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也见到了吧，在稻妻·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的邪神信仰。"
“嗯。”
散兵点了点头，然后就谈起了自己的见闻。
我在神里屋敷附近的海岸登陆，一路前往稻妻城的路上，几个村庄之中除了对于天狐、地狐的供奉外，的确多了一些古怪的信仰。
李斯点了点头，示意散兵继续。
散兵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我倒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乡野中的小妖怪偶尔会在人类社会出现饥荒时帮助提供一些粮食，以讹传讹之下，出现一些乡野小神也不是什么大事。”
“呵。”
奥罗巴斯冷哼一声，打断了散兵阐述的意见。
“不要妄想了，那些家伙身上的味道，分明就是那些窝在暗之外海的混账，一个个不敢挑战天下的秩序，只能靠这样的小手段收拢一些子民罢了。”
奥罗巴斯略带酸溜溜的声音说出，心中的烦闷也少了一点，但是李斯和散兵却都没有管它，只是自顾自的彼此交流起来。
“好了，我们再来谈谈那些信仰吧，=据我所知，那些邪神的信仰大多是依靠一些凡人必不可少的帮助存在，例如必要时刻只要供奉就能获得丰收，还要在一些时候帮助没有反抗能力的农夫获得一点力量。”
“嗯，他们虽然对于稻妻的影响很低，但是依靠着这种深深植根于基层的形式，即使幕府无数次清理，但是他们依
然还能在稻妻顽强的存活下来。”
“呵，真是搞不懂那些家伙，明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得到憧憬也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件宝贵的事情上。”
奥罗巴斯再度插嘴，直接透露了自己对他们的了解。
散兵没有看他，李斯看了一眼，然后就火速把视线放到了散兵身上。
“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悲观，这一切的问题根源，本质上还是在于稻妻恶劣的生存环境，已经幕府腐朽而低效的行政能力而已，只要能有一个正确且高效的政治实体掌握权力，这一切的环境都能得到改善。”
“雷电将军的封锁之下，那些家伙的力量肯定已经衰落，我可以充当使者，只要我们能给出一些承诺，想要让他们让出利益并不困难。”
奥罗巴斯还在尽量表现着自己的价值，但是李斯依旧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权力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如果当权者无法正确的行使权力，那么这部分权力就会被可以实施的人把握。”
“权力，是自下而上的，也是自上而下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需求。”
“人，需要有人替他们行使权力来保护自己，他们会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持有权力的人。”
说着，李斯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手边扶起的茶盏端起向散兵微微敬去。
散兵看着手边的茶盏，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茶杯回应了李斯的
行为。
“但是，就算你想要让我去做这些事情，但是我又要怎么把握权力，愚人众中虽然有一些属于我的心腹，但是想让他们帮助我把握权力，……”
散兵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只能用表情表达了这件事都被不切实际。
“所以你在愚人众当了几百年的执行官，结果就连一些心腹都没有吗？”
奥罗巴斯已经沉默下来，不再妄图加入这场已经和自己无关的对话，但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看向散兵。
散兵呼吸一滞，然后看着李斯淡声道：“我的寿命太长，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一批心腹存在，但是身边的人太多，一个个的牺牲下来，我早就已经放弃了培养心腹的行为。”
李斯咂了咂嘴，有些后悔谈到这件事了，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毕竟是年纪太小，虽然已经成为了长生种，但到底还是对于这些老东西缺少了解。
“好吧，当时我想如果你需要的话，调动一部分愚人众的力量帮助自己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散兵闻言，面露难色，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李斯松了口气，然后就满脸笑意的解释道。
“放心，既然我给你安排了这个任务，那么自然也不会直接把你丢出去的。”
“我之前就在稻妻安置过一个小型的宗教，那些教徒们前往各地传播信仰之后，我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但是他们也在稻妻民间留下了一些积累，只要你拿
着手上的人皮，见到那些曾经向我祭祀的教徒后就可以控制他们了。”
“控制？”
李斯点了点头，在散兵古怪的目光下开始了辩解。
“当然，我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食物和资金，还让他们把控了权势，他们有很多人都违背了和我的契约，那么我按照契约收回他们的身上的财富有问题吗？”
“收回财富？”
低头沉吟一会儿，散兵突然想到了李斯之前的身体，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把他们的身体都改造了？”
李斯炸毛一样挺直了腰板，一脸正色的反驳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交给他们一种用摩拉填充自己身体，在强身健体之余延年益寿的秘法而已，纯粹是送给家人们的福利啊。”
看着李斯一副痛心疾首，似乎饱受屈辱的模样，散兵也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不过这家伙的底线还是太低，还是要小心这家伙和博士那家伙一样啊。’
“嗯，但是就只有这些吗？这样的草台班子，真的能填上幕府出现的权力空缺吗？”
看着散兵似乎有些不自信，李斯并不意外。
一个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打手，对于政治能有什么感悟。
