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鹅卵石路的旧人（2）
其实还有更多的记忆细节
那个下午，路明非陪同陈雯雯去花店买一纸袋的风铃草时，他特意向着一名店里红色头发的漂亮服务员询问了玫瑰的价格。
“不逢年过节，九十九朵玫瑰不算贵，但我建议你买九百九十九，放在地上用块布挡住，等她过来，一掀开就能制造一个富有冲击感的浪漫小惊喜。”女服务员贴耳和路明非窃窃私语，纤纤细指对向了在花丛另一边的陈雯雯，“文学女生虽然会喜欢风铃草那样朴素的东西，但你的选择完全没错，她也是那种内心偶尔会追求刺激的女生。”
那个下午，路明非在鹅软石路上和陈雯雯一同交谈人生理想之前，还去过一个卖冰淇淋的小店，和一个扎着红色单马尾，戴着鸭舌帽的漂亮女生买过冰淇淋，她特别推荐，“香草淋草莓酱冰淇淋，很好吃的，只要吃上一口，你那个女性朋友心都会化了。”
也就是听从这个红发漂亮女生的话，所以后来漫步时，路明非和陈雯雯都是一人一根香草淋草莓酱冰淇淋，吃的十分开心。
现在，在陈雯雯告别后，路明非又第三次看到了那个红色头发的女生，她和前两次的打扮又不一样了，脸上戴着巨大墨镜，几乎遮盖了大半张脸，身穿着跑步休闲服，上半身白色，下半身黑裤，截露出白皙小腿，十分素朴简单，也平易近人。
她就像是正巧跑步路过，微微喘气停在了路明非的身旁。
“谢谢。”路明非突然说了一声，“我现在认出你是卖花店和卖冰淇淋店的那个女生了，但这不应该是巧合，你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吗？比如卡塞尔学院派来的人。”
“真聪明，也真敏感。”诺诺舒展姣好的身段，她没有在这方面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没想过瞒过你，今天也没乔装假扮，我只是想和你正式认识一下。”
“但你下午跟了我一路。”路明非流露出很敏感的警惕，他对卡塞尔还不能完全放心，现在精神高度集中，什么都可能往坏处想。
诺诺微微一笑，“是这样的，主动想认识一个人，你会先关注一个人，不自觉就会跟着对方的脚步走，那么跟了一路不也很正常吗？”
她的话让路明非感觉突然不一样了，原来跟踪竟然可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完全没毛病。
接下来，路明非又看到诺诺很是自来熟，像朋友一样，她写满渴望的脸上毫无一点修饰，指了指附近的卖冰淇淋车。
“再来一根冰淇淋怎么样，那味道真的很棒。”
很快，一根香草淋草莓酱冰淇淋莫名其妙来到了路明非的的手上，他睁大双眼，看到诺诺舔着同一款冰淇淋，那副开心不是装的，她还招呼路明非，“快吃快吃，化了口感就很不好了。”
路明非并不知道这个女生是在整哪出，又胡思乱想冰淇淋有没有加了某些东西。
他背包里的滚球兽突然钻出一个头，它靠在路明非的肩上，凝视了诺诺一阵后就跳到面前一口吃掉了冰淇淋。
见到这一幕，路明非的精神才从紧绷放松下来，滚球兽是最能识别敌意的，它用这种方式告诉了路明非，面前这个女生没有敌意。
“疑心病真重，用活灵来试毒，但这种谨慎的态度还是可以的。”诺诺没有看到滚球兽的形状，只看到冰淇淋突然消失不见，但对于提前得到了诺玛传送来资料的诺诺，知道是被那只‘活灵’吃掉了。
“不是，我是不习惯接陌生人的东西。”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对话太愚钝了，有种在这个不知来历不知底细的卡塞尔学院之人犯怂的感觉，可是谁孤身一人面对一个能量不小的组织能够冷静下来呢。
“告诉你，其实我阿，没有言灵。”诺诺就像告诉一个秘密那样，悄悄声告诉路明非。
“没有言灵？”路明非瞪大双眼。
诺诺点头，“没有言灵，也意味着不能发挥言灵力量，以你那天在电子垃圾场迎战火人的实力，你想要解决我，不是很容易吗？”
这个女生真是奇怪，她毫无在乎泄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之后又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可是这种感觉意外让路明非放下心来，他突然觉得诺诺没有那么威胁可怕了。
“走走聊聊吗？就刚才你身旁那个女生。”诺诺突然说。
路明非没有回答，但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他发现这个诺诺并不简单，提起的这个话题，已经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没办法拒绝，在诺诺往前走时，身体已经情不自禁跟了上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计划。”诺诺似乎知道路明非会跟上来，她说了一句，“就你暗恋的那个女生。”
这是下午就被看出来的事情，当时在花店，打扮成女服务员的诺诺一开口就让路明非吓一跳，那时诺诺自称自己情感经历丰富，还给路明非出谋划策，“千万不要小气，往最贵的玫瑰跳，能挑九百九十九朵就不要挑九十九朵，女生都虚荣，你要舍得下本钱。”她就像一个最称职的推销员，可说出的话有无不正中路明非的下怀。
当然，现在路明非的耳朵也很软，他发现只要诺诺提起他最在意的人，心就不由自主地卸下防御。
“过……过几天文学聚会。”路明非的嘴已经十分松，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陈雯雯都不告诉的秘密，会告诉诺诺这个下午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那过几天可能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文学聚会上。”诺诺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情？”
“一个男生告白暗恋的女生不成，被深深伤害了。”诺诺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说。
“是谁？”路明非毫无所觉。
诺诺似乎知道路明非的性子，很有耐心，“问一下，我可以对你说一些很坏的话，但很有道理的话吗？”
“有道理的话，随便说，我又不是怕伤害的人。”路明非看出诺诺想告诉他什么，他很皮厚，从小被伤害到大，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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