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她只是他的金丝雀,他也是这么告知她的。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对她有些兴趣,可能是脸方面的,可能是艺术方面的,更可能是床上方面的。
但他为她嫉妒,为她死都不在乎,今天更是在妒火面前都忍了下来……她无法再不多想。
厉天阙一个翻身,躺在她的身旁,呼吸重得厉害,还沉浸在刚才的疯狂中。
许久。
久到楚眠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厉天阙咬着牙冷冷地道,“你做梦呢。”
“……”
是吗?
楚眠没再问下去,有些话题点到即止,两人的关系可以处得更自在一些。
这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冲过澡后,楚眠换上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袍,睡袍于她而言有些大,她便将腰间的带子系得紧一些。
孟墅将医疗箱送了进来便退出去。
厉天阙坐在床边,楚眠给她处理伤口,肩膀上的皮肉都有些翻白了,她道,“缝两针效果可能好些。”
“不用,上药。”
厉天阙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小伤口。
闻言,楚眠只好给他上药,碘伏顺着伤口淌进去,她看着厉天阙的脸白了下,抿着双唇硬是连哼都没哼一下。
上好药,楚眠用纱布给他贴到伤口处。
还没歇一下,厉天阙就把自己的手递给她,一副等着她伺候的模样。
“……”
楚眠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认命地给他处理伤口,问道,“这手又是怎么伤的?”
“你捅的。”
厉天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
她捅没捅过她自己不知道么?无聊。
楚眠低头给他的伤口消毒,厉天阙靠到床头,一手抵在脑后,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给自己处理伤口,视线一点偏移都没有。
忽然,寂静的卧室里响起一点不合时宜的声音。
厉天阙盯着她,“饿了?”
被肚子出卖的楚眠也没什么好否认的,点了点头道,“嗯。”
今天晚上她根本没有吃东西,这都后半夜了,不饶才奇怪。
“饿死你这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才好。”
厉天阙冷嗤一声,腾出自己放在脑后的手拿起手机,迅速在上面给孟墅发消息,让他送餐进来。
处理完伤口,楚眠在他身旁坐下来,没有睡意,随手拿了床头的金融杂志翻开,边看边随意地道,“我和丰神俊真的没有关系。”
“那你还和他坐一辆车?头靠头说话?”
厉天阙如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着起来。
楚眠盯着杂志道,“车是他自己要上的,但没有头靠头说话,这样的场合你们家肯定有监控,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楚眠觉得不对,抬眸看他,便道,“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否则,在泳池的时候你就真要我命了。”
“……”
被猜中的厉天阙目光定了定,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嗓音喑哑低沉,“那你猜,将来,你会死我手上么?”
楚眠看着他深邃的眼,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是颗不定时的炸弹,她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就爆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不会。”厉天阙盯着她,末了又补上一句,“我尽量做到。”
尽量做到不会?
这不是等于没说么。
楚眠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看杂志,厉天阙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这个孟墅,慢慢吞吞的,人都饿死了也不见他送!
“我下去一趟。”
厉天阙从床上翻坐起来,下床往外走去。
“……”
楚眠有些奇怪地看他,都快要天亮了,他去干什么?
厉天阙离开后,整个卧室一片宁静。
楚眠把杂志放到一旁,捏了捏酸痛的手臂,拉过被子躺下来睡觉。
今晚应该是不回蔷园了。
一闭上眼,她眼前就是厉天阙在泳池里朝她说出舍不得时的神情。
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她。
哪怕看到她插进的匕首后,他的眸中都没有杀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起。
回房还客气到敲门?
楚眠从床上起来,有些奇怪地穿过大大的卧房,走到门前先用猫眼看了下。
是孟墅。
她整理了一下睡袍,打开门。
孟墅推着一辆餐车站在门口,朝她低了低头道,“小姐,厉总让我给你送夜宵。”
“……”
楚眠看着餐车上各种各样的美食,一时无言。
他不是要饿死她么?
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往外望一眼,“他人呢?”
孟墅站在那里,闻言目光定了定,道,“小姐先吃夜宵吧,有什么吩咐你打我电话。”
显然是不想说。
“哦。”
楚眠没有追问,拉过餐车,将房门关上。
孟墅准备的美食很齐全,什么荤的素的都有,道道精致得胜过米其林餐厅。
楚眠确实饿了,便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吃起来。
美食一样一样下肚,温柔了胃。
厉天阙始终没有回来。
夜晚安静极了。
楚眠含了一口要破不破的蛋液,丝滑的口感直入喉咙。
她看向卧室门的方向,最终放下手中的银勺,站起来往外走去。
楚眠出了房门,顺着蜿蜒旋转式的楼梯往下走。
下了两层楼,楚眠正要继续往下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传来,“你要胁老子?人家做儿子,你做儿子,你这个儿子拿枪逼着我下台,整个帝都谁不知道你厉天阙来路不正!”
是厉擎苍的声音。
楚眠停下脚步,站在擦得一尘不染的扶手边往下望去。
长达数米的水晶吊灯垂至下方,灯光璀璨得迷人眼睛,正下方是富丽堂皇的正厅。
没了宾客,没了穿来穿去的佣人,沙发上只剩下厉家一家人,以及那么两个保镖。
厉擎苍、贺雅、贺盛璃都在。
厉天阙坐在中央的位置,一派慵懒。
楚眠站在上方只能看到他的头颅,看不到他的正脸。
贺雅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了拉厉擎苍,“擎苍,你别这样,父子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把他养这么多年,就养了个白眼狼,还敢跑来我的结婚纪念晚宴上开舞,分明就是要闹我个没脸!”
厉擎苍的声音听着有些醉,大概是在晚宴吃酒吃多了,站那里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厉天阙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转着手中的一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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