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部落中的人已经早起,在纷纷攘攘的声音中万老爷也收拾妥当,跟着来人前往察银的帐篷。
“万老爷,快请坐。”察银笑脸迎人,还让屋内其他人全部离开了。
万老爷态度恭敬,依言坐下:“不知察银大人请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察银笑呵呵:“哎,这不是大哥将万老爷带回来这么些日子,一直不闻不问,实在不是我查兰待客之道,所以今日将万老爷请来,也是商谈一下合作一事,再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对不对?”
万老爷心思一动,果然被明夫人猜中了。
他轻咳一声,按照商议好的对策,神色萎靡:“哎,这白糖容易受潮,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万一王庭怪罪下来,后果谁来负责?”
察银对白糖不大了解,但一听此事确实开始担心起来。
本来王庭就让他们交人,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了。
“察银大人,在下并非拒绝与查兰部落合作,而是早已与王庭签署契约,实在是饶不过他们!”万老爷扫了他一眼,“如今因为察可厥大人将我等绑来,若致王庭和查兰纷争,那实在是我等的罪过了。”
察银眉头紧皱,万老爷不知道,但事实就是王庭已经派人过来了。
若今日不将人放走,那改日说不定来的就是王庭大军了。
“万老爷,那白糖真的不能匀一些给查兰?”察银再次询问。
万老爷一副“我知道你也难办”的神色:“这样吧,老夫保证,这次的白糖先让我运送给王庭,待回来之时,我定会来查兰部落一趟,到时咱们再议,如何?”
他一妥协,察银心中一喜:“当真?!”
万老爷点头:“察银大人瞧着便可亲,很和老夫眼缘,我可绝不欺瞒大人!”
闻言,察银心中一喜,觉得这南夏商人就是有眼光。
……
“阿爹,万老爷都同意退一步了,咱们现在又不能同王庭直接对抗,不如就由孩儿带人前往王庭,一来向王庭赔礼道歉,二来到时直接将万老爷带回来,到时候如果他们不答应,咱们想留多久就多久,如何?”
察银觉得自己想的主意简直妙极了。
“他都没有答应你大哥,现如今倒是被你说服了!”
查兰族长有些不信,毕竟察可厥都谈了几日,怎么察银一次就成功了。
察银哼道:“阿爹别瞧不起人,您就等着吧,而且万商人说了,是觉得孩儿亲和有力,不似大哥那般野蛮,所以才愿意商谈!”
……
当天午后,万老爷等人快速收拾后,看着车上原封不动的三十万斤白糖,心中送了口气。
一行人顺顺利利出了查兰部落,虽然身后依旧跟着查兰部落派来的人,但总算能如期交差了。
马车内。
万老爷低声道:“明夫人,你怎知和察银商谈,咱们便能出来?”
祝明卿淡笑:“只是试一试罢了。”
看她不欲相谈,万老爷也不再追问,不过心里却不得不佩服,人家只是来了几日,就比他这来往几年的人摸得清状况。
难怪人家生意做得厉害!
后面两日的行程,因为有察银带队,一路都很安全,直到两日后,抵达王庭。
蓝天白云下,远远望去,王庭占地面积极大。
数不清的马匹在草原自由奔跑。
和查兰想必,明显多了几分严肃,最中心的蒙古包插着高高的旗帜。
骆肖不禁咽了咽口水,要是让匈奴的那些人知晓,他和母亲亲自来了胡人王庭。
嘶——
还是掩护好身份吧。
毕竟当初祖父和父亲,可是杀了不少胡人!
他小声在母亲耳边嘀咕着,祝明卿淡笑:“只要你不主动说,没人会知道的。”
骆肖:“我知道啊,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放在一年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跑到敌人地盘上来啊。
“万商人!”敏真站在王庭大营门口,看到熟悉的一行人,粗糙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上前用力抱了抱对方,然后在对方耳边低声道:“做得漂亮!”
万老爷有些懵,难道说的是明夫人给王庭传信一事?
他也回以一笑:“敏真大人,只要没耽误交货就好!”
敏真又和对方闲聊两句,然后命人将货物全部拉下去清点,再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住处,一切安置妥当后,才看向不远处的察银。
察银习惯见人三分笑,敏真想到依旧在装病的大王子,脸色肃然走了过去。
“敏真大人,我大哥如今高热不退,实在走不开,阿爹命我来王庭……”
察银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随我一起去见大汗吧!”
察银双腿顿时发软,脸色煞白:“现在就去?”
敏真扫了他一眼:“大汗已经等候多时!”
闻言,察银感觉身体更软了,想到一脸严肃的大汗,一颗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低着头,跟随敏真来到大汗帐前,不过十来个台阶,就走出了半辈子的感觉。
等走近帐内,屋内压抑的气氛已经险些让他一颗心都要蹦出来。
察银也说不上今日替大哥请罪是对还是错,虽然能赢得阿爹赞赏,但要是大汗真的不手下留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抬起头来!”
呼衍蒙,胡人大汗,高状的身躯站起后,足有近两米,走过来时,是扑面而来的威严。
察银小心翼翼抬起头:“见过大汗!察银今日前来,还望大汗恕罪!”
呼衍蒙直接一脚踢在了对方肩膀上,没用力,但足够察银滚个来回。
“大汗恕罪!”察银连忙又爬回来。
呼衍蒙突然哈哈一笑:“到是你比爹和察可厥有两分胆量!敢独自一人前来,就不怕我宰了你!”
说着拔出一旁的大刀,抵在了对方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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