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先拆了一些走廊上的陷阱,然后又小心翼翼侦查了一些房间,发现都是仆人房或者空的客房,又或者是其他各用途的房间。
一路快速搜查过去,俩人最终确认了这座府邸的主人房。
然而,钟钧秀和杰克潜进去后,顿时察觉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事态。
主人不在!
钟钧秀迅速翻箱倒柜,很快找到了一袋满满的金币袋子,应该就是主人的私房钱,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珍贵的宝石项链,他也没有客气一并拿子,全部塞到一个大的牛皮袋子里。
杰克看得有点儿气结,以他的专业,居然还没有对方发现值钱东西藏着的地方速度快。
钟钧秀也没有做绝,大概留下了这个房间三成左右价值的财物,相当于三七分。
不过杰克很快找到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是一个锁得很严密的箱子,藏在一幅名画背面的墙壁机关里。
“嘿!看来幸运女神还是眷顾着我!”
这个墙壁机关和箱子分别有着强力陷阱和高级锁,甚至花费了杰克一个不错的辅助道具,才安全的解除陷阱并开了锁。
“这……”
“不错的东西。”
杰克打开箱子后,立即傻了眼,不过钟钧秀却是并不意外。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绝世珍宝,而是一叠文件纸张。
没在乎懊恼的杰克,钟钧秀拿到了窗边的书桌上摊开,外面皎洁明亮的月光,把这一叠散开的纸上内容映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折射出幽幽的无情光芒,文件内容在普通人看来,可以称得上是触目惊人。
杰克站在一边观看,随着越看越多,也是忍不住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扩张,显然这位老练的冒险者也吃惊于里面的内容。
“埃里克,你打算怎么办?”杰克试探着询问。
“你不是从接近我开始,就已经有了打算?”
钟钧秀回头,半张被海风日光晒成古铜色的硬朗脸庞在月光下也柔和了几分,可是那另外半张脸却隐藏在黑暗中,为他的这份平静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迫力。
“……”盗贼沉默了,数秒后,他才幽幽问道:“那你知道了多少?”
“不多,也不少。”钟钧秀露齿一笑,牙齿在月光下显得相当洁白,只是这皮笑肉不笑的温和笑容,没有半点暖意。
杰克悄无声息退了几步,大半身子没入阴影里,又沉默了一会儿,思量再三,他才再度开口:“都说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够合作,各取所需。”
“我暂时还不想说,也不打算问,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跟着我,直到剿灭了星旋匪团后,我想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会有比较肯定的主意了。”
“好。”
俩人说完之后,杰克见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轻轻推窗离开,他也收拾了一下心情,迅速跟上。
可是走了一会儿,盗贼就发现了不对劲。
“嘿!埃里克,这不是出城的方向吧?”
“现在离天亮还早,再办一件事情吧。”
“你准备追查刚刚的线索?”
“那不是我们现在该去接触的,先专心把手头上的星旋匪团解决了再说。”
“那总得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吧。”
杰克有点儿烦躁,像他这种等级的人,已经很清楚的从各种细节上察觉到,他这个成年人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都被这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小伙子压制了。
“很简单,我们帮助星旋匪团绑架一个人。”
“什么!”
饶是杰克,这会儿也不禁露出惊色。
这人又是私闯民宅偷窃,又是计划绑架,自己虽然也在冒险生涯干过不少坏事,可是能把这些事情做得这么平静淡然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你要绑谁?难道是那个官员?”
“没兴趣,我要绑的是城主儿子,不久前我们劫狱,正好分走了城里不少兵力,城主府邸的守卫力量肯定比平时松懈,正是好时机。”
“绑架城主儿子……你打算祸水东引!”
