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我委屈的把他胳膊搂更紧了,心里不好受地控诉他:
“你又凶我,这次还想离开几天?你就不怕你一走,我又死了,到时候你还得负伤回冥界捞我么?这次你如果再丢下我,我真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闻言,手臂上的力度瞬间卸下。
回眸,难以置信地凝望着我。
我拉着他的手,眼角潮湿,低头嘟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先骗了我,现在我连逗逗你都不成了……你还发火了,你再这样今晚就别上我的床了!”
赌气的把手撒开,但下一秒,手腕又被某人蓦地用力抓住……
“鳞儿、你……”他上挑的眼尾染了殷红。
我撞上他眸华荡漾的清澈目光,憋屈鼓腮,嘟囔抱怨:“你觉得,我已经笨到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了么?
还是你以为,你戴上面具,演技足够好,我就能被你骗一辈子?
阿玦,你如果不方便用这个身份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理解的,但你没必要一次又一次来试探我。
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又或者是,你从来都没信过我,你觉得我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但凡遇见一个待我好,身份又比你厉害的人,我就会不假思索地抛弃你,跟别人跑……
都说爱情是经不起试探的,我倒不怕你试探,我也可以向你证明我的真心,但,阿玦,隔三差五试一回,我也会多想的。”
“本帝、本帝……”他突然不知所措。
我默默回握住他的手,低头,双眼蓦地朦胧潮湿憋出了眼泪,“我刚才如果不拉住你,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扔下,好几天不回家?
我承认我刚才有些过分,吓到了你,但发生这种情况你的第一反应也是生气逃走,而不是相信我……我如果不向你解释,你打算怎么办?
不要我么,和我就此一拍两散,你回冥界把我丢在阳间,我就算死在桃花镇,你也不会再管我?
上次你把我抛下,我就已经很伤心了,你明明承诺过,再也不会不要我……
明明是你骗了我,可为什么现在你还生气了……龙玦,你再这样我真的要不理你了!”
眼泪,向来是对付龙玦见效最快的必杀技。
不出所料,他一见我委屈掉泪花子,顿时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措手不及地立马迈过来抱住我,着急解释轻哄:
“本帝、本帝不是那个意思。鳞儿,是为夫不好,你别哭……为夫、为夫本来是想同你坦白,但、但为夫脑子抽了,突然想知道,在酆都大帝与龙王之间,鳞儿会选谁……
为夫信你,当然最信你!为夫一直坚信夫人会果断选择为夫,为夫只是想逗逗老婆。
但,老婆想都没想就选了酆都大帝,为夫、害怕,为夫以为,是夫人不要为夫了,你摸摸,为夫的心跳得多快,为夫、怕老婆对我,当真情浅至此。”
他嗓音发抖地说着,还拿起我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压,“老婆,我是真被你吓着了,但凡我拥你入怀时你稍稍挣扎一下,我也不至于,一瞬间好像天塌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他将头埋在了我的肩上,冰凉的面具贴着我的脖间肌肤,卑微弱小的可怜样让我都不忍心和他算欺骗我的账了。
“你还怪起我来了,谁让你张口就是二选一,还威胁我!我只是配合你演戏而已,结果你、多大年龄的龙了,竟然根本玩不起!”
我气呼呼地扭了扭不大自在的脖子,“你这面具太硌人了些,你还不摘掉?!等着我帮你摘吗?”
他仿佛一口气总算缓上来了,心口的起伏也稍稍平缓几分,任性地箍着我腰肢,温软了语气:“老婆想摘,便亲手摘吧,这样,或许踏实些……这只面具,早就该为老婆摘下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眼角含泪地轻轻推开他些,昂头与他四目相对,伸手欲要拿下那碍眼的东西,但,关键时刻,又停下了。
“夫人怎么了?”他担心问我。
我盯着他的面具,犹豫了:“曾经我也害怕过,这张面具下,不是我想见到的那个人,更害怕我摘下了面具,我的龙王大人就消失了……
我好奇,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就是酆都大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摘下面具,我的龙王爷大人就回不来了,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这副面具下的真容……
酆都大帝也好,桃花镇龙王爷也罢,我只想要娶我护我,和我朝夕相处的阿玦。”
“不会消失。”
他想吻我的手,却奈何隔着面具,颇为不便,柔声向我解释:“戴上面具,是怕你知道我就是酆都大帝,会生气,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向你坦白。
毕竟你我的初次见面,并不算太美好,那时你被别人打得皮开肉绽,我看着,便觉得眼前一阵黑,我怕你恨我,不敢面对你,我还想知道,你对我究竟有没有动心……
我那时,不敢相信你已经爱上了我,加上你我之间闹了些误会,我的一时冲动,没来得及救你,是我的疏忽,让你遭了那么多罪……
我用酆都大帝的身份三番四次的试探你心思,是想,有一点安全感。
鳞儿,我也曾是被抛弃的人……我不该因为自己吃过苦,就让你也受这份罪。”
“你收我为徒,其实是想用酆都大帝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保护我,你根本不是想做我师父,你只是在给自己护着我,找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让我和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对么?”
