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哲漫不经心的一番话,让商濮浑身一震,脸色从红变青再变白,难堪不已。
夏侯哲见了,嘴角勾出一丝讥讽,道:“看你这被打击的,倒像是我戳中了你内心最不敢直视的东西了。也是,毕竟是同父亲兄弟,天生贵胄,哪里不明白皇室人骨子里带来的凉薄冷血。”
“你闭嘴!”
“不信?承认吧,便是你坐在那个位置,你也不会容卧榻之下他人酣睡的。”夏侯哲讥笑。
商濮磨着后槽牙,冷静下来,哼笑道:“你倒提醒了我,就我这副破败的身体,活不长的短命相,我去挣扎作甚?既如此,我何必还处处受你压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个将死之人,和这个疯子同流合污,谋这个江山,对他有什么好处?
谁该更急,一目了然。
夏侯哲看他坐下倒茶,一派自在,却是没被气倒,而是笑了。
“不过是蛊虫作怪,只要按时服药,你不也活着,说好的活不过二十五,你如今也二十六了。若将来成事,蛊虫引出,你依旧能活下去,对了,还带着你的王妃。”夏侯哲淡笑着,道:“你也见过王妃了吧,生得极美不是?身份尊贵,姿容上佳,贵不可言,合该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商濮感觉被羞辱到了,抬头盯着他。
“这还勾不起你的斗志?那行啊,看着你那位好皇兄坐拥这大好江山,左拥右抱,儿女成群,成就千古明君的美名。而你么,则是连大楚皇陵都入不了,作为一个卑贱的商家子入地,你甘愿?凭什么呢,都是开平帝的亲子,凭什么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如尘埃,明明你也被你父皇寄予厚望来着……”
“住口!”商濮轻斥:“若不是你们这些余孽,我会沦落如斯?”
若不是当年在就藩路上就被调换禁锢了,改头换脸,他岂是商濮而不是楚泽?
那几年,他一直在被喂药被监视,浑浑噩噩的,被洗脑着都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商家子了,是他始终保留一丝清明,虚与委蛇,才有机会跑到姬太妃认亲。
结果,不过是他演了一场自娱自乐的戏给这疯子看,人家一直心中有数呢。
夏侯哲冷笑:“你说对了,若不是夏氏,你如今怕是白骨一副了,真当这些年一直那么平坦?大大小小的刺杀,需要列个数给你?”
商濮又是一僵。
夏侯哲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如何?已是过了这么些年,你们那些旧部该拢的也都收拢了,就是徐州也已经尽数掌握在手中,偏偏又要回到这个京中,非但没有成事,反是折了不少细作,你待如何?”
这是商濮不明白的,从前说小,倒也罢了,如今这夏侯哲也已成了气候,直接起事便是,可现实呢?
现实是他出的招,都是不痛不痒的,对这江山,压根造不成什么损失,反是打草惊蛇,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商濮不经意地用眼角扫过去,对方的脸却是有几分扭曲和恼怒,不由眸色轻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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