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冬梅让自己,把女儿从山上调到省城的大楼里面工作,卫国为难的说:
“哎,我工作了一辈子了,直到快退休的时候,才能山上调到了后勤的大楼里面工作。
想要把娜娜从山上给调下来,何其的难啊?”
听到卫国说把女儿调下来太难,冬梅生气的说:
“贵贵还小,而且天天生病,要是娜娜上了山,把贵贵丢给我照顾,你觉得咱们能把贵贵养活吗?”
卫国把手里的请帖,放到了饭桌上。
他叹了一口气说:
“那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单位的领导。
我没有那个本事,把娜娜从山上调下来。”
冬梅突然感觉卫国很窝囊。
她说:“我要是你,我就去找李经理了。
你都快退休的人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倚老卖老,就算按资排辈,就算你卫国为油田单位卖命了一辈子,他位的领导也该给你这个脸……”
卫国听着冬梅的话,他发愁的坐到了沙发上说:
“我都不是给你说了吗,李经理因为工作问题,被从固井上调到监督上去了……”
冬梅知道李经理掉调走了,她说:
李经理调走了,那不是又来了个什么彭经理吗?
我就不相信,你去找彭经理说说,他们能不重视?”
卫国年轻的时候,就特别怕见领导。
直到现在马上六十岁了,他仍旧一点也没有变。
提起和领导说话,提起找领导办事,提起去面对领导,卫国就害怕,就紧张,就胆怯。
卫国唏嘘的说:
“彭经理整整比我小十几岁,人家可是年轻人,我去找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理睬我呢?”
冬梅气不打一处来,她走到饭桌跟前,拿起请帖,看了看说:
“卫国,你要是不想办法,把娜娜从山借调到省城工作,明天的婚礼宴席,你就不要去参加了。”
听到冬梅不让自己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宴席,卫国难为情的说:
“人家严新,涛涛当年结婚的时候,都过来参加婚礼了。
现在,别人严新的女儿结婚,我能不去吗?
礼尚往来,这不合适吧?”
听到严新,冬梅一下子想起来了。
她马上怒发冲冠的说:
“你要是不说,是严新的女儿结婚,我还可能让你去。
要是严新的女儿结婚,你坚决不能去。”
话毕,冬梅又补充说:
“难道你忘了,当年涛涛和崔飞结婚的时候,你辛辛苦苦的打电话把严新请来。
可是,严新上礼的时候,上给谁了?
他竟然上给了崔飞家,并没有给咱们上礼……”
当时,涛涛和崔飞结婚的时候,崔飞父母也专门摆了一个桌子,放在那里收礼。
而卫国的老同学严新,他本来是卫国请来的,可是当他遇到崔飞父亲,也就是当年的队长的时候,他当即把礼上给了崔飞家,而没有给冬梅卫国家上礼。
冬梅为这个事情,耿耿于怀。
所以,她坚决不让卫国去参加严新女儿的婚礼。
虽然卫国也知道,严新只把礼上给了崔飞家。
可是,即使这样,卫国觉得,既然人家来了,那么就说明人家还看得起咱,给咱赏脸了。
那不管别人,上礼不上礼,别人家女孩结婚的时候,那咱都得去啊。
于是,卫国给冬梅解释说:
“哎呀,那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能不能不要计较这些过去的事情。”
卫国慢慢的发现,冬梅越老,越像小孩,斤斤计较,远没有了她年轻时候的大气。
冬梅不客气的说:
“不是我冬梅计较,是严新这个事情,确实做的不对。
他看你卫国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工人,而且没啥本事,就把礼上给了有本事的崔其昌?
这个事情,他做的不对,你知道吗?”
卫国感觉,不论自己怎么说,冬梅都不会接受自己。
于是,卫国决定,先斩后奏。
等明天中午,参加完严新女儿的婚礼之后,再回来给冬梅报告。
于是,第二天,卫国中午的时候,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参加了严新女儿的婚礼。
婚礼上,当年和卫国一起,从长庆石油学校毕业的老同学,老石油人们,都聚在了一起。
大家坐在一个桌子上,谈天说地,忆苦思甜,回忆着当年,在长庆石油学校时候的快乐时光。
当年,大家都年轻,都是学校的学生,都很穷,都很普通。
可是,奋斗了一辈子,大家都不一样了。
老班长站了起来,他高兴的告诉大家说:
“哎,好多年没有见了,大家借着严新的婚礼,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都说说个子现在干什么,儿女现在干什么吧?”