杰克立即猜到了钟钧秀这一行为的用意,以他的思维角度来思考,的确这样做的效果很不错,但坏处也十分明显,他不解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就算城主真的大怒之下派兵剿灭星旋匪团,可是当他追查出是你们干的这件事情,那可是绝对不死不休的死仇。”
钟钧秀淡漠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他不一定会派,因为他知道星旋匪团存在,就算不阻止我和我的同族复仇,这就够了。况且,城主为什么知道星旋匪团的存在,却一直渎职不去处理,导致我出生的猎人家族在昨日被星旋匪团几乎全部杀光?”
“一是城主没有做为合格城主的水平,我正好为他敲敲警钟;二是城主也极有可能和星旋匪团勾结,从那些文件线索上看,这个可能性也不小,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不用担心会和藓石城的城主交恶,除非你打算投靠他们。”
“当然不可能!”
杰克摇头,他说道:“我虽然是冒险者,还是一名贪财的盗贼,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在,那些文件内容里记载的东西,已经越过了我的底线。”
在等到清晨四时的时间里,钟钧秀先和杰克弄了两匹马。
谁都知道藓石城城主老来得子,对他那个宝贵儿子很看重,可是任他们谁也想不到,今晚会有人胆大包天打他儿子的主意。
明明城主府邸,可是这儿布置的魔法陷阱还没有之前那个巡守队高级官员府邸的严密,不过看过那些秘藏文件的钟钧秀和杰克,就会觉得这两者有差异是很正常。
因为那个高级官员不仅仅是一个贪官,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势力在支持着,无论是财力人力还是各种资源物力。
潜入城堡的过程中,最花费时间的一项,是等待那些巡逻守卫们走过他们藏身的阴影区域,再能让他们再迅速前进一段路,然后是潜伏,再前进一段路,俩人很小心谨慎的行动着。
路上的阻力并不大,士兵巡逻的态度也没有往日严谨,看来那边劫狱事件的确是吸引了许多注意力过去。
当顺利把被药帕迷昏的城主的七岁儿子绑出城的时候,杰克不得不承认钟钧秀这次胆大的行为其实有着心细做基础。
他们骑着准备好的马疾驰出城,赶往猎屋。
猎屋,是一些猎人建立的山林中转站,要知道有时候猎人为了追踪一些难捕的猎物,或者在山中狩猎多天而需要暂时休息,这些暂时的小屋子,就是为了此时的猎人准备。
当然,这种称呼也仅仅是这一片世界的,在钟钧秀所知的原世界是不同称呼,不过只要能理解相同的含义,称呼的差异并不能影响本质。
当钟钧秀和杰克进入猎屋后,发现大家都在等他们,而此时时间不过是清晨六时过一点,看大家的样子也是没有好好安睡的心情。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莉雅是德鲁伊,立即察觉到钟钧秀抱着的那个孩子不是在睡眠,而是处于昏迷状态。
“这是城主的孩子。”钟钧秀把这孩子放在兽皮椅子上,然后环视大家一眼,轻轻压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守卫藓石城以及周边管辖地区的安危,本是身为城主的负责,现今时期已经离最近的大战是十几年过去,藓石城发展欣欣向荣,也不曾听说有什么外来势力又想挑起战争,可以说是很和平的时期,可是为什么身为城主,却放任星旋山脉的匪团越来越壮大,甚至只是因为我家族的一位长兄救下了被匪团侮辱的一家女眷,就受到了灭族惨祸,这种事情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可是藓石城却视若无睹,我打听过他们曾经发动过几次入山剿匪的活动,但都是不痛不痒,可以看得出来,两方一些高层勾结已深。”
钟钧秀把这一长篇话说得抑扬顿挫,加上他略为沙哑的男性磁音,说话又是条理分明,引得众人有了兴致继续听下去。
“我没有在学院上过学,只在猎人家里住了六年,六岁那年我父母双亡,我就离开家族,一个人在野外独立生存,一直到前天十八岁的成人礼,我在这十二年里,从大自然学到了一些很简单的道理。”
“等等!埃里克,你真的只有十八岁?”
