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碰撞
敖青自然不知道涂山的事情。但他一路赶来，却也察觉到了这世界明显的变化。
四面八方，浮现出了大片的邪煞妖力，天空之上，也似乎在有神威汇聚。
在这一瞬间，他也意识到了……原本只是凡人的世界，竟然转瞬便演化出了无数邪魔，乃至于是诸天仙神！
这河图洛书，好强大的法力……
不过在这时，敖青也顾不得想其他的了。因为涂山柒柒那里，情况也是更加危急了。
自己留下的青莲，已然数次振奋神光，可仍然有强大的妖魔，可以无视青莲的力量，攻击柒柒。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那青莲只是元神青莲的一片莲叶，甚至比杨婵手中的，还要更加弱小。
而攻击柒柒的，却都是实力不俗的妖物。虽不及江神大君，但也绝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普通精怪。
因此，敖青几乎是将天遁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化作一道流光，赫然朝柒柒的所在激射而去。
周遭光景不断流逝，很快，敖青目运金光，眼中已能够看到柒柒的身影。
眼见此刻柒柒正在被一只巨大的怪鸟迫入险境，敖青手中一振，那覆海神龙戟当即脱手而出，转瞬便将那怪鸟的头颅斩下了！
“当”地一声，方天画戟斩落鸟兽以后，砸在一块巨石之中，顿时深陷其中。
那怪鸟头颅被斩掉以后，身躯犹自乱动，敖青飞身上前，握住方天画戟，陡一用力，那方天画戟锋芒毕露，再次斩落，将其身躯一并分作两半，其中却并没有鲜血流出，而是道道黑气宛若实质，从中散灭。
“哥哥！”
见到敖青，涂山柒柒喜极而泣。
她也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便出现了许多妖魔，向她发起攻击。
而且，甚至丝毫没有留手之意。
这让柒柒的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种不解与困惑。
尤其是，涂山柒柒已经猜到了这世界很可能是涂山女君制造出的幻境，结合这妖魔的追击，她的心中，甚至有一种被背叛的痛楚。
难道为了阻止自己离开涂山……自己的姐姐们，甚至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吗？
虽然柒柒觉得，既然是幻境，那或许就算自己真的落在妖魔手中，也并不会真的死去。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很是委屈伤心。
正因为如此，在看到敖青赶到，并且出手救下自己以后，柒柒的情绪在也难以压抑，扑到了敖青的怀中，痛哭了出来。
在这一刻，仿佛只有敖青，这个自己见面不过第一次的人，反倒是最让自己感到亲近了。
这也是当然得。毕竟，在意识到这一切的凶险，竟然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姐姐们的安排以后，任谁都会有一种失望的情感。
而以涂山女君等人的计划，她们自然不知道，柒柒竟然已识破了幻境。否则，或许她们也不会发动警幻录第二册吧。
敖青轻轻揽住柒柒，虽然，他也并不知道柒柒是否识破了这个世界的幻境。不过他却也能够隐约体会到柒柒心中的委屈。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方天画戟轻轻拿起。
“哥哥……”
就在这时，涂山柒柒陡地感受到了一阵阴寒。她察觉到了，四面八方仿佛有无数带着敌意地目光，在向她看来。
很显然，那怪鸟只不过是群魔当中的其中之一而已，世界突然发生变化，那最后仅存的温馨，都好似被妖魔所取代了。
然而。
“不必担忧。”
敖青的声音忽然响起，仍然是如之前一般的平静，不带有丝毫情绪。
既没有面对妖魔的警惕与畏惧，也没有刻意关怀的温柔。
不过柒柒听在耳中，却觉得无比安心。
她想抬起头来，但是却又有点恋恋不舍。便在此时，耳畔忽然响起了烈风呼啸之声，旋即伴随的，则是阵阵惨叫。
柒柒只觉得自己被抱了起来，余光所见之处，则有无数断指残骸的碎片。
很显然，敖青已再次挥动起了那方天画戟。
而另一旁，敖青见妖魔诸多，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手下的动作也是接连不断。
为了方便，他一手揽起柒柒，另一手中的方天画戟则犹如游龙一般婉转跳跃而起。伴随着呼啸不断，方天画戟击风之声宛若龙吟。
四面八方的妖魔但凡靠近，便会被无情斩落。转瞬，已有数十头妖魔当场丧命。
而且，这些妖魔的实力，竟然都不算太弱。每一头，若放在三界之中，也算得上是能够在一方占山为王的妖怪了。
饶是敖青也经历不少了，如此场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但话虽如此，这些妖魔对他而言，却构不成丝毫威胁。
那方天画戟挥动之间，举重若轻，敖青的身形也动静迅速，却是动用了那“天遁剑法”。如此不过盏茶时分，那近百头妖魔便尽皆被敖青诛戮扫荡一空。
“哥哥？”
感觉到四方的动静都平息了下来，柒柒这才抬起头来。
敖青也将她放了下来，道：“柒柒，你可知道这幻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敖青也有点看不懂了。
如果幕后黑手是第六天的外道邪魔，或是魔主波旬，为何一开始不弄出如此阵仗？
如果背后之人是涂山众狐女，又何必搞出这般阵仗？
要知道，这些妖魔可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不，亦或者不应该说是“妖魔”而是应该称之为“凶兽”。毕竟，在敖青的眼中，它们大多是没有智慧的妖兽。
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怕是柒柒真的已然要身死当场了。
可是，当看到柒柒的目光时，敖青却也察觉到了她的茫然。
显然，涂山柒柒对这一切，也并不知情。
“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我已经没人要了吧。”柒柒忽然说道。
她此话一出，或许并没有太多深层次的含义，但是涂山一众狐女却都感受到了一阵窒息之感。
众狐女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涂山女君。
此时，涂山十九突然开口道：“女君……如果柒柒最终还是选择要离开涂山，我们……不，你会如何去选择？”
“十九姐！”
“十九妹！”
众狐女都看向涂山十九。
很显然，这个问题，很是尖锐。
或许在之前，大家就算想过这个问题，也并不会选择深究。
可是如今柒柒表现出来的，却已然昭著着，此事已不可掌控了。
涂山女君的脸上强作镇定，可是她的面色虽然不变，内心却显然也是有着动摇之情的。
她看向涂山十九，半晌后，道：“三生石对我涂山的意义，比涂山更加重要。如果事情当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那么至少要留下三生石。”
“女君……”
众狐女都看向涂山女君。在这一刻，她们的内心也已然迷茫了。
而涂山十九则继续逼迫道：“为此，哪怕付出柒柒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么？”
涂山女君道：“为了涂山狐族延续下去，乃是我的使命。为此，自然不惜一切代价。虽然在那之前，我会请瑶池金母出手，看一看能否将三生石从柒柒身上分离下来。但如果实在不能的话，那也唯有……毕竟，青丘国已然不复存在，涂山存在至今几万年了。不可能只因为第一个才十几岁的人就……”
“够了。”
涂山十九的目光变得坚决：“十四姐，这件事情结束以后，请容我离开涂山，以后再不复涂山狐族之身份！”
“十九妹，你……”涂山女君看向涂山十九。半晌后，叹了口气，道：“好。”
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众狐女看向涂山十九，又看向涂山女君，她们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劝说什么，但终究没能开口。
甚至她们自己，也都是心思复杂。诸如涂山廿三这样的人，觉得女君的所作所为，也并非是错的。但亦有不少人像涂山十九一样，对涂山竟然开始产生了几分失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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