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书籍,肖宇抬头一看,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吗?”
他倒是没想到居然一看就是一夜,揉了揉眉心,推门向外走去。
正是朝阳初升时刻,晨风吹拂,落花如雨,摇落满谷蝉声。
鸟鸣啾啾,泪竹沙沙。阳光从密密的枝叶间洒落,在水面上斑斑点点地晃动着,清风徐来,水波潋滟,凉意缤纷,空气中夹杂着桃花与兰花的优雅芬芳。
院中还有一方不大不小的池塘,乃是一条山溪在树木丛林掩映下曲折流转,汇聚而成,池水清澈,鱼儿摆舞。
抬头远望,但见青天白云之间,一条匹练也似的瀑布遥挂前川,霓波流彩,水气漾漾,绚光纵横映空,清辉潋滟。
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就算见多识广的小伙伴们也是一阵赞叹——
“美呆了有木有?这才是我想象中的仙家圣地。”
“好想去旅游啊,表示前两天去了某风景区,然而一眼望去,风景没见到,倒是见识了什么叫人山人海。”
“自从看了宇哥的直播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
“表示祖国母亲生日临近,完全没心思工作,一心只想为母亲庆生。”
“楼上说得好,七天根本不足以表达我对祖国母亲的爱。”
“我有一个梦想,希望祖国母亲过完这次生日后,再过一次农历生日。”
“哧溜——专爱舔自行车座的某阿文飘过。”
“……”
清脆的脚步声从院外响起,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的婢女幽若就走了进来,见到院中负手而立的肖宇,微微一讶,然后略显局促的道:
“原来公子已经醒来,倒是我来迟了。”
肖宇笑了笑,“我是习武之人,习惯起得早些,倒是你神色倦怠,要不回去再睡会儿。”
幽若抿嘴一笑,“奴婢身为侍女,起得比公子迟,已经是罪该万死啦,怎敢回去睡觉。”
“公子要不要用膳?我这便为公子做饭。”
“不用了,做饭麻烦的紧。”肖宇摆手,“不如和我说说蜀山弟子平常都是如何修行的吧。”
“是,公子……”
……
飞来峰,位于蜀山西侧,造型奇特,在蜀山三十六峰之中,可排前六,远远望去,仿佛一块奇石,自天外飞来,恰好落在峰顶,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峰上有一殿,名曰“真传殿”,凡蜀山收入的真传弟子,都须到此殿,经长老问询来历,再受三规六戒,于蜀山派道祖面前立誓,如此方能正式成为蜀山弟子。
肖宇和阿奴几人吃过早饭,然后和李逍遥一起来到了飞来峰下,抬头望去,就见到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上,直入云海,道路却是荆棘丛生,颇为难行。
这却是蜀山给弟子的一个忠告,意为求道艰难,要戒骄戒躁,常怀敬畏之心。
对于真传弟子,蜀山派很是看重,毕竟外门弟子虽多,却非蜀山的立派基石,真传弟子才是蜀山的真正中坚力量。
比如就肖宇所知侍女幽若哪儿听到的消息,蜀山的真传弟子,不但要修炼道法,甚至还要听大儒讲课,以正衣冠。
两人上到峰顶,就见到门外已经有数十人在等候,没多会儿就有一名葛袍麻衣的白发老者打开殿门,平静道:
“真传殿内,不得喧哗,轻则重罚,重则逐出山门。”
大家齐声应诺。
“嗯。”老者点头,“你们随我进来吧。”
进入了真传殿,肖宇就见到殿内极其宽敞,有数十根玉石颜色的巨柱支撑着穹顶,只是空气森严清冷,庄严肃穆,让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在大殿的尽头,悬着一副画像,画上却是一个青衫飘飞、身负古剑的中年人,显然是千年前的蜀山派道祖纯阳仙人。
而在画像下面,则摆着一方紫案,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灵牌,乃是蜀山历代杰出弟子的灵位。
祭拜之后,便有长老将肖宇喊入一间偏殿,殿内有焚香袅袅,沉香木制成的案桌后,还坐着三名老者。
肖宇顿时就震惊了。
我勒个去,总觉得这场景有些谜之眼熟……
最左侧的一位长老沉声喝问道:
“刘晋元,你来自何方,乡居何处?”
