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许诺只眉毛稍微抬了一抬,“我有什么好换的?”
“你问谢琪呀?”裴英智伸手为许诺整整衣领,他目光低垂,却是直直地看着许诺,低声说,“正好我也想知道。”
许诺一笑,手覆上了裴英智的手背,说:“你知道的。”
裴英智反手一握,这回实实在在地将许诺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晚上回家之后,裴英智直接把许诺拖上了床。他们纠缠到深夜,两人浑身湿汗地躺在床上。裴英智打开了床头灯,许诺正闭着眼轻轻调整呼吸,他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直到平缓,睫毛一颤一颤的。本就是暖色的些许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他变得比以往柔和了一些。
裴英智抵着许诺的额头蹭了蹭,问:“累了么?”
许诺摇摇头,然后翻身背对着裴英智,像是回答了,也像是没回答。
“你明天可以睡一上午。”裴英智把他捞进怀里,从背后抱着他,“但是吃过午饭之后要跟我出趟门买点东西,晚上在外面吃。”
“哦。”许诺懒洋洋地应了。
“之前你就问我来北京做什么。”裴英智用手指轻轻刮蹭着许诺的鼻梁,“这会儿怎么不问了?”
“问。”许诺挥开了裴英智的手,“来干吗?”
裴英智也不恼,甚至还有些愉悦:“明儿我们家老太太寿辰,你可别露怯。”
这一次,许诺不作答了。
隔天下午,裴英智带着许诺满北京地转悠了好久,最终买了一只玉镯当作礼物。临收进盒子之前,他拿着玉镯在许诺的手上比画了一下,竟也不突兀。只可惜许诺不是女人,否则裴英智肯定给他挑选上好玉石打上一只镯子天天戴着。
傍晚的时候,俩人才到了姥姥家。
裴英智的家庭结构一点也不复杂,父母出身显赫门当户对,只是没什么感情罢了。他自小在妈妈家这边儿长大,自然跟这边儿亲一些,等到他上高中的时候,父母二人就和平离婚了,双方无冤无仇,他也没有过多的情感在里面。
逢年过节是裴英智最觉麻烦的时候,家庭关系除了是一层亲情纽带之外,于他而言更是一种社交。他身在商场,家族的背景和势力是他绝不能割舍的,两边儿都要照顾打点,也是无趣得很。
推开了家门,里面是热热闹闹的样子。
“哥,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呀!”三姨家的女儿赵晓晴笑道,“再迟点都快赶上刷碗了。”
“你别贫啊。”裴英智脱了衣服刚要说话就被赵晓晴打断了,她一双大眼睛盯着裴英智身后的人,问道:“这是谁呀?”
她的话惹来了家里其他人的注意。
苏哲早就带着章凡颜来了,同样也看见了许诺,他只眼中晃过了一瞬间的惊讶表情,不像章凡颜,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我的一个朋友。”裴英智说得含糊,“正巧来北京跟我办些事情,就一起来了。”
苏哲支着脸颊看着他哥扯谎,心里几下就想明白了。
家庭聚会,可没有带外人来的道理。既然能带来,那这身份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裴英智心脏,苏哲剖开了也不是白的,他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裴英智,但是只有他会这么干。家里其他人自然是裴英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儿能想那么多?只当许诺真就是裴英智的一个小朋友,来家里做客的。
章凡颜张嘴要跟许诺打招呼,苏哲拍了他一下,说:“一会儿洗手吃饭去吧,给姥姥的礼物知道放哪儿了么?”
“知道,我去拿。”章凡颜想了想,凑在苏哲耳边说,“今天这是哪一出?”
苏哲悄没声地顺势亲上了章凡颜的耳垂,说:“谁知道呢,有戏你就看着,没戏……也离他们俩远点儿。”
章凡颜点头。
一餐晚饭其乐融融,可许诺却觉得冗长无聊。老太太对年轻晚辈是很关爱的,问了些问题,也没有什么家长架子,许诺尽数回答了。末了,老太太数落裴英智带朋友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儿,连初次见面的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
裴英智不太在意地回答,又不是外人,要什么礼物。
他这话在家里人听来只是当许诺是要好的朋友那样不分彼此,可在当事人听来,就极有深意了。许诺只是心里想着裴英智这句话到底要说什么,要让他理解到几分,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饭后免不了的娱乐项目就是打牌。
这次裴英智不上桌,他暗暗地问许诺:“会打麻将么?”
“会我们那儿的。”许诺说,“北京麻将不会。”
“也没什么难的。”他知道许诺是拒绝的意思,也不强求。
赵晓晴牌技不行,可是手气壮得不行,和了两把大牌,数钱数得不要太开心。她正好对着许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裴英智没跟家里带过别人,一次都没有,这种太阳打南边儿出来的事儿稀奇得很。许诺同她年纪差不多的样子,赵晓晴眯着眼瞥了一下,心中升起些高傲的小情绪。
她的哥哥们相貌家世皆是翘楚,有这么两个人柱子挡前面,赵晓晴对于同辈的男孩子都是看不上的。只是许诺又不太一样,沉默中带了点说不上来的风情。
只是赵晓晴不知道这样的风情是刚从她表哥的床上沾染下来的。
她又看了一眼,才发觉许诺的眼下有颗泪痣,她觉得这玩意儿娘炮,安在许诺脸上,倒不是那个意思了。
许诺自己闷头安静地玩手机,苏哲叫章凡颜接了他的位子,从沙发往外绕的时候两根手指夹了夹朝裴英智一比画,下巴一抬,问:“哥,抽烟么?”
随后两人去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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