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挑战少林
少室山下。
正午时分，阳光热烈，道旁树上知了叫个不停。
少林寺外来了一个黄袍青年。
他年约二十，相貌英俊，神态潇洒，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成熟潇洒气息。
台阶前的一位中年僧人抬头，容貌平常，看一眼段誉，双手合什：“敢问施主，有何贵干？”
段誉负手而立，仰头凝望乌黑的少林寺牌匾，淡然道：“入寺！”
“阿弥陀佛！”
中年和尚宣了一声佛号，上下打量一番段誉，轻轻摇头道：“敝寺不对外开放，不接待外客，失礼了。”
段誉没有理会他，朗声道：“丐帮帮主段誉，应约拜访少林！”
声音如滚滚春雷，冲向悠远古朴的少林寺。
几名守山僧人为之一怒。
当听得来人身份时，立马又熄了火气。
丐帮帮主何许人也？
与少林方丈是一个级别的大人物！
他亲身造访少林，必然是高规格的接待！
其中一僧人转身去通报，另一个彬彬有礼的陪着段誉。
其实不用通报，少林寺一众高僧已然被惊动了。
不一会儿，寺门大开。
十八个黄衣僧人脚下轻捷，飘飘而出，往山门两旁一分，各在一个台阶上站定。
他们手上长棍立在身边，个个神色肃然，一动不动。
俄尔，为首的僧人合什一礼，表情冷淡道：“段施主，请入寺！”
段誉眉头一挑。
这少林寺派头不小啊，竟不派一个高僧前来迎接，只是宣自己进去。
给我下马威？
他上次来少林时，代表大理段氏，有两个玄字辈高僧亲自出山门迎接。
如今自己是大理国太子，丐帮帮主。
无论用哪个身份，少林断不可如此无礼。
既如此.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段誉举步往里走。
寺内僧人甚多，来来往往。
他们看到段誉时，似是惊愕，随即化为沉静，微微颌首。
看来少林寺果然不对外开放，很少有人进来。
神识外放，周围五里范围内的景象，清晰呈现于脑海中。
段誉忽然皱起眉头。
他发现少林寺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不停的干扰着自己的神识。
这般情形，段誉上次来时，也曾遇到过。
当初他以为是扫地僧，没敢仔细探查。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段誉已是筑基期，不再如先前那般畏手畏脚。
神识四散而出，覆盖整个少林寺。
藏经阁内有个精神力饱满之人，元神力量远超常人，正是位扫地的老僧。
从神识强度来看，扫地僧的修为起码半步筑基。
当然扫地僧是修佛的，且神识内敛，收归自身，紧附于身体上。
即便上次他发现了段誉的神识探视，也若无其事，没有反向探查段誉。
道家炼气，佛家炼神。
道家往往筑基一关，就阻碍了无数心中向道之人。
低武世界，你没有系统，修个锤子仙？
逍遥派的祖师逍遥子，他修仙是因为在不老长春谷捡到一部修仙功法和一口灵泉。
相比道家，佛家修炼更为艰难。
千百年来，无一人大成。
段誉隐隐猜测，少林寺影响他神识的力量，应该是舍利子。
而且是高僧大德的佛骨舍利。
那些修为精深的高僧大德，圆寂后会有一些烧不化的东西，正是精气神所凝之物，称之为舍利子。
沉思中，段誉步入大雄宝殿内。
入眼所见是一座巨大的金身佛像。
一股肃穆气度扑面而来，使得整个大殿变得极为沉重严肃。
金身佛像前，站着六位身披黄色袈裟的老僧。
他们脸色肃然，目光定在段誉身上。
“阿弥陀佛！”
六位玄字辈神僧同时宣一声佛号，洪亮如钟。
刹那间，大殿内嗡嗡作响，宛如铜钟大吕，震人心魄。
六位高僧每一道佛号都蕴着深厚的内力，聚在一起，如狂风怒狼在大殿内肆虐。
声音缭绕不绝，在大殿内回荡，使得窗户簌簌发抖，垂垂欲坠。
又是一手下马威。
若是普通武林高手，在这一声佛号中，必然头昏眼花，内力不济者甚至会七窍出血。
段誉神色不变，负手而立，黄袍飘飘，更显英武非凡。
他已然筑基，修为更甚以往数倍，对此小道只是淡然一笑。
自己既然来了，不管对方选择单挑还是群殴，他自一力应对。
直到将对方打服了为止！
“段施主！”
身材高大圆润的老僧身披紫金袈裟，手执禅杖，宝相庄严。
正是少林寺方丈玄慈。
“阿弥陀佛，老衲有礼了！”
玄慈方丈来到段誉跟前合什一礼，长宣了一声佛号。
他身后五个胡须花白的老僧个个双手合什，头微低，目微阖，宝相庄严。
