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到,在您兄长回国之前,曾有个女人为了他自杀。”
陈助理汇报道:“谢先生,我已经将那位小姐的相关资料发送至您的邮箱里了。”
资料上的女人在哥纳街挺有名气。
长相美艳出挑,家里有钱有地位,从小就是泡在上流圈长大的。
是当地一个公司董事长的小女儿,原本和一位名流定了婚约。但在半年前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魔似的喜欢上了谢何臣,并且单方面展开了对他轰轰烈烈地追求,甚至还以死相逼退了婚。
就在谢何臣回国前夕,她注射毒品自杀了,连半句遗言都没留下来。
人们都众说纷纭,纷纷觉得是这位大小姐是因为感情求而不得,又是个性情中人,一时冲动选择了自杀。
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但偏偏没人能直接怪罪道谢何臣头上。
因为做出所有冲动决定的都是这位大小姐自己。
资本家之间的那些事情,即使撕破脸面,为了利益两个字,还是得挂着假笑当做无事发生。
谢何臣甚至面不改色地参加了她的葬礼。
平静地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女人对于谢何臣而言,是自己权力最好的象征。
他身来不理解为什么那些生死契阔的情情爱爱,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得能与自己相称的华丽饰品。
饰品佩戴久了,总会腻的。
不过看着那些原本自恃高贵的人,呆在你身旁祈求着你的怜惜,倒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谢厌迟知道谢何臣是怎么样的人。
当然也能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这么不肯放过秦郁绝。
就像是镶嵌在怀表上的装饰品。
一张脸看腻了,总得再换另一张。
“谢先生,现在回公司吗?”陈助理询问道。
谢厌迟:“嗯。”
然而车还没开多久,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
谢厌迟的父亲突发心脏病,被送进抢救室。
谢何臣这么多年来的动作,谢父当然有所觉察。
但他这么有恃无恐,少不了站在他身后替他撑腰的股东大会。
这么多年,股东大会和谢父之间算是互相制衡。
谁都清楚,一旦谢父彻底握住了谢氏,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原先的管理层和公司人员恐怕都得大换血,自己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也毁于一旦。
更何况谢厌迟现在已经将景逸发展成足以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地步,如果真叫他们把位置坐稳,恐怕一家独大,再也无法控制。
所以他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将谢何臣扶上来坐在那个位置。
更重要的,是要让谢氏这两个字,彻彻底底和谢厌迟以及谢父断个干净。
据谢父的秘书所说。
自从谢何臣回国这一个多月来,那群人不断上门,或是邀请谢父进行洽谈。
但与其说是洽谈,不如说是狮子大开口。
商人之间的谈判往往都是针锋相对的,更何况他们站在有利方,更是不给谢父留半点余地。
急火攻心之下,晕倒送进了医院。
谁都知道,从谢父倒下那一刻起,谢家的天就已经彻底变了。
谢厌迟这么多年来专注发展景逸,几乎不会过多插手谢氏的事情,唯一一个硬撑着与谢何臣方周旋的,就只有谢父。
谢厌迟到的时候,病房前面站满了人。
多数虽然表面上装作担心,但实则内心都在放着响炮暗自庆祝。
甚至巴不得快点出人命,以便加速推进他们的计划。
护士出来,扫了眼周围:“谢老先生醒了,但是现在状态很差,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看望他。”
只能一个人。
不用多争执,大家都知道只能由谢厌迟进去。
不过在看见他时,刚才那群忙着演出担忧表情的老家伙总算有几分紧张了起来。
虽然谢厌迟以前从不插手谢氏,但谁都知道,这位二少爷的能力到底恐怖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把他逼到死路,恐怕真的保不准时刻会绝地反击。
然而谢厌迟却对周围的目光熟视无睹,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灯亮着。
病床上,自己的父亲双目紧闭,眉头微微蹙起,一旁的心率监测仪上数据稳定。
谢厌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在长达半分钟的安静后,他终于开口:“医院的人可以信任吗?”
