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坐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厉先生继续吧,这样我又可以少欠你一些了。”
恩怨了结,她落个轻松自在。
“……”
这是波嘲讽么?
她既然没逃,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断了她的腿。
厉天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俯身替她取下碎骨锁,她的膝盖上已经青了一片,惹人心疼。
他拧眉,看向她道,“孟墅办事不力,连累你了,回头我就让人揍他个半身不遂,给你出气。”
冤枉错人第二步,继续推卸责任。
闻言,楚眠很想笑。
她看向厉天阙的眼,态度淡淡地道,“不必了,我既然是厉先生的金丝雀,自然是您想怎样就怎样,我没什么气好出的。”
这话说的……
她可真能知道怎么怼别人。
厉天阙在她面前坐下来,看着她沉声道,“你不该去见姓丰的。”
冤枉错人第三步,天错地错没老子的错。
“那下一步我的眼睛是不是可以挖了?”
这样,她就不会见到任何男人,他那爆棚的掌控欲就能得到绝对的满足。
厉天阙冷下脸来,“阿眠,不准跟我这么说话。”
楚眠坐在轮椅上,慢慢垂下眼,瞥了一眼自己发青的膝盖,不再说话。
厉天阙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落向膝盖,眉头又是一拧,伸手要去抚,楚眠立刻从轮椅上站起来,避开他的触碰,淡淡地道,“厉先生,我想上楼读书,可以么?”
恭敬,却又不恭敬。
“不可……”
“谢谢厉先生。”
楚眠朝他低了低头,转身就走,盖上一箱子的书,拎着上楼。
“……”
厉天阙坐在茶几上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头痛,这女人,他允许她走了么?
阳奉阴违的狗东西!
还没什么气好出的,明明气比谁都大!
……
偌大的书房里很安静。
灯亮着,楚眠坐在书桌前看书,她要用最短的时间将前面法学的课程补起来。
偶尔,她伸手去揉下发痛的膝盖。
挺好的,厉天阙的所作所为会督促着她加速立足,加速离开他。
楚眠自小成绩一向不错,看书都是过目不忘,她一页一页翻着课本,不管是不是重点都一点一滴记录下来。
“叩叩。”
门被敲了两下。
楚眠看一眼时间,知道是荷妈来请她吃饭,便头也不抬地道,“荷妈,晚饭我不吃了。”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半天都没有动静,但被人注视的感觉却一直存在。
很不舒服的感觉。
楚眠不由得将视线从书本上转移,正要抬头去看,一个透明的青草绿罐子被放到她面前的书本上。
罐子里是整整一罐的薄荷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罐子上面,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
“给你的。”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她头顶上方落下。
她的《犯罪学》书上多了一罐颜色缤纷的马卡龙。
再下一秒,她的《A国法律史》书上又多出一罐……钻石。
“……”
楚眠定睛看了看,才确定那一罐真的全是钻石。
有的大,有的小,都还没有经过系统的打磨,即便如此放在一起还是光彩夺目。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钻石用透明罐子装的。
楚眠抬眸,就见厉天阙站在她面前,仍是穿着那件墨色衬衫,只是少了白日的几分肃杀感,怀里还抱着两个罐子,他单手护着,继续给她摆到桌上。
一罐女式腕表。
一罐豪车钥匙。
放完,厉天阙站在那里,眸子深邃地盯着她,指尖不是特别自在地划了一下唇,清了清嗓子道,“随便给你挑了点礼物,你看要不要?”
话说得很客气,客气得不像他。
“……”
楚眠很是无语,他这算是在跟她道歉么,还真是别致的方式。
她垂眸,将一个个罐子放到旁边,淡淡地道,“谢谢厉先生,我很喜欢。”
挡着她看书了。
“就这样?”
厉天阙的眼冷下来,拿着装满钻石的罐子重新压回她的书上,“这不是玻璃珠,这是全世界最昂贵的十几种彩钻,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他把他母亲当年珍藏的钻石全拿出来了。
楚眠看着自己正要看的那几行字全都被压住,不禁有些烦燥,她将罐子移到一边,“知道了,我一会让荷妈把它好好锁住,不让人偷走。”
“……”
厉天阙站在那里,胸口疼、胃疼。
楚眠的心思都扑在书本上,拿起笔继续认真阅读,一页一页翻过,正要在一处划横线,男人的手突然压到她的书上,挡住她的视线。
她的笔尖划过他的手,留下黑色墨渍。
楚眠看着,心想自己怎么就没狠狠扎进去呢?
扎进去才爽。
“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就是这样?”
厉天阙低眸冷冷地睨着她,不爽得厉害,他亲自跑出去给她买糖买表,回家给她拿钻石拿车,她就这反应?
他拿的是一罐罐玻璃珠么?
楚眠抬眸,对上他不悦的双眸。
要态度是么?
他来蔷园不就是为了床上那点事么?
楚眠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厉先生,您先去用晚餐吧,我去洗个澡。”
洗干净了好陪他,这能叫态度好了吧。
说完,楚眠转身便走,脚一及地,膝盖就痛,她忍着往门口走,手腕忽然被人从后一把攥住。
她整个人被用力地推到墙上,厉天阙抓着她两只手按在墙上,一双深色的眼瞪着她,压着狂风暴雨,“楚、眠!”
他一个字一个字叫她的名字。
“……”
楚眠淡漠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厉天阙按住她,就这么狠狠地瞪着她,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到最后却是化成一片无可奈何。
他低下头靠到她的额头上,紧紧贴着,嗓音喑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哄?”
他从来没有这么费心地给一个女人准备这么多礼物。
她还不领情。
“……”
合着还是她难哄了?
楚眠很是无语,靠在冰冷的墙上并不说话,懒得搭理他。
厉天阙低眸近距离地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顿了顿,不大自在地道,“别作了,要不我划火柴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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