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不脏啊。
厉先生不是吃醋不准人碰自己女伴吧?可她是个女的啊……
这占有欲也太爆棚了。
楚眠乖巧地靠在厉天阙的怀里,暗暗松一口气,又是惊险过关。
这一次过关,她就有钱了。
而且,楚正铭和楚醒的名声再一次臭了。
经过场馆门口时,楚眠听着里边传来的争执声以及楚正铭极力的辩解声,心中爽到了极点。
楚正铭、楚醒。
这才是开始,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
蔷园里。
医生也查不出楚眠是什么问题,只能道,“可能是肠胃有点受凉,多休息,喝些温水就好了。”
医生一走,楚眠做难受状恹恹地躺在床上,眼睛迷蒙半闭。
厉天阙站在床前,低眸看着她,眼中喜怒不辨。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难道是在美术馆发觉她的端倪了,不可能,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画上。
要真发觉,恐怕早就发觉了。
楚眠不想面对他,一头钻进松软的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厉总,画拿回来了。”
孟墅走到门口说道。
楚眠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去看,果然见他手上拿着一幅画,正是她画的《朔雪少女》。
呵。
命运真是有意思,她这画转了一圈,又回到蔷园来了。
“放下。”
厉天阙这才将视线从楚眠身上转移。
“是。”
孟墅将油画小心地放到门边的五斗橱柜上,斜对着床的位置,而后又道,“荷妈给小姐熬了五味粥,现在给小姐喝吗?”
闻言,厉天阙瞥一眼床上的楚眠,沉声道,“端进来。”
“好的。”
孟墅往后看一眼,荷妈立刻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起进来。
楚眠瞬间闻到了香味,为了穿那件长裙显身材,两个女佣不让她吃饭,这会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荷妈笑着走进来,“小姐快坐起来,我这粥用党参、山药、云苓、白扁豆和白术煲了两个多小时,很是健脾养胃,喝了就不闹肚子了。”
够香。
楚眠正要坐起来,就听厉天阙低声一喝,“放下,出去。”
命令很简短,带着绝对的气势。
荷妈愣在那里,“那这粥……让小姐自己喝的话怕是会洒得到处都是。”
厉天阙站在那里,双眸不悦地睨向她,“如今我说话还要说两遍了?”
他的嗓音冷厉,气势凛然。
荷妈被吓到,差点将粥打翻,连忙将五味粥搁在床头柜便退了出去。
孟墅跟着退下去,并将门关上。
整个房间很寂静,只剩下厉天阙和楚眠两人。
楚眠饿得有点烦燥,不知道厉天阙打的是什么主意,忽然,厉天阙俯下身,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坐起来。”
他的手指炙热得灼人,力道又大。
楚眠完全是被拖起来的。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蓦地,厉天阙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手去端那碗粥,一手从她身后绕过,拿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粥。
楚眠被他圈在怀中,背靠着他的胸膛,周身全是属于他身上的独特清冽气息。
几个意思?
正当楚眠莫名的时候,厉天阙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他要喂她?
不用这么客气吧,他们也不熟。
楚眠惊到了,闭紧的唇惹来厉天阙的不快,“怎么,我厉天阙伺候你还不要了?”
是不想要。
但人在屋檐下……
楚眠张开了唇,慢慢抿了一小口粥,一口下去滋润而不腻,荷妈的手艺又精进了。
厉天阙盯着她咽下去这才满意,继续喂她喝粥。
楚眠也就一口口吃着。
本来这样安静着也挺好,但厉天阙突然开了口。
他的视线落在她被粥润得光泽的樱唇上,嗓音低沉不辨深意,“我姐21岁死的时候,就死在大雪中。”
突如其来的话题。
大雪。
楚眠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忽然想到在美术馆时,他看到她画时的那种震动……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整个蔷园都变成了白色,她就站在雪地里,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厉天阙坐在她身边,抬眸望了一眼五斗橱柜上的油历,“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来,我喊她,喊了一声又一声。”
他的嗓音并没有什么悲痛,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别人的事情。
楚眠低下头尝了一口粥,又听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第一次看到你,我觉得你和她很像,但看久了,才发现完全不一样。”
他又不了解她。
怎么就发现不一样了?
楚眠暗暗想着,厉天阙圈着她,一边给她喂粥,一边继续道,“她比你脆弱。”
“……”
“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去世,父亲另娶,并将我和我姐赶到蔷园来,我姐比我大12岁,她性子柔弱安静,在满院佣人的欺负中忍气吞声,将我带大,我也习惯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楚眠听得愕然。
她没想到,厉天阙竟然有这样一段童年,他不是厉家的少爷么?小时候过得这么惨?
“我9岁那年,被佣人打得差点残废,她终于被气得发了病,杀了满院的佣人,也杀了她自己。”厉天阙道,眸光幽暗起来,声音含了一抹嗜血的味道,“从此,没有人再能欺负我,也没有人再照顾我了。”
他的姐姐,到死那一刻都护着他。
她也用死告诉他,原来忍气吞声毫无用处,除了狠,他没有别的生存办法。
“……”
楚眠静静地听着。
难怪他会对这幅画如此失神,原来是在画里看到了他姐姐的影子。
这是她不知道的,她画的时候只是想到了自己,想到贫民窟那三年。
没想到正合了他的经历。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游戏,我要做这游戏的王,我要所有人都听我的规则。”
厉天阙慢条斯理地说着,舌尖抵过后槽牙,“外面都传我心狠手辣、丧心病狂,这话不假,我就是这样,谁挡在我前面,我就灭谁,谁阻着我的路,我就废了谁,哪怕那人是我亲生父亲。”
厉天阙说着最残忍的字眼,动作却仍是温柔地一勺一勺喂她喝粥。
童年容易影响一生。
楚眠有些感慨,忽然意识过来,他为什么讲这些给她听?
她正想着,下巴被人抬起。
楚眠抬起眼,撞进厉天阙那双阴戾的眼中,他注视着她,薄唇忽然噙起一抹不辨喜怒的弧度,“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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