“其实,我更想给你大帝夫人的身份,我想,光明正大地护着我妻子。”他双眼流露着真挚深情的目光。
我咬唇,凝望着他征求意见:“那,龙玦永远是龙玦,不管戴上面具还是摘下面具,都不会变,是么?”
他捏紧我的手,郑重点头:“当然,龙玦永远是鳞宸的夫。”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果断轻轻取下他脸上罩着的面具,面具一点点移开对他俊容的遮挡,露出他飞扬入鬓的剑眉,蛊惑上挑的凤目,白皙高挺的鼻,还有那两瓣微抿的薄唇……
化身酆都大帝的他,骨子里都透着矜贵威仪的帝王盛气,连眼神,都变得坚毅清冷。
只是,眸深处,依旧游弋着缠绵的深情,无尽的爱意。
面具从手中掉落,他按着我的背,贴近我,薄唇若即若离地触吻我的唇,彼此气息纠缠,皆是面色潮红。
暧昧的暖意扑进脖颈里,他卸下了帝王清贵,指尖游走,轻捏我的后颈,细吻轻落间,俱是为人夫君的寸寸柔肠。
“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男人,你都是我妻子……谁也抢不走。”他与我额间相抵,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温存非常:“鳞儿,我想亲你。”
我觉得此刻的心,跳得有点快……面颊灼热的昂头,我对上他幽井般的眸,难得羞涩:“我也想。”
话音刚落,他就如狼似虎地捧着我脸,吻了上来。
激烈的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只想拼命地占有,入侵。
软舌扫过我的齿尖,挑动我的舌,勾着我与他缠绵融为一体。
偶尔一抹凉意触过上颚,激得我心底漾起层层涟漪……
一个绵长霸道的吻缠绵完,他依依不舍的松开我脖子,盯着我泛红的脸蛋,疼惜地摸摸我脸颊,“是什么时候发现真相的?”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上回,在地府,你亲自审理汪觅月那桩案子的时候。”
他好笑问:“是我,装得还不够冷漠吗?或者,太频繁以龙王的身份去找你了?”
我尴尬的皱眉:“都不是,你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的确吓了一跳,我觉得我和师父应该还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
后来,你在酆都神宫和我厮混……你脖子被我咬了一口,在鬼市,我发现师父脖子上也有那么红印……
其实我早就感觉酆都大帝很熟悉了,第一次你下往生大阵接住我,我落进你怀里时就认出了你,只是后来他们都说你是酆都大帝,你又故意隐瞒我,我才没继续把你和龙玦联系到一块……
你身上的檀香,你的背影,我一直都感觉你熟悉。
不过你这个人太没良心,骗就骗了吧,还误导我!我一直以为师父对阿玦有意见呢。”
“那是因为师父也喜欢鳞宸,情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他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厚颜无耻地凑过来磨我:“是要龙王,还是酆都大帝?爱妻,龙娘娘有什么好做的,跟着本帝,做本帝的夫人,你想要什么,本帝都给。”
“龙玦你、人格分裂吧!”我嗔怪地往他胸口捶了一拳,“龙王是你,酆都大帝也是你,我的身边一直是你……只要是你,我都要!”
“不管我是何身份,我的妻子,都只有你一人。”
他环住我腰肢,将头埋在我的脖窝里,轻声讨宠:
“所以,看在本帝已经老实同夫人交代了的份上,夫人可不可以不要生本帝欺骗夫人的气,本帝,知错,夫人想如何惩罚,本帝都悉听尊便。”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不太明白地抬下巴倚在他的肩上,深吸一口气,总算明白他一直同我隐瞒自己真实身份的原因了,“你是误以为,我知道你是酆都大帝,会觉得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不信任我?”