钟钧秀话说完一段,却是卡尔德打断了他。
“没错,怎么了?”钟钧秀不解的扭头看他。
“我也是,不过我一直以为你要大我好几岁。”卡尔德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别人说话,此时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钟钧秀点点头,并不深入这个话题,继续道:“所以,我和你们离开之后,就和杰克去绑了城主的儿子过来这里,并且留下了纸条,告诉他们是星旋匪团绑架了他的儿子,并且直言我们会带上他的儿子一起进攻星旋匪团,但实际上我会让威尔和简留在这里照顾好这个孩子,我想能当上城主的大概都是很聪明,所以这次的复仇行动,我们七人应该会很轻松的就能完成,这里是给你们的报酬一部分,先收下吧。”
钟钧秀取下得到城市巡守队的高级官员府邸的那些金币和珠石,按之前商量好的分给女精灵莉亚和矮人奥尔塞科,他们是两支团队,而这俩人则是明显的主心骨。
这一番环环相扣的计划,看似天马行空,但只要稍稍细想,也会觉得成功率极高,唯一的缺点,是当星旋匪团被剿灭后,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会非常尴尬。
不等其他被雇佣的冒险者提出意见,威尔率先大喊起来:“不行!埃里克,我可不要在这里当城主孩子的保姆,我要和你们一起,亲手杀死那些星旋匪团为族人报仇!”
“埃里克,我和威尔也是猎人,战斗力就算比不上你雇佣的这些冒险者,但也不会太差。”简也是脸色不太好看。
然而,盗贼杰克、矮人老大阿迪尔克和精灵莉雅等冒险者的脸上,却出现一些怪异表情。
威尔和简颇为熟悉,那是听到有人在自吹自擂时他们自己也会露出的表情。
咣!
钟钧秀面无表情,把猎屋中墙壁上挂着的一把猎刀扔到桌上。
“你们只猎过动物,没猎过人,对吧?”
钟钧秀目光平静在两人脸上移动,他继续说道:“而我们要去做的,是杀死那些人,杀死那些活生生的,会因为死亡拼命同样想要杀死你们的人,我不太相信你们能做到,但既然你们看上去很坚定,我给你们一个考验的机会。”
他啪的一声,把左手手掌压在桌子上。
“威尔,你先来,拿起猎刀,砍断我的左手,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带你一起去进攻星旋匪团。”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威尔和简吓呆了,连几名见过不少血的冒险者都是有点儿被吓到。
“你……你疯了吗?!”威尔瞪大眼睛,根本没想着拿起猎刀。
女精灵莉雅也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自己能明白这位雇主所做一切是为了保护自己族人,可是这种方式也太疯狂了,不由得开口劝道:“没有必要做到这么绝吧,反正他们俩个是猎人的话,只要让他们在后面射箭就行了。”
“虽然怪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刺激。”没有什么脑子的阿迪尔克低声嘀咕,心里竟然有几分莫名兴奋起来。
只有杰克和奥尔塞科注意到钟钧秀行为举止的一些小小细节之处,在不经意相视一眼时,彼此都增加了一分了解。
这个刚成年的小伙不会无缘无故的疯狂起来,肯定有他这样做的原因。
威尔觉得钟钧秀疯了,根本一点儿都不想听他的话拿起猎刀。
“我来!”
可是,这个时候简突然站前一步,拿起了猎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上在凉爽的清晨却落了不少汗,可是目光却十分坚定,持着猎手的女子小手也是紧紧握着。
“简!你也疯了吗?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我们报我们的仇,何必……”
“住嘴!我说了让我来!”
可是这个时候,一向表现得温柔得体的简,却罕有的喝了同伴一声,目光略带厌恶的只看了这个人最后一眼。
简转头,目光对视钟钧秀那深沉如渊的赤黑瞳孔,身体在颤抖,可是目光没有一丝逃离。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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