见此排场，段誉微微一笑：“玄慈大师有礼，段某应贵寺之约前来少林，不知诸位大师有何指教？”
说是应约，其实懂的都懂。
戒律院首座玄寂率先开口：“敢问段施主，可曾习练我少林绝学？”
段誉点头：“一眼就会的东西，不算习练吧，玄寂大师何必明知故问。”
其中一老僧霜眉皱起，目光闪烁着，高声道：“依据少林门规，少林绝学不能随意外传……”
老和尚太多了，段誉只见过其中三人，懒得打听老僧的法号。
他望着玄慈大师，笑问道：“那少林想如何处置段某？”
他笑容古怪，似是带着讽刺之意。
玄慈大师缓缓开口：“段施主，不知是否将少林绝技传于他人？”
“不曾。”段誉摇头。
他目前没有传授给他人，不代表以后不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玄慈大师双手合什一礼，幽幽叹息：“少林绝学外传，我寺上下颜面尽失，出家人戒贪嗔痴，却有愧少林列祖列宗，无颜面对佛祖。”
段誉笑道：“大师执着了，一山总有一山高，少林寺固然是高手无穷，深厚难及，寺外难免有更强的高手，以及更强的武林绝学，大师何须自苛？！”
玄慈大师缓缓笑道：“段施主此言有理，山外有人，天外有天，少林绝非天下第一。”
见他拐弯抹角的啰啰嗦嗦，段誉淡然道：“大师有话不妨直接说，在下帮内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
他原本对少林是挺客气的。
然而少林自视甚高，主动找事。
此时又摆出质问之态，咄咄逼人。
段誉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段施主，你仅凭一张嘴，就让我方丈师兄蒙受莫大冤情，你是何居心？”
玄慈身后的老僧沉声道，声音蕴着极深内力，如铜钟大吕，在段誉耳边回荡不绝。
段誉打量一眼老僧，淡淡道：“怎么，玄慈方丈不承认自己是带头大哥？”
“段施主，伱可要想好了！有些话不能乱说！”
老僧霜眉动了动，眉下双眼一凝，宛如两柄真实的宝剑刺来。
段誉忽然笑了起来：“大师，你也是出家人，就不怕佛祖怪罪？”
“段施主你究竟知道多少？又从何而知？”老僧眉头一挑。
段誉笑吟吟地道：“我知道的还挺多，除了知晓带头大哥之事，还听说一个小故事，说是少林寺有位得道高僧与女子私通，生下一个孩子。”
闻言，在场诸高僧脸色同时一变，双眼瞪大，目光炯炯如火炬。
他们紧盯着段誉，有数人僧衣飘荡，无风自动。
“胡言乱语！”
“简直放肆！”
群僧呵斥，声如炸雷。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和尚还当不当了？
少林岂不被武林同道嘲笑死？
此事的严重性，可比偷学少林绝技严重多了！
段誉看向玄慈方丈，此事他是当事人，别的老和尚都尚蒙在鼓里，故而十分暴怒。
玄慈方丈双眼微眯，目光澄澈，缓缓问道：“敢问段施主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不愧是方丈啊！
玄慈的佛法修为深厚，能够自如调节心境，不像普通人那般将喜怒形于色。
即便被人戳破了最大的秘密，也能坦然面对。
段誉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此事是段某大小从电视上看到的。”
“？”
玄慈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段施主不想说，老衲不会为难。”
顿了下，玄慈又道：“听闻段施主的降龙十八掌已练得出神入化，老衲想一睹降龙掌风采，可否？”
老和尚这是铁了心的碰一碰了！
段誉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少林众僧，笑了起来：“段某正想领教少林七十二绝技！”
“方丈师兄，让我来领教段施主的高招！”
玄慈身后一人站出，却是玄生大师。
玄生大师身材魁梧，在少林玄字辈高僧中，武功虽然只属中等，但其为人却极是刚烈好战，心性一点都不像得道高僧。
玄慈大师转头看向他，微微摇头：“玄生师弟，还说我来吧！”
在聚贤庄，连达摩院首座玄难都败在段誉手下，玄生更不行。
与他动手无异自取其辱，不如藏拙。
为了少林的名誉，玄慈只能自己亲自出手！
玄生大师点头：“是，方丈师兄。”
说完便退下。
玄慈方丈上前一步，宣了一声佛号，缓缓道：“老衲领教段施主的高招！”
