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这么想着,自嘲地笑了笑,嘴唇太过干裂,连笑都是疼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探出头去,望向外面的雪地,远远的,一个穿着厚重雪地服、戴着雪地护目镜的身影走在她之前走过的坡上,大概是寻着她走过的痕迹。
那人包得很严实,脸都包紧了,背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
看不出里边是枪还是些什么。
楚眠眯着眼望向那人,她整天待在这深山里,视力不算太好,只能勉强分辨那人正边走边查看她留下的脚印。
忽然,那笨重的高大身影从坡上滑下来。
摔都摔得跟她之前一样。
人一路摔滚下来,因为还背个大背包滚都滚得不够圆润,十分狼狈,最后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
楚眠躲在山壁后望着,生出一个邪恶的主意。
这人装备穿得这么厚实,她可以过去扒了他的衣服先给自己增加一点能量,如果背包里有食物她还能补充热量,这样她恢复力气就可以反制对方,逼对方带自己出山。
能用武的时候何必哀求。
她不想再和陆家有任何关系。
楚眠在那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便一瘸一拐地往那个笨重的身影走去。
她走得气喘,白气全呼在眼前,呼得眼睛都起雾,双腿又疼又麻。
眼看着越来越近了,那身影忽然动了动。
“……”
楚眠惊诧,居然没有和她之前一样摔昏?
过分了。
那庞大的身影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大概是摔得有些发晕,人摇摇晃晃的,拍了拍身上的雪。
见状,楚眠把心一横,弯下腰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捧起一块大石头趁着那人还没转身就砸了过去。
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身来直直看向她。
他蓝色的护目镜里映出她狼狈不堪的纤瘦身影,身体一震。
“砰!”
大石头命中目标。
那高大的身影应声倒下。
楚眠也耗尽自己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歇了好一会儿,楚眠敲敲自己的腿,半爬半走地来到那人面前,只见人倒在雪地里,深深凹下去一截。
“对不起啊,我保证出去后赔你医药费。”
楚眠瘫坐在他身边,在他的腰间先摸了摸,没摸到枪便开始放放心心地扒衣服。
扒衣服前先扒背包。
男人仰躺在地上,楚眠费劲地去推他的身体,怎么推都推不动。
这男人也太重了。
怪她现在不剩什么力气。
想了想,楚眠坐在地上,用上自己废得没那么厉害的一条腿踩向他的腰背,一边往前用力顶,把他整个人顶得倾斜过去,一边用手把背包给扒拉下来。
扒完背包,楚眠也不敢休息,将一动不动的男人翻回来开始扒他衣服。
拉链一拉到底,她大口喘着气开始往外扯厚厚的雪地服。
只要有这衣服,她的身体机能就会恢复许多!
这一刻,楚眼的眼睛都冒着绿光。
大雪纷飞,寒风冷冽。
她不顾一切地扒扯着衣服,忽然,一个低沉喑哑的男人嗓音在她下方响起。
“才几天不见,你就要扒了老子衣服,这么心急跟我做?”
“……”
这声音。
楚眠扒衣服的动作一顿,惊呆地看向身下的男人,猛地扑到他身上,一把推开他脸上的护目镜下。
如峰的剑眉下,男人一双狭长的眼睛幽深地盯着她,眼皮上印下的深辙如此熟悉,熟悉得就像刻在她心脏上的一般。
楚眠完全呆住了,“厉天阙?”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在A国么,怎么会在这里?
厉天阙躺在雪地里,一双偏灰的瞳眸盯着她惨白的脸,“怎么,连自己男人都不认识了?”
“……”
真的是他!
楚眠无法置信地看着他,而后涌上全身每个细胞的是绝处逢生般的喜出望外。
她尖叫一声抱住他的脖子,上半身体趴在他的身上,两条腿陷在雪里,两只脚激动地乱踢,踢得积雪乱飞。
难得见到她这个模样,开心得像个拥有了一切的孩子。
这大大满足了厉天阙的某种虚荣心。
他扯开脸上的面罩,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搭上她的背,将她狠狠搂了一把,磨着牙道,“狗东西,老子可是找着你了!”
累死他了。
破山弯弯绕绕太难走。
“……”
听到这话,楚眠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这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多冷,也感觉到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厉天阙躺在那里,扯下手上的手套,摸了摸她身上的大衣。
湿的。
他的眉头一拧,拍拍她,“起来,给你穿衣服。”
“哦。”
楚眠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叙旧谈情的时候,恢复身体机能才是最重要的。
她连忙松开他,坐在雪地上将他拉起来,一拉,她就见到他脸上有一块乌青,顿时一怔,“你怎么受伤了?”
“……”
厉天阙从地上坐起来,闻言凉凉地看她一眼,“照着我头就砸过来,我还活着你就庆幸自己没做寡妇吧。”
他寻着她的踪迹找过来,刚看到她,连声“阿眠”都没喊出来,人就被砸了。
“……”
楚眠默,合着是她砸出来的伤,她有些窘迫地看着他,干笑两声,“我以为是陆家的人。”
“陆家的人你就扒人衣服?”
厉天阙把旁边的背包拎过来,打开,一边从里边拿出女式的雪地服和山地靴,一边幽幽地问道。
“……”
他这什么奇怪的抓重点方式。
楚眠自知有愧,不敢惹他,伸手接过雪地服道,“太好了,有这衣服我就能活了。”
她脱下碍事的大衣,将雪地服往身上套,两条腿被厉天阙抓过去。
厉天阙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抓起一只就脱下鞋。
“嘶——”
楚眠痛得吸气。
“……”
厉天阙抬眸看她,楚眠立刻笑了笑,“崴了下,不严重。”
厉天阙眼里刻着不信,动作上轻柔许多,小心翼翼地脱下她脚上的靴子,靴子里边都已经湿透了。
他摘下她的袜子,只见她的脚踝处又红又肿,肿得跟个泡发的馒头似的,一只脚也被雪水浸得又白又皱。
就这脚竟然还能走,还能跑过来扒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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