢了。”白朝歌睥睨的眼神像是战场上无敌的将军,让白三福心虚不已。
白家的一条狗,这句话狠狠的刺痛了白三福的心,心底的恨意愈加恶劣,双眸猩红瞪着白朝歌,可惜白朝歌丝毫没有受他情绪影响。
语气冰冷:“你见过谁家的狗,敢乱咬主人?再敢乱叫,我第一个处理的就是你。”
说完,用力将白三福的手往一边甩,根据记忆寻找自己的房间。
“一条狗?谁是谁的主人还不知道呢······”
身后,白三福低垂着脑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白朝歌回头看,定然能发现他此时周身萦绕着恶劣的戾气。
只不过即便白朝歌发现了,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儿,跳梁小丑,何以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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