挥了挥手，李斯拍着胸脯，一脸自信的说道：“不需要担心，一切政权的本质，都是一副草台班子，只要你们能少犯错，就已经比幕府要强上不知道多少了。”
看着李斯自信的模样，散兵
虽然心中狐疑，但还是只能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认同你了。”
散兵挥手示意，然后就问起了之前的问题。
“所以你对于后续计划的安排是什么，我需要更加清晰的步骤。”
“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就好了，我会在暗处看着的，在必要的时刻我会通知你的。”
散兵本来舒缓的眉头再度皱起，看向李斯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迟疑，不知道究竟是否应该信任李斯的判断。
“放心吧，我李斯在这立法典，就绝不会违逆自己签署的契约。”
“无论是过程如何，但是我一定会满足契约的条件。”
后面的补充声音有点小，但是散兵还是听到了，但是他却没有生气。
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好吧，既然你的机会已经说完，那么我就走了。”
说着，散兵挥了挥手准备离开，本来一直坚持沉默的奥罗巴斯坚持不住了，一脸难看的拽住散兵，十分的对着李斯认真道。
“魔神，我知道哪里有一个实力强大，但是因为某些情况半死不活的魔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的魔神之格。”
“奥罗巴斯，不需要说了，你不是曾经的那位蛇神，你只不过是一个窃据魔神之名的幻影罢了。”
李斯不在意奥罗巴斯的话，只是挥了挥手就让他沉默了下来。
李斯这样做，当然让奥罗巴斯十分不满。
虽然他现在虎落平阳，但到底还是一个
骄傲的魔神啊，现在被两个后辈如此羞辱，一股怒气也终于按捺不住。
阵阵凶意从心中升起，奥罗巴斯也不再遮遮掩掩，一份破碎的魔神之格在他的心口跳动，而他也短暂恢复了自己的部分实力，真正在渊下宫中展示了魔神的力量。
“嘶~~”
一声嘶鸣，尖啸声让一种阴暗中潜伏的龙蜥发出了悲凉的惨叫，似乎都回忆起了过去的，留存于血脉之中的悲惨记忆。
“凡人，结束你的亵渎之举。”
奥罗巴斯愤怒的视线看向李斯，散兵的身体正如李斯所说十分特殊，奥罗巴斯完全释放自己的力量也能承受。
而看着这个不再蛰伏的奥罗巴斯，李斯和散兵忍不住相视一笑，让本来愤怒的奥罗巴斯心头一凉。
“没有白费我的心思，你果然是一个合格的魔神，果然有着足以让人动容的底牌啊。”
散兵虽然对于这个惊喜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开始变化的力量，那是名为魔神的，更加核心的力量，而不是魔神残渣中蕴藏的那一点点碎屑。
“奥罗巴斯，你用你的实力，得到了我的尊重。”
虽然算计了对方，但是李斯在高兴之余，狠狠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面对这两人的夹击，还有他们似笑非笑的眼神，奥罗巴斯只感觉大事不妙。
回想这一路上的气息，奥罗巴斯越想越是不对，看向李斯的眼神也愈发不善起来。
李斯笑笑，看似
友好的解释道。
“哎呀呀，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毕竟我们可是朋友。”
画风一转，李斯又继续道。
“不过，向朋友隐瞒自己的情况，那似乎有些不够朋友了吧，还亏我之前一直担心你无法承载魔神的力量，想尽办法把魔神之格处理一下呢。”
李斯不要脸的话就连散兵都看不过去，看向奥罗巴斯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怜悯，同时也默默把之前给李斯准备的小麻烦从计划中删去。
“呵，朋友吗？看来和你做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唉唉唉，不要凭空污蔑，你边上那个就是我的朋友，你看他现在有哪里不好吗？”
奥罗巴斯转过头，看着身体已经被侵蚀的七七八八，就连灵魂也被李斯带进沟里，不得不每日承受离魂之苦的散兵，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看来和你做朋友不仅倒霉，还很容易出事啊。”
脱口而出一句话让散兵点头，也让李斯伤心。
真相是一把快刀，足以让大多数人受伤；真话是一柄利刃，也足以让一直想个好人的李斯感到破防。
“好吧，好吧，一切你说了算。”
李斯无所谓的一半点了点头，一阵对对对之后就转而正经了起来。
“朋友，我本来对于这个计划就很有信心，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加入这个计划呢？”
奥罗巴斯恼怒的吐了口气，但是看着李斯笑嘻嘻的表情，还是忍住了自己动手的打算。
“呵，我看
不到在穹苍之下，你们的计划有一点成功的可能。”
“哦？可如果天空岛上的神明并不理会这件事呢？”
奥罗巴斯很像说不可能，但是看着现在的自己，又看了看被散兵攥在手里，半个相当于被他攥在手里的‘史莱姆’。
奥罗巴斯心中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似乎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挥之不去，恼怒的他只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李斯身上。
“不要干涉我的情绪。”
李斯一脸无辜的转了转头，然后略带惊讶的指向自己。
“你是说我？”
李斯一脸都不可置信，但是看着对面很是认同的散兵和奥罗巴斯，还是感到莫名其妙。
“喂喂喂，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力量强大了一点的鬼仙而已，不要把我当成什么老谋深算、底牌无穷的家伙好不好。”
李斯的吐槽没有成效，对面的两人只是发出了嘲笑般的冷笑。
“呵。”
“呵呵。”
听到对面的回应，李斯差点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只能一阵冷笑后解释起了自己的能力。
“你现在可是魔神，为什么还要担心……”
“只是一部分罢了。”
奥罗巴斯果断打断了李斯的话，然后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如果不是你们之前的计划太过大胆，甚至已经到了我暴不暴露都无所谓的程度，难道你认为我会现身吗？”
“当然，我们可是朋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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