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玄世璟便一身常服走进了魏王府的大厅。
“一大早下边儿的人就告诉孤说东山侯前来拜访,为了一张告身,不至于吧,你好歹也是一侯爷啊。”一进门,玄世璟就听到了李泰的打趣。
“我自是不会为了一张告身大清早的跑到你这儿来的,这次来是有别的事儿。”玄世璟坐在了一侧,魏王府的丫鬟端着茶杯给玄世璟上了热茶。
李泰看着玄世璟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喝茶,笑了笑:“说罢,何事?”
玄世璟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撩衣摆,翘了个二郎腿,看向李泰说道:“今天上午我就带着我娘亲还有附上的人去东山县的庄子上踏青,顺便在庄子上小住几天,也算是给自己点儿时间喘口气,长安城现在的气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东郊的案子虽然已经呈交上去了,但是还没有结果,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到庄子上去清静清静,这件案子牵扯了不少人,有程伯伯在背后帮我,我也安心不少,接下来的事情,程伯伯的意思是,就不让我掺和进去了。”
“卢国公倒是护着你,也好,你就安心的去庄子上住着,长安城这边儿,本王替你看着。”李泰顿了顿,复又说道:“其实也用不着,你那庄子上离着长安才多远。”
“不是多远的问题,关键是态度,就算长安城的这些人再怎么想找我,总不能追到庄子上去吧,尤其是王家。”玄世璟笑道。
“王家?呵,现在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老师家的那些事儿,王敬直现在忙着跟王崇基明争暗斗,哪儿有功夫管你,估计他还指望着卢家和郑家出手对付你呢。”李泰说道。
“说的倒也是,不过到现在为止,除了暗中窥探神侯府,卢家和郑家也没别的什么动作了。”
“不过小璟,孤还是觉得你谨慎些为好,现在卢家和郑家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但是他们一旦出手,那就是惊涛骇浪,远不是现在长安城王家可以比拟的,虽说王家现在这个情况,但是常州城牵扯到的王家一系的官员,已经惊动了太远王氏那边儿,你又得罪了王敬直…….”李泰面色有些担忧的望着玄世璟。
玄世璟目光注视着桌子上的茶杯良久,不语。
看到玄世璟这个样子,李泰以为玄世璟在担心三个世家联合起来的会十分棘手,正当要出言安慰的时候,却见玄世璟抬起了头。
“王敬直,不足惧矣。”玄世璟笑了笑:“不是还有王崇基嘛。”
“你打算去帮王崇基?”李泰问道。
王敬直是自己的妹夫,王珪是自己的老师,因为这这层关系,李泰和王敬直之间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了,所以玄世璟说要帮王崇基,李泰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玄世璟点了点头,思索了一番,对着李泰说道:“我到是知道你与王敬直相熟,王大人也是殿下的老师,小弟到是觉得,得空的时候,点下不妨到王府去看望一番王珪大人。”
听到玄世璟的话,李泰摇摇头:“先前老师刚刚卧病在床的时候,孤就去过了,不过那时候孤看老师病的也不是十分严重,也不晓得这几天是怎么了,听王府传出来的话,那意思老师病的似乎十分严重了。”
“所以说作为弟子,魏王殿下更应该去王府看望一番王大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不是。”玄世璟笑了笑,端起茶碗,轻饮了一口茶水。
李泰坐在上首,眯了眯眼睛:“小璟的意思是让孤王去探探王师的意思?”
玄世璟点了点头:“不错,借着这件事儿,我顺手查了查王敬直,底子不少,也不知王大人是否知情,就连南平公主都不知道,王敬直在外宅里,养了不少姬妾,当中不乏强抢来的。”
“什么?”李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玄世璟,随后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简直放肆!这王敬直将孤的皇妹当成什么了!”
南平公主虽不是长孙皇后所出,但也是根正苗红的皇家公主,王敬直这么做,便是赤果果的在打皇家的脸面。
“不光是在长安,神侯府的线报,在常州的那些官员与王敬直都多有来往,在常州当地,也做过不少官商勾结,贪食巨利的事儿,不然凭借着长安王家的这些家当,王敬直又岂能在外面买宅子养姬妾不被王大人知道?”玄世璟又说了一剂猛料。
“你又如何断定此事王师不知?”李泰问道。
玄世璟笑了,有些事情虽然错过了当时,但是还是能够打听出来的,当年南平公主嫁给王敬直,不行拜见公婆之礼,王珪一番嘴炮过后,就和妻子端坐于上,让公主行拜礼。从此之后,公主下嫁,倘若公婆尚在,都要行妇礼。
从这件事情也能看得出,这南平公主也是个耿直的性子,甚至有些骄纵,这样的性子若是知道王敬直在外面养了小,王府岂不是翻了天,一进门就被王珪给了下马威,从此之后要行礼,王珪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如此作为,那可就彻底的得罪死了南平公主,还得罪了皇家。
虽说《礼》有妇见舅姑之仪,但是在唐初的时候,风俗弊薄,公主出降,此礼皆废。
也是因为这点,所以玄世璟才敢断定,王敬直在外的所作所为,王珪是不知道的。
当然这个理由玄世璟自然不能跟李泰说,这是皇家的一毛病,别人说不得不好。
摸了摸鼻子,玄世璟笑道:“点下你想想,王大人是个什么性子,若是知道王敬直在外如此胡作非为,王大人岂会放过他?”
“也是,王师为人甚是中正,且性情淡雅,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算是自己的儿子,怕是也容不下他这般作为的,从王崇基那性子当中就能看出些许,只是这王敬直…….”
话说道这里,恐怕李泰对这王敬直的几分好印象早就消磨殆尽了,光是身为驸马都尉却在外面私养外宅这一点,就让李泰对王敬直十分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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