他闷声轻嗯:“第一次欺骗你,本就是我的错,是我的私心作怪,是我不敢在那种情况下面对你……
我害你伤成那样,我以为你会恨我,我若是再以酆都大帝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肯定会更生气。
后来,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真相,我怕你记我隐瞒身份的仇,更怕你……觉得我试探你是不信你。
鳞儿,我其实,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那你今晚,为什么突然打算向我坦白了?”我低声问他。
他阖目凝重嗓音,“因为有件事,我需要夫人配合我,但前提是,夫人须得知道我是谁。”
“什么事?”我好奇。
他闷闷道:“说来话长,等回房,我再慢慢同你说。”
我想了想,点头:“好。”
他将我揣在怀里,像是怀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不安心地反复确认:“夫人当真不生为夫的气么?”
我拿他没法子,深呼吸,认真颔首:“真不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龙玦,你记住,我信你。
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绝对地相信你。
你只是瞒了我一个隐藏身份罢了,况且,你又不是故意的。
你的本意出发点都是好的,其实,仔细回想一下,白竹和楚云以前都向我暗示过你的身份……
只是我那时候并没有往太深处想。
你是酆都大帝,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刚认识那段时间你动不动就出门打架,虽说那时候你我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关系,可我还是很关心你的安危。
龙王爷是很厉害,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地仙。
你还记得有一回你想听我说好话,我却没有悟出你的意思,你有点生气却又无奈地和我说了句:你要是哪天被别的脏东西打死在外面,我就等着替你收尸吧。
那时候你是真的吓到我了,龙玦,那是我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我在意你。
我怕你出事,所以我才会不惜跪遍方圆百里大小神庙,只为给你求神佛案前香灰替你做一枚保平安的香灰手串……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丈夫,是我喜欢的人,我当然希望你越强大越好。
酆都大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以做众生顶礼膜拜敬畏叩头的尊神,但你同时,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怪你,我早就知道你是他了,如果想生气,早就同你算账了。”
“当初在冥界,楚云的父亲……无意将本帝的名字脱口而出时,本帝就怀疑你可能已经发现了,但后来见你毫无反应,本帝还以为是侥幸瞒过了你。本帝今日才发现,同夫人比演技,本帝还稍显逊色。”
他后悔地叹气,大掌按在我后背不甘心的用力揉了揉:“早知夫人不生气,本帝何须瞒到现在。将你拥入怀的时候,我看见你眼中的慌乱,我当了真,我以为老婆是真的怕我。”
“咳,那时候的确、很紧张……”我不好意思地实话实说。
他不解:“不是已经知道本帝的真实身份了么?紧张什么?”
我拧眉纠结,害羞地抱住他脖子,面红耳赤的软软同他道:
“你这是第一次以酆都大帝的身份抱我嘛,而且紫衣大帝的形象,我潜意识里还是会将他当成那位性情孤冷,七情六欲寡淡的老师……
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真有人格分裂症吧!你在冥界,与你在人间,行为举止虽有相似但浑身气质完全不同,刚才你戴着面具我坐在你怀里,总感觉我是在欺师。”
他忽笑出声,俯身搂着我的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回到紫藤花下,让我乖乖躺在他的怀抱内。
明知道我对他这个形象毫无抵抗力,还故意将俊脸往我眼前凑,与我亲近,一点也没有偶像包袱地搂着我说温情话:
“那今晚,本帝允许你欺师。”
说着,还厚脸皮主动往我唇边亲了亲。
我枕着他的肩膀早就有非礼他的想法了,既然他自个儿送上门来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还饿么?”我抵着他的额头问。
他摇头:“夫人忘记了么,我是神,无需食五谷。”
“无需食五谷,那酆都大帝大人,我们、先回房?”我不怀好意地蹭蹭他下颌,提议。
他眼中浮起一抹光,自眸华深处徜徉开来,顿时会意,勾唇应允:“好。”
我喜滋滋地将头枕在他胸口,“不生气归不生气,惩罚还是要有的。”
“那夫人打算怎么惩罚为夫?”
“进屋就知道了……”
“真是个勾人的小东西……”
勾不勾人,等会儿就让你切身体验一下!
