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仍躺在草地上。
夕阳西下,草地冰冷,他伸手摸了摸头皮,发现掌心里全都是血。而周围的草地上,则皆是吐蕃人和马匹的尸体。
他心中暗自嘀咕道:“好强的功法!”
如此看来,自己的这位憨师弟的武功着实惊人,让他分外艳羡。
他放眼四周,发现战斗仍未结束。剩下的吐蕃人溃不成军,在众武林人士的反击下勉强支撑。其中不少人的坐骑已被群豪砍倒,只得下马步战。
但论及单打独斗,这些人怎能是武林群豪的对手!
金虎帮帮主罗金虎表现得犹为勇猛,这位素来敦厚寡言的汉子,率领着他帮中数十名子弟挥刀向前,所过之处鲜血飘洒,吐蕃人的尸体倒成了一片。
朱温急要寻找师弟刘驽的身影,在刀山剑海里寻了数番,却哪里能找得着。他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子师弟不见了,将来可怎么跟师父交待?!”
他心中一阵犯急,如无头的苍蝇般四处乱跑起来,脚下不慎踩中了一名被“人网”吸干了内力的全忠门弟子。那弟子痛得“哎哟!”叫出声来。
朱温听后心中一阵气恼,索性足底运力,又是一脚往那弟子胸膛踹了上去。那弟子顿时骨断胸陷,气绝身亡,再也难发出声来。
他看见青城派肖苍蓝正在与十六名吐蕃兵鏖战,便遥遥向其大声问道:“肖大侠,你可曾看见了刘驽?”
肖苍蓝挥剑沿圈一荡,将十六名吐蕃兵尽数逼开,趁此间隙回道:“没有看见,肖某也是刚刚缓过神来。”说完他向朱温求救道:“朱门主,快来助我杀敌!”
朱温没有理他,继续寻找刘驽的下落。他推断这个憨师弟和达鲁尔派的人走得甚近,莫非是跟着那些人走了?
他在战场上拼命寻找,看见吉摩德等人就在不远处的后方,并未跑得远,而是在地上围成了一圈,便赶紧跑了过去,只见这一群达鲁尔派的弟子正在围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那喀巴哀嚎哭泣,便问道:“你们看见刘驽了吗?”
吉摩德哭得眼睛血红,抬头答道:“没有看见!”他见朱温武艺高强,想来在疗伤方面也有独特之法,便求道:“朱……朱门主,您能帮忙看看我们师父的伤势吗?”
他话音未落,朱温的人影已经不见。
朱温翻遍了尸堆,击杀了数十名挡了他路的人。至于自己杀死的人是武林人士还是吐蕃兵,他一点也不关心。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匹马尸之上,马尸被那血色红影炸得四分五裂,四只腿早已不见了去向,仅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和到处流开的五脏六腑。
一只属于少年的、黝黑的手臂,从马尸下伸出,像极了春天里杨树透出的新芽。
他急忙上前将马尸掀开,发现下面被压着的人正是刘驽!
刘驽人事不知,干燥的嘴唇显得灰白而无血色。
朱温将他半抱起来,搂在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晃了几晃,“师弟,师弟,你醒一醒?”
无论他怎样呼喊摇晃,刘驽在晚风中禁闭双眼,始终不肯醒来。
他急得赶紧将其背起,往耶律适鲁汗王大帐的方向奔去。
若是不出他所料,那个地方应该有草原上最好的医生和药材!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刘驽再一次睁开双眼时,他发现周遭富丽堂皇,角角落落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脂粉气。
帐篷壁上挂满了金丝绣成的画毯,毯上所画女子极尽妖娆,像极了那位柳哥公主。
他急忙转头寻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朱温那张欣喜的脸。
朱温一只手将他扶起,在榻上半坐起身,另一只手从榻边的案上取了水囊,将水囊的嘴儿对准了他的口,“师弟,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我找了草原上最好的郎中给你治伤,那家伙一开始还不肯答应,他只愿意给可汗治病,可看见我钵大的拳头还是屈服了,哈哈!”
刘驽浑身疼痛难忍,他发现自己遍身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儿,伤口处都裹上了布条,便问道:“师兄,是你救了我吗?”
“除了师兄我,还有谁会救你?”朱温的脸色有些不高兴。
刘驽并没有理会他的话,他想到了另一个人,李菁!李菁也会救他!
然而直至此刻,李菁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她眼下到底怎样了。铜马说她随两个中原和尚走了,那么她眼下的处境安全吗?
他向朱温问道:“师兄,我睡了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
“还好,没有耽误太多的事情!”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纵使你想耽误事也耽误不了,为了救你,我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他正等着见你呢。”朱温笑道。
“让他进来吧”刘驽回道。
“恐怕得是你去见他,而不是他来见你,因为那个人是耶律适鲁!”说到最后耶律适鲁的名字时,朱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接着说道:“我会派几个人抬着你,送你到他那里去。并不远,就在隔壁的帐篷,你现在的这顶帐篷是属于柳哥公主的。”
“我怎么在这里?!”刘驽惊道。
“此事稍后再说。”朱温微微一笑。
“好的,那现在就送我去见耶律适鲁吧!”刘驽想尽快离开这个别扭的地方,哪怕是去见那个不苟言笑的契丹可汗耶律适鲁。
“好……”朱温答应的口气有些犹豫。
刘驽立刻想了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要教师兄“三叠浪”的法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将整套法门向他托盘而出。
朱温自从练过温候功之后,对武学的见地早已今非昔比。他听刘驽讲解完整套心法之后,便试着运气去练。
奇怪的是,他第一次便可顺利地练到“二叠浪”的境界,也就是与“连珠劲”相同。但若是再往上练,却艰辛无比,直是无法寸进。
他感到丹田中真气乱窜,头疼欲裂,身子站在地上摇摇晃晃,直是无法立稳,便赶紧停止运功,不敢再将这门“三叠浪”的功夫练下去。
刘驽安慰道:“师兄,说不定是有些细微的地方你还没有练到。当时我练这门功夫的时候,可是练了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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