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志依然是没有下定决心,就在和丁长生对话的最后,说道:“这事等我见到薛书记之后再说吧,我快到现场了,再开快点”。
丁长生无言以对,这事是要和薛桂昌商量后再做决定,可是如果薛桂昌不同意上报呢,而且,你何远志与薛桂昌的关系本来就不融洽,吵架也不是第一次了,暗地里相互掐也不是头一回,干嘛不能先汇报上去,无论怎么样,先把自己的责任摘出来再说。
但是毫无疑问,仲华的离开,让何远志丧失了自信心,所以尽管他知道这事应该是立刻汇报上去,说不定上面协调救援力量,可能会救出来更多的人,可是何远志没有了这个魄力,他好像是感觉自己没有靠山了,可是你不立刻汇报,难道是拿薛桂昌当你的靠山吗?
果然,丁长生开车飞快的赶到了桃县,现场一片混乱,毫无章法,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的车,人,挤的那叫一个严实,救援的人都很难进来。
丁长生好容易找到了薛桂昌和何远志,两个人在车里不知道在争论什么。
“薛书记呢?”丁长生看到了李鹤佳,问道。
李鹤佳指了指车里,小声说道:“在车里和何市长谈事呢”。
丁长生上前不由分说打开了车门,看到了面红耳赤的何远志和薛桂昌。
“薛书记,何市长,外面这么多人,这怎么救援啊,桃县的警察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出来维持秩序?”丁长生问道。
吴清海这个时候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说道:“丁市长,所有的警察都派来了,但是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够用的”。
丁长生点点头,问道:“现在到底埋了多少人,你心里有数吗?”
“至少一百三十人以上,具体数字还不清楚,包工头跑了”。吴清海说道。
“跑了?那这个工程现在是谁负责?”丁长生问道。
“找不到负责人,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现在是大型设备没有,单单靠那些人用手挖,什么时候能挖出来人……”吴清海说道。
“我不管了,如实汇报,埋了多少人就是多少人,如实汇报,出了事我负责,反正也是我负责”。说完,何远志跳下了汽车,拿着手机向一旁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丁长生问薛桂昌道。
“我说等到被埋的人数确定了再汇报,他非要现在汇报”。薛桂昌说道。
丁长生心里暗骂,等到人数确定了,那就意味着救援结束了,那个时候再汇报有个屁用,再说了,你是书记,你不管这些事,出了问题,市长,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还有分管安监的副市长,哪个都跑不了。
“现在问题是没有上级的支持,我们根本救援不了,算了,你们商量吧,我先去现场看看”。丁长生说完就去了现场。
扒开一道道的人墙,身后跟着吴清海,丁长生对他说道:“你必须马上调集更多的人,警察,乡下派出所的,都叫来,还有城管,家政公司的保安,凡是能穿制服的都叫来维持秩序,市里的支援马上就到”。
“好,我马上去安排”。吴清海说完就去打电话安排了,丁长生又给刘振东打电话,除了值班的,尽快抽调一些人来,又把这事汇报给了薛桂昌,薛桂昌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虽然是有心理准备,但是现场还是把丁长生给镇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死尸,摆放的到处都是,虽然覆盖着白布,可是看起来更是让人心存畏惧。
吴清海调来的人都在这里干活,丁长生很快也加入了救援的队伍,但是很明显,没有大型的设备,没有专业的工具,没有专业的人员,他们也只能是救援一些表面上埋的不深的人,根本不可能救出埋在下面的人,下面还有不少人在惨叫,这说明下面还有人活着呢。
丁长生放弃了救援,转身回到了薛桂昌所在的汽车,薛桂昌此时也在打电话,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是在给领导汇报,他也忍不住了。
“情况怎么样?”何远志此时走过来,问丁长生道。
“很糟,要是没有专业的人员设备,恐怕是死的更多,现场这些都是桃县消防队的,我看他们没多少经验,救援的很慢”。丁长生说道。
“我给贾东亮省长,还有梁文祥书记都汇报了,他们很快就派人过来,还有,贾东亮省长和梁文祥书记听说埋了这么多人,都在往这里赶了,薛书记这次恐怕是要恨死我了”。何远志说道。
“恨你干嘛,你看看这些老百姓,根本就瞒不住,另外,注意自己的表情,千万不要因为一个表情的问题被人撸了”。丁长生小声说道。
何远志一愣,点点头,两人立刻开始研究现场的救援怎么出来,必须清理出一道快速通道来,让吴清海带来的警察,城管,设立一个隔离区,这个区域内不许围观,把看热闹的人向外驱离,越远越好。
“还有呢?”何远志问道。
丁长生想了一下,说道:“还得统一口径,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谣言满天飞的时候,所以,必须成立一个统一的发声渠道,向外宣布救援的进展,否则的话,外面怎么猜,他们就会怎么传,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件事你来,我觉得你行”。何远志说道。
丁长生摇摇头,说道:“这件事还是市长来比较好,有诚意,也是一种担当,我一个副市长,分量就轻了”。
“不行,我还是指挥救援吧,这件事你来做,我觉得你行,说实话,从现场的反应来看,你比我还有救援的经验,我去开这个发布会倒是没问题,但是我怕帮了倒忙,那就麻烦了,这个发声渠道,你来掌握,这事我去和薛桂昌说”。
“哎……”丁长生还想再说说呢,何远志转身就去找薛桂昌了。
薛桂昌也同意让丁长生做这场事故的发布人,因为他们都觉得丁长生能侃,丁长生心想,靠,你们以为这是聊天吗,能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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