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策的婚事顺利结束。
二哥在成婚不久之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总算是家宅安宁,而那云清幽也确定还算安分。
转瞬数月,到了秋末,气候顿时寒冷起来。
天鉴司内,沈南风忙不迭整理案牍。
“沈主薄,这些都是审查的情况,你最近可得费点儿心了。”
玄霜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整个七十二地煞,除了玄霜以外,就没几人能处理文卷。
而玄霜又是个爱偷懒的性子,平时能看到人就不错了,好在关键时候靠得住。
“这次陛下亲征,两王和沈寒宫随军,我天鉴司自然要费心。”
玄霜伸了个懒腰,“除了三军营,连青州军都调动了,这次怕是有大动作。”
打不过,逃起来想找都找不到。
“进来吧,天凉,本就身体不好。”
“没什么动静,只是那些江湖势力倒是一个个入京了,沐月白已经在你府上住了几个月,真不打算管管?”
叶徽并不担心战况,以如今大楚的实力,加上是皇帝亲征,多半不会出问题。
叶徽的心乱了,她眼神如少年时初动情时,生涩之中,带着几缕柔情。
传承大典在即,还有很多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好,徽儿,待朕得胜归来,便传位于太子,就像你当年说的,咱们谁也不带,反正有你护着我,咱们一起去看天地,见众生。”
“我又盯不住沐月白,韩主司说过,就算天塌下来,我的任务也只是保护你,我也乐得自在,跟着你至少还算清净。”
“人非少年,岂能如少年时?”
绝顶高手,心境无比重要。
她的道心,便是她最强的依仗。
明明二人就面对面站着,却谁也没有朝前一步。
<div class="contentadv"> 独孤丹阳伸手想抚摸叶徽的脸颊,双目含情,却是有顿在了半空。
叶徽叹息一声,“陛下,你我并非缘浅,只是人总要成长,你心里有江山社稷,有先辈殚精竭虑却无法达成的夙愿,我心里亦有许多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儿女情长,不过小道。”
“我都明白,陛下,安心出征吧。”
“陛下,再给我一点时间,待我完成最后一件事,待你得胜归来,我们一起回齐地好吗?就在那山水庄园,你我终老此生。”
今日,皇帝准备出征,临行前,来到了坤宁宫。
不老阁的那些年,她一直在打磨自身,情感那些念头,只会影响她的心境。
……
“若当年我不抢这个皇位,咱们一家人远遁江湖,今时今日,也许会不同。”
独孤丹阳朝前一步,眼中的爱意越发浓烈,他不管不顾一把将叶徽搂入怀中。
最近韩素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即将举行的传承大典之上,七十二地煞全部在她跟前听用。
仿佛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当年与眼前女子定情之时。
收拾的就是一些残部和小部落,基本没什么战果,白白耗费钱粮,可北原天国根本不会和朝廷大军正面交锋。
“你操心这些做什么?陛下亲征,太子监国,皇后娘娘更是身在京都,如今就连锦衣卫的两大指挥使都在御前听用,不会出乱子的。”
“我的意思是,盯着点那些江湖人,一个个进了京城,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只怕会惹出什么乱子。”
“那预祝陛下得胜归来。”叶徽双目平静,静静地看向眼前的夫君。
“徽儿,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们能一直留在齐地,兴许今时今日,还能如少年时。”
只是这些,很快就能达成了。
沈南风神情漠然,他知道,这是当今陛下最后一次北伐了。
二人一个处理北伐事宜,一个处理传承的大典之事。
皇帝一死,太子登基,命运的齿轮就再也停不下。
他好似有所感召,站在坤宁宫前,屏退左右,一语不发。
特别是想要接下来要面对自己的宿敌,她更是不敢有半分松懈。
“徽儿,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走。”
她不知道此刻的心绪难宁是因为什么,但她必须要强行恢复自己的心境。
“可是徽儿,我受够了和你相见却如同陌路的日子,宁可不要这江山,我也不想你我渐行渐远渐。”
逍遥江湖,也是他们共同的理想。
草原上,他们才是主人。
“你从天山回来之后,我也没有好好与你说说话,我大楚整军经武多年,为的就是一击彻底将北蛮毙命,涤荡寰宇,为后世子孙永绝后患。”
于是叶徽轻轻推开了独孤丹阳,行礼说道:
玄霜两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虽然这一路走来谈不上苦心积虑,但沈南风也是尽力想要去改变。
虽然叶徽回了皇宫,但和皇帝之间,仿佛始终隔着什么。
叶徽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徽儿,你后悔嫁给我吗?”
叶徽不经意后腿半步,让他举起的手,又不得不收了回来。
只把玄霜和二魁留在天鉴司保护沈南风。
而且皇帝也会死在这场北伐之中。
沈南风无奈摇头,也不再和玄霜多言。
他的声音微颤,情绪很是激动。
光复中原,驱逐外敌,还天下海晏河清,这是二人共同的理想。
叶徽眼神恍惚,离开不老阁后,她虽渐渐找回那些世俗之念,却依旧不敢面对自己的夫君。
沈南风叹息一声,“能怎么管?她注定不会缺席这场盛会,最近留心一些,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韩姑娘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天地突然明朗,那万千山花,皆为二人盛开。
独孤丹阳面露微笑。
他缓缓转身,离开坤宁宫。
“徽儿,我要出征了。”在她面前,皇帝从来不会自称朕。
“怎么尽说蠢话,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宫内传来皇后的声音,老皇帝这才推门进入。
唯一担心的就是在那茫茫草原上,找不到敌人,无功而返。
可那样也很好,这一辈做不到的事情,就让下一辈去做。
只要京都这边,不出任何问题就无妨。
叶徽修了多年太上忘情道,就实力和心境而言,绝对能力压独孤丹云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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