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这就去。”红嬷嬷赶紧应下,哎哟,只顾着担忧娘娘,连碗茶水都没给殿下准备,她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龙瑾皓还是忍不住,问道:“哥哥,那个栩清大夫,能医好母妃吗?”
想起那小东西一脸自信告诉他有‘八成把握’的模样,龙靖修问:“皓儿信不过哥哥?”
“皓儿最信任的人便是哥哥与母妃。”
靖王面带轻笑点点头:“我们一起等他出来便是。”
然后问:“你近日在国子监功课如何?”
龙瑾皓开始跟哥哥汇报自己的学业,也问哥哥在边关打仗的事情。
虽然年龄相差了近九岁,但靖王得空的时候,还是会与弟弟秉烛长谈,龙瑾皓以哥哥为榜样,龙靖修对他来说亦父亦兄。
这样一来,等待的时间就快了许多。
里间,中药早就煎好了,端木栩清等着输液输完,收好瓶子和管子,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了,才走了出去。
见到他出来,龙靖修立刻站了起来:“如何?”
这让端木栩清恍然有种出手术室,面对患者家属的感觉:“今天的治疗结束,热度退下去了,过一会儿应该会醒。”
她话音刚落,红嬷嬷人已经冲进去了,满屋子的中药味,可瞧着娘娘的脸色,不似之前那么红了,连喘气儿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看见桌上有一碗药,她问:“这是要给娘娘喝的吗?”
“嗯,醒了若是喝得下,就喝一点吧!”其实喝不喝都无所谓。
“明天可还要治疗?”靖王问。
端木栩清算了算时间:“明日午后开始。”
然后好想打哈欠,忍住了,忍得眼里都起了泪花儿,问:“有地方给我休息吗?”
几天晚上没睡好,奔波到大半夜,这儿又快熬了一个通宵,她是真的累了。
红嬷嬷惊讶问道:“你不守在娘娘身边?”
从来没有哪个太医在主子还没有醒的时候,就敢说要去休息的。
端木栩清可不惯着她,手术台上,医生做完手术都可以先离开,她凭什么要守着?
看向靖王:“我困,我累,我要睡觉。”
这模样,龙靖修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莫名觉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些可爱:“红嬷嬷,让人带栩清大夫去我房中休息。”
贤灵宫有两间固定的客房,一间是靖王的,一间是九皇子的。
红嬷嬷不可思议:“可是……”
“没有可是,栩清不是宫中的太医,是我请回来替母妃医病的,是贤灵宫的贵客。”
唉呀妈呀,好man,这气势,端木栩清好喜欢。
王爷都这么说了,红嬷嬷即使心中不大乐意,但还是去安排屋子了。
方旭舟看着师兄,一脸的佩服,他用师傅教的针法只能缓解高热,而师兄可以直接将高热全部退了,让人恢复正常。
正想开口请师兄指点一二,就被王爷点名了:“方旭舟。”
“下官在。”
“娘娘这里,你守着,有事随时禀报你师兄。”
“是!”
红嬷嬷回来了:“王爷,房间已备好。”
靖王点头,对栩清说:“我同你过去。”
“好!”栩清点点头,又对红嬷嬷说:“一会儿娘娘会出很多汗,你要及时替她换里衣,千万不能着凉。”
到了东厢房,栩清看了看屋子:“这是你的房间啊?”
“极少来住。栩清,可知我为何将方旭舟留下?”
“为何?”不是因为他崇拜她的端木老父亲,自称徒弟?
靖王看着他:“若你不愿宫中人知晓,母妃的病是你医好的,大可以都推到方旭舟身上。”
端木栩清细细品了一下这句话,恍然大悟:“王爷是想让方旭舟领功?”
“你若不愿,便不这么说。”
龙靖修自己也不知为何,不愿外人知晓他靖王府有个这么厉害的大夫,就是想将他私藏,可或许栩清他是不愿的。
“不不不,我愿意,非常愿意,就这么说,你还要跟方旭舟说好,让他别露馅了,要不然我端木家就把他逐出师门。”
“你愿意?”靖王反问。
“当然啊,多亏你想得周到,端木家本就是戴罪之身,我不想惹人关注。”
靖王笑了:“休息片刻,先莫要睡,稍后有人送吃食过来,用些再入睡。”
天啦,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体贴,这么周到?
端木栩清一秒钟也不想再多跟他相处:“谢谢王爷,那您也去休息吧。”
靖王点了点头,出去了。
栩清躺在床上,看了帐顶发呆,听说他需要帮忙,她什么都不想,不管不顾的就跑了回来,还能鼓起勇气再离开一次吗?
贤妃在清晨就醒来了,龙靖修依旧整夜未眠守在房中。
见母妃眼睛微微睁开:“母妃,母妃?”
听到动静,红嬷嬷和九皇子都围了过来。
贤妃看着眼前这些关心她的人:“我还,活着?”
声音依旧嘶哑,可发音的时候,喉咙却没有之前那种撕裂的疼痛了。
“活着,活着,娘娘定是会长命百岁的。”红嬷嬷又哭又笑的说,然后抬手摸了摸贤妃的额头:“不烫,果然一直没有再烫过。”
“母妃的脸,也没有之前那样肿大了。”龙瑾皓欣喜的说道。
贤妃刚刚醒来,喝了点温水,服了药就又睡下了。
没一会儿,皇帝身边的徐福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派他来探望贤妃娘娘,得知娘娘有所好转了,他便马上回去复命。
端木栩清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起来列了个单子,让贤灵宫的人去给她准备东西。
今天贤妃不会一直昏迷着,所以输液的东西都得伪装一下,输液瓶用竹筒套起来密封倒挂,输液软管用长条的布管儿包裹,针头?就说是银针吧!
至于链接针头的那一段细管,不能缠,得观察药水流动情况,若是一定要问是什么,那就只能是端木家祖传秘方了。
毕竟,端木家连能够试天下各种毒药的玉石都有,再拿出点新鲜玩意出来,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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