“玄慈方丈，请！”
段誉静静站着，如渊停岳峙，自有一股沛然气度。
“段施主，请了！”
玄慈方丈身形一晃，身法奇快来到段誉跟前，猛的一掌按出。
宽大的手掌涌出一股气流，仿佛海水的潜流，汹涌澎湃。
“大金刚掌？”
衣衫飘飘，段誉脚下轻踩一步，直接遁出两米。
“正是大金刚掌，还望段施主品鉴！”
玄慈方丈沉声喝道，招式猛的一变，变得奇快，招招夺命，漫天掌影将段誉笼罩住。
玄慈方丈精通五种少林绝技，尤以大金刚掌最为厉害。
因而他被称之少林百年一出的武学奇才。
“那段某便接下了！”
段誉轻笑一声，降龙十八掌猛的推出。
“嗥！”一声怪响，宛如天空云层有一只巨龙怒吼，气势惊人。
降龙十八掌化作实质，威力尽显无遗！
“砰！”两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
周围的空气仿佛发生了扭曲，出现一层淡淡的涟漪状，景物发生扭曲。
如同遭遇了重物撞击，玄慈方丈身形飞速倒退。
他双腿形成弓步，双脚紧贴在地上，极力阻住退势，脚下两条印痕清晰可见。
鞋子差点刹坏了。
直到退出三丈远，玄慈方丈的身躯撞在金身佛像上，身形方才停住。
“轰隆”一声，他身子一沉，往下一坠，双脚深陷石板三寸深。
“降龙十八掌，果然霸道！”
玄慈方丈缓缓点头，脸色酡红，身子摇摇欲坠。
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体内，五脏六腑似乎移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想要大口吐血。
好在他内力修为深厚，竭力平息，方才稳住身体。
“玄慈方丈，得罪了！”段誉笑了笑。
他担心把玄慈方丈打死，影响之后的武林大会举行，故而只用了一成实力。
段誉笑吟吟的看着六个老和尚：“还是那句话，段某学会了几手少林绝技，不知玄慈大师如何处置在下？”
你们不是让我上少林来解释吗？
现在来了，还承认了，你们能怎么着？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姿态，六大高僧脸色异常难看。
须臾，玄慈方丈合什一礼，缓缓道：“段施主修成了诸多绝技，说明与少林有缘，天意渺渺，非是我等凡人可揣测！”
段誉笑了笑：“大师妙语！”
打赢就是有缘。
输了就是偷学。
如何定义，一切凭实力说话。
玄慈方丈转身望了一眼众僧，肃然道：“段施主与我少林有缘，武功之事不必太过追究！”
几个老僧对视一眼，齐齐合什：“是，方丈师兄！”
“既如此，那段某告辞了。”段誉神情轻松，背着手就要往殿外去。
“等一下！”
玄生大师粗声道：“方丈师兄，此人口出不逊，虽说出家人不嗔不怒，却不容这般诬蔑咱们少林！”
他说的是段誉污蔑少林寺有人与女子通奸生了孩子这件事。
玄慈方丈一阵头大，心说我刚把这事给翻篇了，你又提？
小师弟你是想逼死师兄啊！
玄慈方丈摇头，蔼然说道：“玄生师弟，我们少林与丐帮，一切都是误会，退下吧！”
“方丈师兄，师弟请求挑战段施主！”
玄生三步跨到玄慈方丈跟前，合什一礼，大声说道。
他修炼的少林绝技是“大金刚掌”和“般若掌”，而且一练就是四十年，自以为很厉害。
玄慈方丈皱了皱眉，抬起头，睁开眼来，摇摇头：“玄生师弟，不可造次，退下！”
玄生大师不以为然，坚持道：“不成！他竟敢来咱们寺中放肆，若是不好好教训，岂不是让世人小瞧了咱们少林寺？！”
“唉……你呀！”玄慈轻轻叹息。
玄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师弟，性子一向狂野，今日若是不答应他，怕会闹出更大的事。
最终，玄慈缓缓点了一下头，道：“玄生师弟，你与段施主切磋两招吧，莫要逞能。”
玄生听了，顿时眉飞色舞，忙不迭点头。
段誉却不乐意了。
心说你们想打就打？
而且他严重怀疑少林输不起，觉得下不来台，想要找茬。
见他们如此做作，段誉哈哈大笑，豪气道：“不必一个个麻烦了，你们六个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狂妄！”
众僧齐齐一喝，再也无法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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