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清欢那颗多疑的心早就在舒宁连番多次的伪装下,变得无比信任她。只是这难得的信任,并不能改变已经下的决定,他还是要利用舒宁去对付慕容家小将军。
慕容家的势力已经太过枝繁叶茂,在他看来已经是严重威胁到他的皇权。他是需要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王,但是却不想有一个根基深厚的,有能力凌驾于皇权的臣子。
想到这里,余清欢很突兀地问舒宁。
“你说,我让慕容去胡州镇压倭寇,回来后要不要让小将军留在京城?”
舒宁自然是想让慕容留在京城的,但是她深知眼前之人心思百转千回,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一次试探。
“慕容家世代功勋,若是此次慕容小将军能一举歼灭倭寇,又能彻底消除倭寇对百姓的威胁。那么你赏赐他留在京城也无不可呀。当然,我这只是自己的看法,做主的还是你。后宫妇人的看法,和君王的看法不尽然会相同。”
余清欢微微一笑,眼底浮现着势在必得。
“你说得对,你们的看法和孤不尽然会相同。孤是天子,受命于天,没必要为他们想法左右。”
舒宁也不说话,只微笑的看着他。
这个敏感的话题本就是余清欢不经意间提起,所以寥寥几句之后也就这样结束了。
“我观你喝了多日的汤药,这脸色怎么还是这样差?”
他端详着舒宁微微发白的脸颊,眼神在那泛着青白色的唇上逗留了几番。
“可是御医的汤药不顶用?”
舒宁暗地里诡秘一笑,鱼儿就要上钩了。
“御医纵然是难得的圣手,但是他们也不是世间罕见的神医呀!我这身子亏空的厉害,哪里就是几帖子汤药就能补回来了的!原是好了不少,只是你……”
说到此处,舒宁羞红了一张俏脸,吞吞吐吐的继续道:“你昨夜……昨夜太过孟浪,我体力……跟不上罢了!”
说完还含羞带怯的瞧了他一眼,她本就是艳光四射的美人,这眼波流转间的风情真是让余清欢百看不厌。
他眉眼含笑的瞧着怀里红着脸的舒宁,轻声的诱哄着,
“那我晚上克制一些?轻一些?”
这话听得舒宁原本还算正常的耳垂都开始发红,她娇娇的锤了下他的胸膛,一颦一笑之中有着致命的诱惑。
“明日那些贵女就该进宫朝见皇后娘娘了吧?”
“嗯,说来也是你第一次过去见婉宁。咱们可说好,你和她有仇归有仇,这皇后的体面还是要给她的。好不好?”
舒宁不满的嘟嘴,满脸的不乐意。
“那要是她借此欺负我呢,还是要我忍着吗?你没瞧见今日诚儿和西云去的时候,她是什么个态度,我可不愿意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
这是她心里的大实话,委身给余清欢也就算了,毕竟形势所迫,但是要她给俞婉宁这个贱人做小伏低……对不起,她办不到!
“好啦,又没说要你给她磕头弯腰,不过是叫你让着她几分,成全一点皇后的脸面罢了。瞧被你说的成什么样子了,合着你以为我忍心见你受欺负?”
舒宁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嘴里却说着讨价还价的话。
“要我对她恭敬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来听听”余清欢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这第一,我所有的恭敬只建立在她不来惹我的程度上,如果她惹我生气了,我不会顾忌你的面子,直接翻脸”
“行,还有呢”
“第二,宫规上说,凡是后宫嫔妃每日皆要前去凤鸾殿文安,我不耐烦这些,你要替我撑腰。”
余清欢瞧了瞧她消瘦的身子骨,想也不想的点头同意了。
“最后,她因为皇后的身份,身边的夏墨是后宫一等女官的身份。我不想西云和青草低她一等,所以也要一等女官的恩典!”
前两个条件都是小打小闹,最后一个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一等女官的身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无法和一品大官相提并论,但是那有品阶的二等以下诰命见了她们却是要行礼的。
涉及到这个,余清欢的态度明显谨慎了许多,而后拒绝了舒宁的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要求,我可能无法满足你。皇后贴身侍女为一等女官,这是开朝已开就定下的规矩。若是我将你身边的婢女也提为一等女官,那些朝堂上的御史大夫可是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了。”
舒宁见他态度实在坚决,求了几次后也不同意,变退而求其次说道:
“如此的话,可否让西云有一等女官的权利,可以不要一等女官的虚名,这样行不行?”
她见余清欢面色还是犹豫,便又加上一把火。
“西云是你留给我的,总不能我身边没有个拿得出手的女官吧!”
余清欢认真的想了想,西云的忠心是他信得过,给她一等女官的权利也无妨。
“这,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不可以因为这个去为难婉宁。”
舒宁不乐意的推了他一把,面上十分嫌弃。“为难为难!我就这么小家子气吗!只要她不为难我,我犯得着自找不痛快吗?”
她是傻了,才会明着去挑衅俞婉宁,真要使绊子也是暗地里来。
当晚,余清欢又留宿漪澜殿,一室旖旎过后,舒宁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只是他没有发现。
西云因为临时被提为一等女官,所以早早去了内务府报到登记。
青草服侍舒宁洗漱后,照例端来漆黑的药汤,瞧着自家主子掩饰不住的媚意,犹犹豫豫的把碗端给她。
“主子……您确定还要压吗?少喝这一次也没什么打紧的吧?毕竟是药三分毒,可千万别喝出什么事情。”
舒宁摇摇头,坚持喝完这最后一碗汤药。醉海棠虽然药性强,但是前期的征兆还是用药汤掩饰的,只是代价就是身体会很虚弱。不过这样前后的区别才会更加明显,不是吗。
一个久病不愈的人,突然之间容光焕发,就好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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