其声音如黄钟大吕,仿佛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下意识便不敢说谎,心中有鬼者,怕是会直接慌张失色。
不过这一手,也只能糊弄普通人,对肖宇来说,实在是半点儿威慑力也无。
“在下刘晋元……”
古道九响,谪仙之资,若说这些人没有连夜调查过自己的“底细”,肖宇是半点儿也不信的。
那长老听了回答,点点头,又道:
“你既入我蜀山,可愿受我蜀山派三规六戒?”
“弟子愿受。”
这三规六戒,大都是不准背叛师门、残害同门、滥杀无辜等等,说白了就是一种宣誓,性质基本上和“八荣八耻”没什么区别。
至于有没有约束力……那可就见人见智了。
等三规六戒念完,又一名长老沉声开口,道:
“你已是我蜀山真传弟子,此刻就可以选择日后修行路,我蜀山有练气之道,斗战之道,阵法之道,你欲选择哪一门修行?”
“练气之道,为求长生,讲究的是以己心夺天心,添元增寿。”
“斗战之道,为战而生,修行蜀山斗战圣法,至强者,可一剑破万法,为绝代剑仙。”
“阵法之道,浩如烟海,修炼至高深境界,可以山川河岳为棋,天地万物为子。”
“……你待如何选择?”
说完三人都等着肖宇做出选择,谁知他沉默片刻,忽然腼腆一笑,小声道:
“不能几种都学么?”
“……”
三位长老齐齐一愣,然后勃然呵斥:“胡闹!简直胡闹!”
“求道一途,前路漫漫,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就算是专精一道,也需要大毅力、大机缘才能得窥峰顶,你居然想数门同修?!”
另一人语重心长,继续劝解:“年轻人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
“几位长老教训的是,”肖宇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继续腼腆的笑,“要不让我试试呗。”
“万一呢,万一不小心练成了呢。”
几位长老无奈叹息,纷纷摇头苦笑。
若是其他人敢说这番话,早就被一脚踹出门去了,也就是肖宇这个古道九响、资质逆天的家伙,才能得以这般青睐。
“哼,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你便试上一试。”右手边的红脸老者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本秘籍,道,“这是蜀山剑诀《凌云诀》,旁人须一月入门,半年有所小成。”
“你若是能在七天内有所成,让你过关又何妨?”
其它两名长老对视一眼,都是暗中点头。
那《凌云诀》乃是第十三代掌教傲凌云所创,当年傲凌云在东荒大泽“云梦泽”中,与妖兽貔貅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剑斩其首,之后激发胸中豪情,创出此剑招,可谓傲气凌云,睥睨四方。
只是此剑法修炼极难,必须在身上养成足够的自信与气势,才能够入门。
现在拿出来让这小子修练,让他吃吃苦头,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磨一磨他的傲气也是好的。
“凌云诀?”
肖宇精神一振,伸手将剑诀接了过来。
很快的,一道信息已在肖宇脑海中浮现:
“叮:获得完整版《凌云剑诀》,是否收录?”
“收录中……收录完成,宿主可花费一金币,复刻该功法。”
肖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复刻,顿时就有一股玄之又玄的意识流涌入脑海,他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周遭的景物与声音忽然离他远去,心中却浮现了一名面容模糊的中年男子在大荒练剑,举手投足间傲骨铮铮,霸气凌云……
几位长老见肖宇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时而抓耳挠腮,都是惊奇非常。
“他似乎……真的有所领悟?”
盏茶功夫后,肖宇忽然抬起头,腼腆一笑道:“禀长老,弟子已经有所领悟。”
“胡扯!”红脸长老瞪眼,这凌云剑他当初足足花了半年时间,才堪堪入门,你小子就傻乎乎站了会儿,就领悟了?那岂不是你的天赋能甩我十万八千里,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年轻人莫要说大话!”
其他两名长老也是眉头微皱,语气有些冷淡,一个弟子有傲气可以接受,但狂妄自大就不能接受了。
肖宇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拔剑,将凌云诀演练了一遍。
“这、这、这……”
“不仅是形似,而是真正掌握了那一份神髓……”
“居然真的是傲剑凌云!”
三名长老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苦笑道:
“不愧是古道九响,谪仙之姿,这份领悟力,我等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
“没错,硬要强教,反而有误人子弟的嫌疑。”
“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禀告掌门,让他进藏经殿,自行挑选功法?”
“就这般吧。”
三人低语几句,中间的那名老者忽然抬指一点,就从袖中飞出了一只纸鹤,振动翅膀,飞出了门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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