进屋关上房门,我立刻柔软地缠了上去,将他扑倒在床上,如愿扒掉了他那身尊贵的鎏金紫袍——
像是亲人的小宠一般,张唇就含住了他的喉结。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呼吸渐沉,“老婆……”
舌尖扫过他脖间那处突出,他更是身子紧绷,攥紧了我的双肩。
“准备好了么?”
他深吸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勉强保持镇定的颔首:“嗯,夫人,开始吧。”
“很好。”我满意地伸手,一颗一颗解开衣服上的纽扣。
褪去薄衣……
入夜,白竹兴奋地跑到我门前,抬手打算敲门。
但却被突然出现的楚云及时拦了住。
“你干嘛?我雪糕等会儿就要化了,刚从土伯那里拿过来的!”
“咳,白竹大人,您现在,可能不太适合进去打扰……鳞宸和龙王大人。”
“不是吧,现在才晚上八点!宸宸……”
“你小声些!”
听见有雪糕吃,我立马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哎!”
但,可恶的龙玦抬手又是一针扎在了我的后背上,疼得我没忍住尖叫出声:“啊!龙玦你能不能轻一点,疼!”
他披着一袭暗紫色宽松睡袍,优雅揽袖,放轻了手上施针的动作,无奈叹息,“早就告诉过你不许乱动,太深了,你自然会疼。”
“你扎到我了!疼!能不能把刚才那根,拔出来……”我可怜兮兮的请求。
他这等会子,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掂着银针从容不迫:“刚才,可是夫人坚持要的,现在怎能半途而废?莫着急,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很快就好。”
“两个时辰!你是准备趁我病要我命吗?!”
“夫人说笑,本帝怎会要夫人的命。这才刚刚开始夫人就承受不住,后面的……若是实在受不住,我给你拿条毛巾。”
“……我没出汗!”
“本帝的意思是,夫人可以塞进嘴里,咬一下。”
我:“……”
这人多少有点没良心。
门外突然没声了,我撑起胳膊,想要雪糕:“白竹,糕、雪糕……”
刚爬起来又被某人绝情地一巴掌按趴了,“别闹,你没穿衣服。”
“我、”
门外的白竹打了个嗝,随即拿着东西扭头就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懂规矩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哎你怎么走了,雪糕还没给我呢!”我急的恨不能现在就跳下床把她追回来。
但,一枚银针再次刺进了脊骨里,我痛苦的发出一声嚎叫:“疼疼疼、疼!”
龙玦无耻的挑眉笑问:“不爽吗?”
我咬住被子,欲哭无泪,“又疼又爽!”
“那便对了。”他一挥袖,顿时盒子里的一排银针全部飞了起来,虚浮在半空,他伸手拈过一枚,右手指腹沿着我的脊骨一寸寸往下,最终停留在我的后腰右侧,一针刺下去,我头皮发麻。
“这个穴位,对女子好,能延年益寿。你体寒,等会儿我再给你扎几针,这样以后你来月事,就不会再痛了。”
“你是不是懂医理?普通人哪里会第一次给人扎穴位,就扎这么准的?你好像对这套针法也比较熟悉……”
“久病成医,本帝当年为修成正果,挨了不少天谴雷劈。那时候只是个寂寂无名之辈,身边只有土伯最关心我,日复一日的照顾着我,根本用不起什么上等疗伤圣药……
因此,我同人学了施针,每逢痛到忍无可忍时,便用针封住自己的几处穴位,这样能好受些。”
“原来你会针灸,是曾经学来给自己用的……你为我针灸是帮我治疗身子,为你自己扎,却是走投无路麻痹自救。”
我稍稍侧过身,抓住龙玦的袖子,心疼道:“从前那些年你都受了多少苦……阿玦,我如果能早出生几千年就好了,如果能在你艰难的时候陪陪你,你或许就不那么难熬了。”
“早出生几千年没有用,须得再早些。本帝,可不止做了几千年的酆都大帝……若能在那时候相逢,本帝,也许就退隐了,不会再修炼了。有你,本帝还当什么酆都大帝。”
“龙玦,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呗……我、想知道酆都大帝的传奇一生!”
“本帝这一生,称不上传奇,唯能称得上,坎坷……本帝有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后悔。
后悔当初愚蠢,害死了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后悔,没能力早早寻到她。
后悔此一生,都没有好好保护过她一回。”
“她,是谁?”