闻声,谢父睁开眼。
他侧目扫了眼身旁的谢厌迟,然后撑起身靠着床头。
动作轻松而又流畅,并不像护士形容的那样,状态极差。
“院长是我的故友,派来的医护人员也都是可以信赖的。”谢父一顿,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厌迟轻笑了声,靠着椅背,淡声道:“您儿子还是挺了解他父亲的。”
两人对视许久。
这么多年来,谁都觉得这对父子俩水火不容。
谢厌迟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从大学毕业开始就投身景逸科技,从不服任何人的管束,看上去和谢父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但却没想到,也还有这么默契的时候。
“我已经替你定好了机票。”谢父闭上眼,“走吧,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只剩一口气快不行了,都会觉得你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去往异地他乡。这个时候,是所有人最容易对你放松警惕的时候。”
谢厌迟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你想做些什么,我都知道。我劝不了你,但如果想赌,就放手去赌。”谢父睁开眼,偏头看他,“至于那个小姑娘,你如果真的喜欢,可以带她一起走。日子会很难熬,有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
谢厌迟:“我带不走她。”
也不会带她走。
让秦郁绝放弃自己喜欢的一切,放弃自己的事业和未来,陪自己去做一个可能会搭上一辈子的赌。
他做不到。
“那就和她分开。”谢父看着他的脸,“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谢厌迟当然明白。
景逸科技发展至今,不知道树敌多少。
但即使没了谢氏这座靠山,也有人会碍着景逸,不敢对谢厌迟多说一句话,顶多是在背后讽刺几句他的光芒不在。
但此次一行,他不可能在仰仗谢氏的力量。
只能拿景逸科技的所有去赌,一旦输了,这座高楼也彻底倾塌了。
那个时候落井下石,跟风践踏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掌握了无数人命脉的资本家,用起阴损手段来针对人,并不比那些凶残的暴徒心慈手软。
他不能拉秦郁绝一起下水。
“我明白。”谢厌迟说。
谢父闭上眼,点点头,再开口时,声音宛若一下子苍老了:“走吧。”
谢厌迟站起身,安静地看了会儿病床上的父亲,然后弯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接着,转身离去。
秦郁绝补拍完戏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
看见唐小棠欲言又止的表情,再加上周围人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就清楚,八成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果不其然,谢厌迟父亲心脏病突发一事上了热搜。
毕竟是在国内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又加上谢厌迟这极高话题度的人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媒体自然少不了报道。
连锁效应,原本只是在论坛内小范围传播的谢厌迟联姻鱼池夫妇分手也接二连三跳了出来。
不到半天的时间,可谓是众说纷纭。
出人意料的是,旁人都议论得热火朝天,而秦郁绝作为这件事的主人公,却显得出奇平静。
唐小棠忍不住,边同她并肩朝着外面走去,边问道:“老板,你和谢先生……”
“你先跟车回去吧,不用管我。”秦郁绝开口,“我等会打车去一趟医院。”
唐小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专车可以送你呀老板。”
“不了,”秦郁绝说,“我不想把记者引到医院那边去。”
说完,她垂眼,熟练地找到谢厌迟的电话,有些担忧地皱起眉拨下。
这么多传闻以及八卦,她关心的,只有“谢父心脏病住院”这件事情。
猜都不用猜,自己的父亲出了事,谢厌迟就算是再怎么洒脱的一个人,现在的精神压力一定挺大。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被人接通。
然而就在秦郁绝准备挂断时,那头在短暂地“嘀”声后,被接起。
“你那边怎么样,我现在过去——”
“往左边看。”
听着那熟悉的声线和语调,秦郁绝却不由一愣,停在原地,然后转过头朝着自己左边看去。
她一怔:“你怎么在这?”
谢厌迟站在通道口,依旧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望向秦郁绝的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我答应了,会来接你。”
秦郁绝眸光轻闪,在停顿片刻后,垂下手挂断了电话,安安静静地回望着谢厌迟许久,然后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谢厌迟伸出手。
她抬手握住。
风声传的很快。
再加上谢厌迟似乎完全没想遮掩,更何况剧组附近都是蹲守着的狗仔。
于是,一条帖子迅速在论坛上飘红。
【谢厌迟接秦郁绝离开剧组,疑似力破分手传闻?】
系上安全带,秦郁绝问:“谢老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嗯。”谢厌迟发动车子,语气淡淡的,“他没事。”
秦郁绝猜到了。
依照谢厌迟的性格,如果谢父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可能现在还能悠闲地过来赴约,并且还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
联合起最近谢氏内部的混乱,以及谢厌迟的处境,她似乎醒悟了什么。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秦郁绝抬起眼睫,突地问了句,“就对我这么放心,万一有人收买我怎么办。”
“如果折在你手上,”谢厌迟似乎是低笑了声,目光微偏,柔和地落在她身上,“那就只能认命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秦郁绝莫名轻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仿佛根本不达心底,还透着些莫名的落寞。
接着,她缓慢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将头抵着窗户:“我们去哪?”
“你想吃什么。”谢厌迟说,“今天你决定。”
“去你家吧。”秦郁绝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将眼一弯,“我最近和贺姐学了几道菜,便宜你了。”
谢厌迟眸光微动,垂下眼,硬生生按下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轻轻一个字:“嗯。”
恰逢一个红灯。
车子停下。
身旁的人安静得出奇。
谢厌迟视线微偏,落在秦郁绝的身上。
她耷拉着眼皮,眼睫都在轻轻颤抖,片刻后疲倦地闭上眼。
“谢厌迟。”秦郁绝问,“今天早上,谢何臣在办公室里对你说的那句一路顺风,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都猜得到。,,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https://www.biquya.cc/id112770/8724195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