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云而至的家
天气突然转凉，门外的风吹得出租屋门一摇一摇的嘎吱作响，好像整个房盖随时都要被吹翻，一阵寒风透过门缝吹进来，我打了个冷颤赶紧钻进被窝，看见熟睡的大宝，我陷入了沉思，这何年何月是个头啊？！难不成我也要步我爸我妈的后尘，一直都要在外漂着？正想着，小杨拍拍我肩膀说：“晓岚，咱们回去结婚吧！”“结婚？”我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接着说：“拿什么结呀？就你们家那背景我爸我妈能同意吗？”小杨挠挠头，尴尬的说：“嗯，这个确实也是……那你看咱们儿子都快一岁了，也不能老这么躲着你说是不是？”我思索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后悔了，激动的对他说：“不！我还没想过结婚的问题，再说咱们现在一穷二白，领个证就能给大宝上户了？不能吧，你爸你妈又没有钱，我爸我妈也不会给……哎呀，怎么这么多事啊，我都后悔跟你在一起生了大宝，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跳江……”小杨一把捂住我的嘴，安慰我说：“别说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你别激动，我会想办法处理，你别着急。”
正说着话，门外“咚咚……”有人敲门，我隐约听见有人叫我小名，我嗖的从床上跳起来，高兴的说：“爸，是我爸来了。”小杨赶紧跑去开门接过我爸手里的东西，面带羞涩的招呼说：“爸，您来了。”我爸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我们的出租屋，说：“晓岚，住得习惯吗？”我点点头眼含热泪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爸拍了怕我肩膀，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孩子呢？”小杨赶紧抱起大宝给他看，我爸看了看熟睡的大宝，递上了个大红包对我说：“这是给孩子的，我买了些鸡放在房东婆婆那，你生完孩子身体不好，得多补补。”我点点头，说：“小弟还好吧？工厂忙得过来吗？”“是啊，我们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也不好意思回去看你们。”我爸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太自以为是，野心过大，当初没听大闺劝阻，执意要建饮料厂和回风炉厂，也至于管理不善，资金周转不开，赔了不少钱，工地又出了点事，现在钢门钢窗厂也不景气，可能也支撑不了多久。你小弟我走哪他就跟到哪，也没个安生之所，你妈至今也不肯原谅我出来照看他……”听到这，我感到有些愧疚，仔细端详我爸才看到他憔悴苍老了很多，脾气也没以前大、反倒温和了许多，我和小杨都安慰他，并答应以后会帮忙照顾小弟，临走时，小杨才告诉他我们俩打算结婚的事，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到我爸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觉得从小盼望的和谐家园看来是难以实现了，如今我爸我妈闹腾了半辈子也和好不了，自己没领证结婚就生下了大宝，这双重枷锁让我突然感觉有些举步维艰……
面对形势所迫，1995年我和小杨回老家登记结婚，婚后一年我又怀孕生个女儿，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看着两个乖巧儿女，我心里既有说不出的无奈又有几分心酸。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恶梦一样，我执迷于其中怎么也摆脱不了。撇开小时候的不幸不说，先是我爸的误解辱骂导致我离家出走选择跟小杨同居，非法同居生下了儿子大宝，如今为了给大宝上户不得已嫁给家徒四壁的小杨，女儿嗷嗷待哺，家里油盐财米、吃穿住行那里都需要用钱，为了节省开支，我和小杨在文化、性格、观点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他用钱大方，我用钱小气，我们开始由当初的恩爱逐渐演变成了大动干戈的吵架，我甚至后悔一时冲动嫁了个各方面都合不来的丈夫，时常懊悔偷偷的流泪成了我挥之不去心结与恶梦。看到破旧的瓦房，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我倍感愧疚自责不该无知冲动的生下他们却给不了他们健康的生活和良好成长环境。残酷的事实告诉我，我得为我冲动的错误买单，不能让无辜的孩子承受我酿造的苦果，我得对他们负责。婆婆年迈，继父靠着赶集摆地摊维持生计，根本拿不出钱来跟我儿子（大宝）交罚款，三个成家的哥嫂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更是指望不上，思来想去，我和丈夫商量，决定去银行贷款在家开个小店铺，一边可以搞点副业，一边带孩子一边还可以赚点小钱。就这样，我们就地取材，在我们家破瓦房在靠路边的地方挖墙开窗开来个小商店，天不亮就开始和丈夫学种地，学养鸡、喂鸭，跟猪、猫、狗、兔等调配喂养饲料，一天到晚都要忙不完的活，干不完的事，就好象马拉松比赛一样一刻也不能停下，有时候连最基本的吃饭穿衣、日常洗漱都乱套了，根本没有正常的洗漱生活，一会儿儿子拉屎给擦屁股，一会儿女儿拉尿换裤子，一会儿猪、猫、狗、兔、鸭饿了之哇乱叫，一会儿商店来人要买东西等，总之，就是忙里忙外累得不可开交，几乎白天黑夜没有休息的时间。慕然回首我早已不是那个对生活有向往冲动的少女，而是为母则刚、饱经沧桑的少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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