“是你。”
“我?”
他拿针欲要扎进我腰上的一处穴位,针尖刚碰到我的肌肤,就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弹了开……
“咦,这一针为什么没扎进去?”我小心翼翼的揉了揉那处穴位。
他脸色陡然一沉,捉住我的手腕,眼神惊诧:“这一处穴位,是活血化瘀的……”
“啊?”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主治,女子月事不调。”
“哦……”还是不懂。
他神情怪怪的,突然抬袖用灵力拔掉了我背上的所有银针,拿起自己一件紫色外袍罩在了我身上,将我裹好捞进了怀中。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抬手施法往我腹部探,“你这又是干嘛呢?还没扎完呢!我刚感觉到身子清爽了一些……不能半途而废啊!”
他无奈的深深看了我一眼,一手搂着我的腰以免我从他怀中栽出去,表情严肃的问:“老婆,你是不是最近两个月,都没来月事了?”
我仔细想了下,点头:“好像是……”
他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声音里也夹杂着藏不住的紧张:“你就没有,觉得有何处不妥?”
我想了下,总结出来四个字:“月经不调。”
他哽住,犹豫半晌,说:“方才那个穴位,若是本帝那一针下去,你可知会有何下场?”
我咬住唇,不自在地试着猜测:“我、会、疼?”
他说:“如果你怀孕了,再扎那个穴位……会流产。”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好似带着逃过一劫的庆幸……
我趁他敛下法力,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但是我没怀孕啊,我只是月事不调。”
“鳞儿。”他忽然把我抱住,带我一起在床上躺下来,虽是刻意放缓了语气,但还是能听出他有些激动:“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买!”
我实在想不透他突然的情绪变化究竟是什么原因,枕着他的胳膊好奇问:“不会是真有了吧?”
他宠溺地揉揉我脑袋,努力镇定下来:“有可能……”
“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可能又是、什么意思?”
他拍着我的后背解释:“你体内有灵泽涌动……还有本帝的气息,可能是孩子太小,所以暂时还探不出来……那团灵泽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抵再过半个月,就能确定了……夫人,你果然是本帝的福星,本帝要什么,你都愿意给。”
虽然我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但,龙玦似乎很开心。
这家伙平日里不是叫嚣着不着急要孩子么?
怎么现在有了他反而成了最高兴的那个。
“可是,我完全感受不到肚子里有个小生命……你也说了,只是可能,万一、半个月后没查出来,岂不是让你愿望落空了……”我低头闷闷不乐地嘟囔。
他拎起被子将我裹好,拢在怀里舍不得松开,清醒道:“那也无妨,你我迟早会有孩子的。即便这一次没有得偿所愿,也无需着急,你还年轻,我还想让你再玩几年,老婆最重要。”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才稍稍舒坦了点,“龙玦……”
“嗯。”他敏锐地察觉出我的情绪低沉,肃色问我:“你,不想要孩子?”
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猜测:“是不是一时接受不了?害怕?若是暂时不想要……可以趁着还小,拿掉。只是会伤身,怪我,总是贪欢,没有做好万全防备。”
我哽住,反应过来后眼神抱怨地望着他,生气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要了,如果真的有了这就是你的崽,你还想把他拿掉!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他赶紧安抚我的情绪:“不是,本帝,只是怕你不想要……咳,你这表情,着实不太像高兴。”
我惆怅地把头缩进被子里:“不是不想要,是有点、慌。龙玦,我没养过孩子。”
“我也没养过。”听见我不是想弄掉孩子,他眉心舒展,眉间笼罩的那层阴霾一扫而空,温声细语地哄着我:“鳞儿,我们可以试着养……”
“这还可以试着养?”
“实在不行……可以让土伯帮忙养。”
“土伯连老婆都没有怎么会养孩子!”
“他可以学。”
行吧,你清高,你不会带孩子让土伯遭这份罪!
“我听说女人怀孕以后肚子上会有妊娠纹,可丑了。”
“不怕,我给你拿最好的药,不会让你留任何痕迹。”
“那万一,我难产、你保大还是保小?”
“……算了,本帝觉得这孩子也不是非要不可。”
“哎?”
幸好我拦得快,不然这家伙真得做出让我肚子里这条小生命胎死腹中的狠事!
我算是明白了,在他心目中,除了我,任何人的死活他都不会管,包括他儿子的……
就这以后还怎么和他儿子处理好父子关系啊!
