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雷霆,剖开江河,撕裂长空。
随着血雨泼洒,整个河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落针可闻,唯有江水滔滔东流的声音“哗啦”作响。
无论是村民,还是水匪,统统都是瞪大眼睛,望着站在河面的肖宇,张大嘴巴,满脸的愕然与难以置信。
最后还是肖宇怀中的那个婴儿忽然放声大哭,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晕厥过去的妇人本能转醒,见到肖宇怀中的孩子安然无恙,顿时泪如雨下,惊呼一声:“我的孩子!”
“孩子等下还你。”肖宇笑了笑,转头看向还没回过神来的一众水匪,“还不过来帮忙?”
这艘小船的船体已被撞裂,浑浊的河水呼啸奔腾着从裂隙灌入,眼看着就要沉没。
现在河面上都是断折掉的栏杆,木桶,凳子,肖宇甚至还看到了一面朝上的梳妆镜,还有碎裂成两半的中国古代的红木屏风等等,最无语的则是几头毛皮黑白相间的花皮小猪仔,也混在漂流杂物当中,一边哼哼唧唧拱着鼻子,一边从肖宇身边惬意游过。
周大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声音都出现了结巴,“来、来了!”
说着一脚踹到旁边一个汉子的屁股上,“快去开船,若是怠慢了恩公,老子要你好看!”
等将一众落水的村民救上明瓦船后,那名抱住孩子的妇人“噗通”跪倒,喜极而泣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其余人也是纷纷下拜,“多谢恩公!”
这么多人的呼喊声汇在一起,就连那那些水匪也是脚下发软,忍不住想要一同跪下膜拜,眼神也不在是之前的轻蔑,而是恭敬中带着敬畏。
毕竟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
一想到肖宇方才展现出的鬼神手段,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时间内将河妖斩杀,再想想自己居然想要打杀了对方,丢入河中喂鱼,这些水匪背上就是冷汗直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都起来吧。”肖宇负手而立,声音威严。
这些人为他气势所摄,很老实的一个个站起,一个个也下意识的止住了哭腔。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你们似乎对它很熟悉?”
肖宇询问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
常言道山多必有怪,这水多了,同样会出现很邪乎的事物。
南诏国八分是水,可以说遍地都是水泽,人口却颇为稀少,因此各地多有精怪一说。
比如刚才被肖宇斩杀的那种怪鱼,活了几百年,体型大如舟船,在河中翻一个脊背,就能掀起一层大浪,轻松便能毁人船只,吞食行人。
这种巨鱼,已经属于精怪的一种了,普通人自然难以对付,但凡遇到,大都是舟毁人亡的结局。
“咱们打渔的祖辈,多有人死在这种巨鱼口中,因此这才一时犹豫,不敢上前……”
周大胆说话之时,言辞恭敬了许多,神色也颇为拘谨,对神秘力量的畏惧,乃是人之常情,肖宇早已经习惯,因此问清楚缘由之后,便挥手让他下去。
接下来一路平安,然后旅途上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临近傍晚的时候,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南诏国王都。
虽是王都,却并没有什么堂皇大气,比起人间苏杭,更是远远不如,在肖宇看来,充其量也是一个大点儿的县城而已。
不过城外却颇为热闹繁华,码头上停靠的都是游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还没进城,就见到里面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进出,正逢半个月一场的集市,方圆百里内的苗人大都会前来赶集,衬托出一副热闹繁华景象,而且那城墙背光处满是苔藓,当中的缝隙里面都长出了尺余长的小树来,可见这里太平的时光少说也有数十年的光景了。
尤其是街道上行走的苗人,身上全都穿着华丽的苗族服饰,稍一走动,便环佩叮当,颇为悦耳好听。
一干人进到城中以后,那些寨民自去赶集不提,周大胆却招呼着肖宇去酒楼一坐。
“如此也好。”肖宇微微沉吟,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身为一名路痴,他最怕的就是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瞎转悠,身边有个地头蛇,无疑会方便许多。
几人来到酒楼,暂且坐下,南诏美食风味独特,肖宇倒也是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周大胆下楼结账,过了片刻才重新上来,谁知上来的时候,身后却多出了几道脚步声。
“嗯?这些人是……”
肖宇淡淡喝茶,面色平静,向他身后的那些人望去。
