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陆风、陆晴急了,陆家人都急了,个个担忧地帮忙说情,连站在楚眠身边的陆景慧都紧张起来,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会打出血的。”
楚眠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求情,她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家族一个家庭能如此团结。
大的护小的,小的不仅互相关照,还十分听从家里。
陆云堂却不听,抓起佣人递来的藤条就要抽自己儿子。
楚眠坐着,看着那藤条挥起,淡淡地道,“陆二爷……”
陆云堂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她,道“楚小姐,老爷子念着你,不如你先去看看他。”
“陆二爷,您知道我时间紧迫。”
楚眠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她没时间看他教训儿子,她先要一个答案。
“……”
陆云堂站在那里,心下为难得很。
他拿绝书诱惑楚眠过来,不是要杀她,就是要把她按在D国一段时间,让A国的总统大选彻底乱了。
但现在,楚眠放了陆景慧和这三个孩子一马,他又不能当没看到。
“我敬陆家是个大家族,敬您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你就直接给我一个答覆吧。”
楚眠坐在椅子上道,“要是您领我这个情面,就请把绝书交给我,让我立刻回A国;要是您不想领,还是要把我按在这里,那我也得想想别的法子。”
话直白到这份上,陆云堂听得都头疼。
他还真没遇上这样的难事过,他沉沉看一眼楚眠,“楚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们陆家是为了什么,我们有我们的血仇,有我们的苦衷。”
他们从一无所有经历这百年,一直等待的就是A国的财阀乱局。
“那您就是不打算放我了?”
楚眠的声音清冷。
她看向他,一双眼黑白分明,连冷都冷得很清澈,看得他莫名生出一种自惭形秽。
她只身呆在陆家的地盘,还把人质都放了,让自己手中不留牌,按说他实在可以不给她什么脸面。
但……他这个年纪,还要对一个放了自己儿子的小女孩如此紧紧相逼,他还真有些做不到。
“云堂,你要对景然做什么?”
陆景慧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地站在楚眠面前,“你们谁也别想欺负景然!”
陆云堂握着手中的藤条,拧着眉道,“楚小姐,这样,你先去看看老爷子,陪他说会话,我一会就给你个答覆,如何?”
能这么讲,算是不错了。
楚眠没有再逼,淡淡点头,“好。”
“陆晴,带楚小姐去看老爷子那边,别讲你们那点破事,惹老爷子烦心。”
陆云堂吩咐道。
“是。”
陆晴站了起来。
楚眠从椅子上站起来,陆景慧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景然,我和你一块去。”
真不知道说陆景慧是疯还是傻,她在这里聊这么久了,怎么听也该听出她不是陆景然,可陆景慧还是一口一个景然叫着。
……
从大厅去老爷子的卧室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风雪路。
陆晴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楚眠被陆景慧搂着走在后面,一路观察周围的地形。
一路上,两边的保镖迎着雪花而站,她们走过都低下头,楚眠的目光落在他们衣前的纽扣上,每一枚都缠着金线。
“小姐姐。”
陆晴转过身来,面对她倒退着走路,眼里有着浓浓的好奇,“你怎么会这么干脆地把我们放了?万一我们陆家不领你这个情,你不就完了?”
楚眠收回视线,淡漠地看她一眼,“那你可以去告诉陆二爷,让他试试不放过我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陆晴好奇极了。
“拼我这一条命扰你们陆家一个鸡犬不宁吧。”楚眠淡淡地道。
“……”
陆晴默。
明明说的是他们陆家,为什么她觉得好酷,好帅!
陆晴清了清嗓子,又问道,“那其实你可以别这么干脆地放过我们,把我们打个半死,吊在雪里,威胁陆家不给你书就不放人,不是更保险?”
真是个问题宝宝。
楚眠踩雪往前走,看她一眼,挑了下眉,“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现在下手还来得及么?”
“……”
陆晴瞪大了眼睛,一把抱住自己,扭头匆匆往前走去,再不敢提问了。
穿过风雪路,陆晴领着楚眠在一间卧室前停下来。
“老爷子,小楚姐姐来看您啦。”
陆晴轻轻推开一间房门,小声地说着。
楚眠掸去身上的雪,抬起脚往前走去,陆景慧也要跟进去,被陆晴拉住,“大姑姑,我们在外面等就好。”
门被推开一道小缝。
楚眠伸手,将那条小缝推开得更大,抬眸往里看去。
这是一间风格复古的卧室,落地窗外细雪纷飞,落地窗内暖意浓烈。
一段时日未见的陆公业半躺在床头,正在吊着输液,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刻着皱纹的眼深深地看向她,透着慈爱。
“……”
楚眠沉默地迎向他的视线。
两人对视着,一如从前在稻城的样子,他坐,她听训导,可中间到底是隔了些东西。
她还记得他穿上西装出现在她面前的凌厉样子,记得他谈起财阀乱斗是有多誓在必得,记得他用厉天御、贺盛璃这样两个手下,记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学医蛊是在做无用功……
“眠眠。”
陆公业从床上坐直起来,轻咳一声,冲她笑了笑。
楚眠站在门口许久才走进去,走到他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您瘦了。”
闻言,陆公业笑了一声,拉家常一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在稻城天天清粥寡菜吃着,身体挺好,到了这以后,顿顿讲究营养均衡,反倒没那么舒坦了。”
楚眠没笑,只淡淡地道,“以前在稻城,您被人称为老神仙,总在治病救人,很少有得闲的时候,现在在这边,子女孝顺,什么都不用您做,自然要适应一段时间。”
陆公业没想到楚眠还愿意和自己说这些话,眉间舒展,“坐,快坐。”
楚眠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陆公业伸手要去拔手上的针,楚眠看他,“您干什么?”
“许久不见你,来跟老师下盘棋,我这手痒的厉害,身边全是臭棋篓子,下得特没意思。”
陆公业兴致勃勃地道。
楚眠坐在那里看他,神情淡漠,语气极淡,“老师,我已经无法随心所欲地同您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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