闻言,当年的学习委员,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告诉大家说:
“我现在在采油五厂工作,我就一个女儿,在昆某银行工作呢。”
旁边有人说道:
“哎,学习委员,还是像以前一样谦虚。
他现在,再采油五厂当厂长呢,竟然说什么工作。”
听到学习委员现在已经是厂长了,大家都举手欢迎着。
而当卫国听到,学习委员的女儿在昆某银行上班,卫国想想,自己马上上山的女儿娜娜,他非常的羡慕学习委员的女儿,能在省城上班。
卫国知道,省城的昆某银行,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除非是领导的子弟,才能在中石油旗下的昆某银行上班。
学习委员说完话,劳动委员又站了起来。
劳动委员戴副眼睛,文绉绉的说:
“我在井下项目部任职,我女儿就在旁边的长庆大厦上上班呢。”
大家都知道,劳动委员现在,已经是井下项目部的经理了。
劳动委员说完话,副班长,小组长们都一个接着一个的,站了起来介绍自己。
卫国听到,大家都混的很好,不是经理,就是厂长。
而他们的儿女,没有一个,在山上工作,没有一个,在最一线受苦。
而自己呢,工作了一辈子,只混到了工程师的位置。
而自己的两个孩子,儿子涛涛在油田的最一线当采油工,完全就是最底层的石油工人。
女儿娜娜,即使干到了材料库主任的位置,依旧在石油的最前线工作着。
相比周围同学们,儿女的工作舒适,卫国想想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呆在深山老林里面,吃苦受罪,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家都介绍完之后,唯独剩下,当时班级里面最老实的卫国,和班级里面最调皮的汪长命,没有做自我介绍了。
同学们都嚷着,让卫国和汪长命做自我介绍。
卫国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既不是厂长,也不是经历,就连个队长也不是。
于是,他坐在那里不动。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汪长命站了起来。
他替卫国说话道:
“卫国当年,是咱们班最老实的人。
咱们大家就不要难为他了。
他呢,其实现在混的也不错,把家搬到了省城,儿女呢,也都成家立业了……”
汪长命说了一长串话,虽然没有说清楚卫国在干什么,担任什么职务,但是也说的卫国不丢面子。
说完了卫国的话,汪长命并没有介绍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他只说:“我呢,现在也在瞎混。
不过呢,我也快退休了。
我想在退休前,给同学们都办点好事。
谁要是家里有困了,或者谁的儿女,工作不如意,想让我帮忙的,我都给大家帮忙……”
闻言,大家都愣住了。
突然,有人说道:“汪长命现在是中石油的……”
闻言,现场鸦雀无声。
突然,猛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原来,汪长命才是隐藏的大咖。
当大家都在长庆油田里面比拼的时候,汪长命已经跳出圈子,去了总部。
而卫国也清晰的听到了汪长命的话:
谁的儿女工作有困难,我汪长命能帮到的,一定帮。“
猛地,卫国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现在的工作就有困难。
如果自己把女儿的困难,告诉汪长命,他是不是能帮忙,把女儿借调到省城的总部干工作?
让女儿把外孙女贵贵,照顾到三岁了,然后再让女儿上山?
可是,就当卫国想开口的时候,他又闭口了。
卫国心想,现在的单位,都是互相帮助。
如果人家帮了自己,自己拿什么帮助人家?
人家是单位的大领导,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工人。
自己开口,人家愿意解决自己的困难吗?”
哎,算了,还是免开尊口吧,免得难堪。“
于是,卫国选择了沉默。
婚礼宴席进行到一大半,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纷纷开始离场了。
这时,严新走了过来。
他一边感谢卫国不计前嫌,过来参加女儿的婚礼,一边告诉卫国说:
”卫国,你刚才可是和汪长命坐在一起啊。
我知道,你家现在有困难,你也没给汪长命说说?“
闻言,卫国喝了严新敬的酒,然后笑着说:
”哎,咱们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就算说了,人家也不一定帮咱啊。“
闻言,严新说道:
”哎呀,你这个人,太死板了。
我刚才给我汪长命说,我说我女婿在一线工作,我女儿在后勤工作,两个人常年分居不是个事情,你猜汪长命怎么说的?“
卫国摇摇头说:
”怎么说的?“
严新激动的说:
”汪长命答应啊,把我女婿,从一线给调到省城的后勤工作呢。
而且,还能分到我女儿所在的科室呢。“
闻言,卫国不敢相信的看着严新说:
”不可能吧,你说了,他真的帮你?“
严新和卫国一样,在前线工作了一辈子了,到头来都是一个普通的工人。
严新认真的说:
”汪长命现在,可是单位的大领导。
对咱们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趁着汪长命还没走,你赶紧把你女儿的事情,给他说说啊。
说不定,你女儿还能从山上,调到省城的后勤工作呢。“
闻言,卫国想想女儿娜娜走后,可怜的外孙女贵贵,还真没有人照顾了。
于是,他便鼓起了勇气,准备过去给汪长命说说。
可是,当卫国端起一杯酒,接着敬酒的名义,给汪长命说的时候,他却发现,汪长命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显然,汪长命已经提前离场了。
看到汪长命走了,卫国着急了。
像汪长命这样的大人物,也只有同学孩子婚礼,才能碰见。
平时,可是根本碰不见的啊。
这次重要的机会,自己就这么浪费了,那岂不是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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