这些人拢共不过七名,却都是一身黑衣劲装打扮,腰系兵刃,太阳穴高高鼓起,有一股肃杀和凶悍的气息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
这些人沉默着走了上来,仿佛一块寒冰,向外散发着寒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被拉低了好几度,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让开道路,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冲撞,显然地位极高,又或者威名远播。
为首的却是一名四十余岁,身穿月白长衫,颔下三缕长髯飘动,颇有几分书生意气的中年人,奇特的是,这些人的眉心统统有着一朵火焰印记。
这朵印记肖宇很熟悉,因此他曾经亲眼见到过。
赫然是拜月教教徒的身份标识。
据说那朵火焰,乃是用凤仙草的汁液为原料,混合以朱砂,兽血,以及人参,姜黄,以特殊手段调制而成,乃是荣耀的象征,只会赐予拜月教高级成员,普通人根本难以仿制。而且还有祛虫避瘴的功效。
难怪酒楼的人统统避让,拜月教的势力可是比当地的守卫都要大上许多。
“拜月教么?”肖宇不动神色,静观其变。
这次南诏之行,肖宇没想过要大张旗鼓什么的,如无必要,他不想暴露行踪,毕竟现在王都的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就像是一个火药桶,说不定一件件小小的事情都能成为导火线,轰然引爆出一场流血大战。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拜月教徒,居然会如此快的就找了过来。
然而肖宇丝毫不怕,他只是懒得惹麻烦而已,可麻烦如果自己找上门来,他也不介意让这些拜月教徒知道什么叫恐惧。
心中这样想着,肖宇肌肉微微绷紧,随时做好了出手准备。
谁知那中年雅士的第一句话,却是让肖宇差点儿将嘴里的茶给喷出去。
“恩公!苏某总算找着你了!”
卧槽,这句话听起来谜之熟悉啊!
肖宇眼睛一转,落到旁边喜气洋洋,挤眉弄眼的周大胆身上,眼睛都耷拉了下去。
只听说过脑残会传染,难道迷魂大法也会传染的吗。
“你是……?”肖宇好奇询问。
“在下苏幕遮,拜月教水行拜月使,见过恩公。”此人说话慢条斯理,却在三言两语见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原来那撑船的老艄公居然是眼前这人的老爹!
怪不得被一帮水匪围着,老爷子依旧是面不改色,毫无畏惧呢,原来后台如此之硬吗。
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吧,明明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儿子,结果却偏要当一个撑船的老船翁。
您老乖乖地颐养天年不好么。
苏幕遮看出肖宇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苏某祖上三代,皆是以摆渡为生,到我这里,侥幸得到教主赏识,跟随左右,只是老爹却不愿离了村寨的父老乡亲,于是依旧撑船为生。”
“此次前来赶集,途中居然遇到水妖作乱,若不是小兄弟出手相救,苏某必将遗恨万分。”
说着拱手抱拳,长施一礼,正色道:
“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
肖宇伸手要将他扶起,“无须行此大礼……”
苏幕遮却是执意拜下,认真道:
“知恩不报,与禽兽何异?”
肖宇这才作罢。
行礼之后,苏幕遮微笑道:
“听闻公子武艺高强,如蒙不弃,不妨加入我拜月教,如何?”
啥?
加入拜月教?
肖宇嘴角一咧。
我这次重回仙剑,主要敌人就是拜月教,到时候刀剑相向,自己下不去手啊。
见肖宇沉吟不语,苏幕遮又道:
“此次有人传播流言,引来无数大唐武者齐聚我南诏,以至于民不聊生,公子深明大义,心怀天下,有一颗仁者之心,岂能坐视不理?”
肖宇脸上泛红,面上浮起一抹愧疚,似是被激起了血性,惭愧道:“我刚从深山习武出来,却是不知道有人要乱我南诏,此刻既然知道,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肖宇义愤填膺,面上涨红,仿佛要将阑干拍遍,痛饮匈奴血:“只是我这些年都在山中修行,身份方面……”
“此时小兄弟无须担忧,苏某身为拜月教水行使,还是有些手段的。”苏幕遮声音中有着一丝傲然。
“……”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拜月教内部是个什么模样,肖宇也是相当好奇,毕竟这个组织相当排外,其内成员往往都是死士,现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肖宇自然是想要见识一番拜月教的手段如何。
答应加入拜月教后,苏幕遮便带着肖宇去到据点,换上衣服,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欢庆仪式,然而想象中的洗脑场景并没有出现,因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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