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立刻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局面似乎渐渐走向失控。
这时,省长夫人举手招呼主持人过去。
主持人走到省长夫人席前,两耳语几句,主持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重新回到讲台上,对着话筒说:“关于张凡先生参赛资格的问题,我这里做一下解释。根据赛制规则,有四名以上评委推荐的,可以直接参加决赛。而张凡先生得到了五位评委的书面推荐,请看——”
主持人说着,举起手里一叠纸给大家看。
谁都知道,评委里除了省长夫人和一位赞助比赛的企业家之外,是德高望重的医学大师,他们的推荐,当然是有力度的。
“即使参赛资格没问题,那么,参赛水平呢?大家听听,他都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与中医正宗理念不挂边儿!”光头郝如熊道。
到了这个地步,张凡不得不出面应战了,再不应战的话,也让省长夫人的面子过不去。
“既然郝医生认为我讲的不对,可否跟我当面讨论一下中医理论?”张凡微笑问道。
“你一个无名小卒,不配与我讨论问题。”
“好,既然你不敢应战,我就向大家提个问题,有哪位听说过‘汤釜铄金,五行月新’这句典句吗?”张凡大声问道。
隔了几秒钟,台下稀稀落落地举起了几十只手。
“你们,做为参赛选手,有谁给解释一下这句话吗?它出自哪部经典中医书籍?”张凡把眼光看向十二名老中医。
有六名参赛选手举起了手。
张凡指了指眼镜教授,问:“请问教授先生,你能把这句话解释一下吗?”
眼镜挠了挠头,有几分尴尬地道:“这句话我年轻时读过,时代久远,早就忘记了什么意思。”
张凡又指了指郝如熊,问:“郝医生,既然你认为我不配跟你讨论问题,那么我现在向们请教问题总可以吧?请问,这句话是出自何处?”
郝如熊哼了一声,一脸不屑道:“这样简单的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我祖传中医,五岁时爷爷就教我背诵过这八个字。”
“哈哈哈!”张凡笑起来,“告诉你吧,这句话是我随口编造的,根本就没有出处!”
“哈哈……”好多观众跟着笑了起来。
郝如熊没有料到,竟然不知不觉地掉进了张凡设的陷阱里,掉了一个大大的价!
那些举过手的人,脸上也不好看起来,红的红,白的白,好像被人把屎尿布蒙到脸上一样。
张凡继续说道:“我这样做,是为了证明,随便编造的东西,都会有人信!刚才,郝正熊先生所讲的‘胫骨五气弦’疗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抄袭n省一位山村老中医发表在n省日报上一篇乡村行医回忆录中的!“
“啊?郝大师也抄袭?”台下有人惊叫。
“还有,戴眼镜的闫教授,他所说的发表在一级国际医学刊物上的论文,据我所知,这家杂志是海外一家华人商业报纸的号外而己!花25米元版面费,就可以在发表一篇豆腐块文章!”
“还有,这位姜先生,我要劝你一句,以后不要把《医时精要》中的疗法当成自己的研究成果,你那‘成果’,都面世一千多年了!”
“哈哈哈……”
台下忍了好久,终于爆发出一片爆笑!
台上的十二名参赛选手,个个脸如猪肝,如果手里有绳子的话,保不准就会上吊!
“沽名钓誉是你们这些人的老本行了,要想真正振兴中医,你们要拿出实际行动来,多研究几个方子,多诊治几个绝症患者,这样的话,中医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才会从‘骗术’扭转到‘医术’!好了,我就说这些。今天参赛,本来是想切磋技艺,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些对手,所以,我不想参加第二项比赛了,就此告别了!”
张凡说完,向评委席鞠躬致意,转身便往台上走。
“不能走!”
评委席正中,站起来一位学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
他就是本次大会的主席团主席徐清东。
而坐在他身边的省长夫人,也站起来,一脸焦急地看着张凡,用眼神示意他留下来。
徐清东回望了一下会场,提高声音道:“这位张先生所讲的现象,并非个别现象,而是充斥我们中医学术界的一股歪风。我是省里医学职称评选委员会学术组的组长,评选职称时,见过好多抄袭论文,数目之大,抄袭之大胆,真是怵目惊心!”
“刚才几位选手在演讲中所涉及到的抄袭假冒内容,其实在座的好多人都听出来了,都发现了。但最大的悲哀不在于有抄袭,而在于面对抄袭却视而不见!而张先生却满怀正义,大胆指出抄袭内容,揭穿了皇帝的新衣骗局,我十分佩服!”
“张先生的举动,说明我们中医没有完没落,而是大有希望。”
话音刚落,会场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张凡,张凡,张凡……”年轻学生们不断地有节奏地呼喊着张凡的名字,气氛达到沸腾的程度。
“徐主任,你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开了一家村级医务室、给村民看看病而己!”张凡道。
“村级医务室怎么了?村级医务室就不能出明星级中医了吗?俗话说得好,庙小神通大!”徐主任夸赞着。
“池浅王八多!”光头郝如熊跟了一句,很不服气地扭过头去不看张凡。
徐主任并不理会郝如熊的无赖,继续说:“张先生,我请求你留下来参加第二项比赛,因为,这不仅仅是比赛,更是为了拯救一个绝望的病人!”
原来,第二项比赛请来了一位重病患者,由参赛选手现场进行诊治,以疗效来一决高低。
张凡摇了摇头,道:“难道这位患者非得我一个小村医来诊治?高抬我了。”
“张凡,留下!张凡,留下!”
一阵阵掌声,伴随着有节奏的呼喊,在礼堂里此起彼伏。
“从你刚才的演讲中我看得出,你医术修养极为深厚,有不世之医家大才,这位患者,病入膏肓,非你不能治疗!”
徐主任铿锵有力地道。
省长夫人站了起来,柔声道:“张凡先生,我希望你留下来。”
“好吧,那我就试试。”张凡终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主持人宣布第二项目开始之后,主席台幕后,由两位女工作人员陪同,一个年轻妇女抱着婴儿走上台来。
妇女看起来十分焦急,怀里一岁不到的婴儿啼哭不止,小脚丫不老实地蹬着踢着,看起来情绪相当不安。
工作人员安排妇女在椅子上坐下来,面对参赛者。
“请受试者做自我介绍,讲清病情。”主持人高声道。
妇女似乎有些害怕这个场面,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女儿满十个月了,以前一直身体健康,不病不闹。从上个星期开始,突然开始哭闹,白天哭,晚上哭,总是哄不好,而且不愿意吃奶,体重掉了好几斤。去了好几个大医院,都不弄不明白病因。各位专家,你们救救孩子吧。”
妇女说着,泪珠一串串地从眼里淌了下来,样子十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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