虽说,我肚子里究竟有没有他的娃暂时连他也拿不准。
但他第二天一早起来真就看起了育儿百科……
临近中元,我还想着再趁机赚上一笔,因此就没听我爸的话,纸人卖完就关门歇业。
笑话,赶上这个关口要是不抓紧卖掉那些河灯滚地灯,这笔横财就要白送给别人发了。
我七点来镇上开的门,八点十分白竹打着哈欠过来陪我,一见到我就忍不住拉上我八卦:“你家那口子最近是不是有点盼子心切?”
我:“啊?什么?”
白竹啧啧摇头:“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发现他在看育儿书籍!边看,还边一脸阴沉得像要滴出水……看着看着还把书摔了,吓死我了!
哎宸宸,他该不会是想儿子想疯了吧,所以越看越觉得难受?”
呵,确定不是越看越想弄死自己的儿子?
他肯定是觉得带娃太麻烦,开始打退堂鼓了……
崽啊,你可真得悠着点,你这个爹有人性没良心,万一哪天真趁我不注意……咱们母子可真就有缘无分了!
“他,可能是闲的没事,发疯呢!”我囫囵敷衍了白竹一句。
白竹摸摸下巴:“我觉得也想……哎,对了,你们昨晚……他向你坦白了?楚云说一开始大帝来找你吃饭,吃着吃着你俩就吃到屋里去了……我寻思着,你也没那个胆子把酆都大帝拽屋里去……”
“他都告诉我了,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了,小事。”我漫不经心地把两只彩绘灯笼挂出去。
她大惊:“这还小事?你就没和他闹一闹?他骗你哎!”
我拍拍手:“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就这还需要闹一闹?他骗我是因为他害怕我知道第一回就是他救了我,他还套我话我会生气,才不敢向我明说,又没有干别的伤害我的事!”
“可他骗你哎,他连真实身份都不告诉你,万一他哪天消失了,你连该去什么地方找他都不知道!”
我拿账本的手一僵,发现她说的,有道理,但,“他不会消失的。”
白竹趴过来:“你就对他这么信任?”
我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有安全感!”
白竹一翻身,背靠在柜台上:“行吧,有安全感……或许这就是你们两人的默契!一个认定对方绝对不会消失,一个认定对方绝不会背叛自己。人生有此一人,值得,无憾!”
我身子前倾往白竹肩旁凑了凑,“你和须慕淮,难道没有默契?”
白竹顿时拉长了脸,回头冲我干笑了笑,“还说呢,我真的谢谢你家那口子了!须慕淮和他学什么不好偏学脸皮厚,整天死缠烂打的,我甩都甩不掉!
一张嘴就是油腔滑调,以前的须慕淮不善言辞,现在的须慕淮舌灿莲花口才了得!”
“那证明人家对你上心嘛!”我拍拍白竹的肩膀,好心劝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辈子也就那么长,何必给自己留遗憾。”
“有情郎、呵,有情郎……我曾也将他当做有情郎过,是他,绝了我这个念头。”
我知道白竹和须慕淮的这个隔阂,太深,不好解。
别人怎么劝都无用,还是得靠她自己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去拿蜡烛,你先自个儿找乐子玩一会儿吧。”我摆摆手进了里屋。
白竹情绪低沉的哦了声,独自在外帮我看门店。
我趁着自己在店里闲着没事的功夫,抽空帮我爸把屋里的陈设重新整理了一遍。
纸箱木盒归置完,一天已经这么熬过去了。
黄昏时分,我出门本打算喊上白竹一起回家的,可目光无意扫到门口的柳树,恍惚看见柳树下有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一晃眼,那女人又不见了。
我以为是外面光线暗,自己眼花看错了,就没有多纠结……
在旁边的雪糕店找到白竹后,就和白竹结伴回了家。
“七月半,冤魂厉鬼多,宸宸,你再下班这么晚当心有鬼魂跟着你哦。”
今天本来就天黑的比往常早,回家的路上除了我们俩,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昏沉沉的,显得路又漫长,又阴森。
被她这么一念叨,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你再吓唬我,我就回去向龙玦告状!”我搓搓肩膀心虚的威胁。
白竹阴着脸低吟:“可是,我没有吓唬你,你往回看,的确有个白裙子女鬼一直在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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