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排本就是一场悲剧。
渴望不会死亡的小女孩,天真的以为这里能够带给她永远的快乐,再也不会尝到分离的悲伤痛苦,她将那些生灵看做家人般的存在,呵护着保护着它们。
放到外面,它们可以带着这世外隐居,不被任何人打扰。
但是这里是御龙塔,它本来的功能,就是提供试炼。
死在御龙塔中的生灵都被纳为己有,只能按照它的命令安排,小女孩也不例外,她宝贝的家园被当做了试炼考验,迎来了第一个闯入者。
那是一个刚刚从‘夏’逃出来的人,他被魔眼蜘蛛玩弄摆布,摧残心灵,运气却是不错,侥幸逃出了魔眼蜘蛛的陷阱,跌跌撞撞走到了‘秋’。
森林的生灵懵懂看着他,那人瑟瑟发抖望着一众灵兽,不敢动弹。
胆大的灵兽好奇打量,迈着步伐就想靠近,被吓破胆子的那人分辨不出善恶,举着剑开始杀掉了那只灵兽,彻底崩溃的他开始肆意厮杀,无力反抗的灵兽很快铺满了地面,等到小女孩察觉到时,血已经染红了半条河流。
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小女孩捧着他的脸,靠的极近,泪水布满稚嫩的小脸。
“为什么要杀掉它们!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悲伤!”
愤怒悲痛的嘶吼逼近,面前的小女孩张开比人还大的口,他眼前一黑,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从那天起,小女孩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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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哭的两眼赤红,凤倾倾听着她的哭诉,手中寒魄没有放下。
至此之后,进入‘秋’的人,悲伤会将他们吞噬,毁灭会让他们在最悲伤的时候死去。
“所以从那天之后,你体内就出现了另一个人,她喜欢毁灭的悲伤,”凤倾倾声音带上几分黯哑,“我还以为她是本体主导,你是被她分裂出来的,没想到你才是本体。”
“我在逃避,一直都在逃避,”小女孩泪已经哭干了,“不是完全发现不了端倪,只是在躲避这个事实,那些孩子……都是我亲自动手……”
凤倾倾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指责她。
她心情沉重,若不是人类闯入,这个森林恐怕会是整座御龙塔中最温暖的试炼地方吧,她作为后来被针对的人类,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悲剧的循环,来回往复,最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就是悲伤的‘秋’。
她能做到的仅仅只是不与那些人一样,举刀面向无辜,再多的事情,现在的自己半点都做不到。
“谢谢你提醒我……,可惜我很快就会忘记这些,你想要我去对付她也是不可能的,”小女孩小小的面容满是憔悴,“困兽塔有自己的规则,它想要我变成一个能够攻击的刀刃,就不会让我知道这些。
即便现在知道了清楚了,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洗掉记忆,这就是它的规则,不需要自主意识,不需要自作主张,我没能成为你的单独试炼对象,已经违背了原则。”
凤倾倾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御龙塔会洗掉你的记忆!”
“不仅是洗掉记忆,我的思维也会陷入混沌,这也是为什么毁灭作为我的附庸,却苏醒时间比我更长久,”悲伤向她解释着,“毁灭更适合作为试炼考验对象,她单独放出来却会破坏一切,所以我的存在还是有必要的。
你之前面对的试炼应当也察觉到了,虽然每个地方都有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实际我们都是没有自由的,只能在塔的安排下做出那些事情,连死亡都不能将我们解脱。”
“等等,什么叫连死亡都不能解脱?”她心底慌乱不已,“你们不是早就死去了吗,留在这里的不是灵魂吗?”
“我们的确是死去了,但是站在你面前的我并不是灵魂,而是更像是复制人偶一般的存在。”
小女孩按着胸口,悲伤的声音沙哑。
“无限被复制,无限被延伸,你应当见过绿色森林里的首领了吧,它被那个男人杀了,但它并没有死去,等到下一个闯塔的人进入,就会有一个失去死亡记忆的首领再次出现。
我也是这样的存在,你杀掉我,通过了这个试炼,等到下一次你再进入寻我时,也能再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只不过失去了被你杀掉的记忆。”
“这就是塔的规则。”
凤倾倾呼吸急促,触摸到御龙塔秘密的紧张与震惊使得心跳加快。
这算什么狗屁规则?!把活生生的生灵当做道具,好完成制作每一个试炼,呸!
上演着无数次的残忍戏剧,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制造御龙塔的人,为什么会制作这样一个鬼东西!他不知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吗?!
“那你为什么会进入这座塔里?”凤倾倾手气的微微颤抖,“我听闻出现御龙塔时,许多妖兽灵兽都来到寻到塔内,最终被永远困在塔中,你呢,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进来?”
小女孩失去神采的眼神格外渗人,一字一句说道:“我的目的,是永生。”
“我害怕别人的死亡,也害怕自己的死亡,认为只要没有死亡,就没有分离。”
“困兽塔面世,那一刻,天地异变,飞鸟走兽无一不察觉到神器的诞生,万年之后,这是第一个神器面世,没有谁不心动,没有谁不想一探究竟。”
“正巧这时,我得到消息说神器塔中有永生的秘密,只要进入神器中寻找,就能获得永生。”
她说着说着,哭不出的眼睛流下血泪:“可是我没想到,最后获得的永生,竟然是这样的!这叫我怎么甘心!”
整个森林都开始颤抖,宣泄着她的愤怒和悲伤,小女孩压制不住的尖叫爆发情绪:“我从未做错过什么!勤恳修行,善待生灵,命运造化弄人!所珍惜的离我而去!所渴望的永不可得!”
“渴望错了吗!坚持错了吗!”
“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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