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好友超级白白白白的500大赏,和好友兰陵萧家的两个打赏~~
老弱役夫本就年老体弱,再被浓烟一熏,那是咳的撕心裂肺,虽然后方看押的士卒已经被浓烟遮挡的看不见了,却没人敢乱跑,谁都知道这烟来的不正常,大战也许迫在眉捷。
作为最弱势的群体,在战争中散开奔逃的结果只能是死,况且就算逃出了生天,也没人知道该往哪里去,更大的可能依然是倾毙于途。
“苍天啊,咳咳咳~~”
一名老人垂泪大哭。
“别吵,嘘!”
身边立刻有人喝止,烟雾中,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影子,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均是手拿刀枪,这显然是东海军趁着烟雾出来偷袭。
顿时,人人噤若寒蝉,只有极个别人握紧了锄头。
“抱头蹲地免死!”
“抱头蹲地免死!”
队伍中传来呼喝。
重点是免死,所有人都抱头蹲了下来,哪怕距离远的听不到,也学着周围同伴抱头蹲下,看着快速接近的兵卒,很多人浑身瑟瑟发抖。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是骑士还是步卒,速度都渐渐减慢,分毫无伤的从身边掠过,甚至还有个身着明光铠的骑马将领经过时说道:“蹲着别乱跑,回过头来本将再安置你们,可互相转告!”
“什么?说的什么?”
“那个将军恐怕地位不低吧?会怎样安置我们?”
“还不是当役夫,这世道啊,哎,能活一日是一日罢。”
“府君仁心宅地,必成大事!”
跟随杨彦出来的朱锲不经意的赞了句。
其实朱锲和之前萧仁话中的意思杨彦如何听不出呢,不过他也需要这样的属下,如果个个忠于晋室,那头疼的就是他了。
杨彦只是摆了摆手:“大家都忍着点,当务之急是找到阎平,此人必然跑不远,谁先找到他,晋一级!”
“诺!”
众骑纷纷称诺,策马狂奔。
全军一千出头,分为两部,杨彦领着两百多骑兵与四十队鸳鸯阵前出攻击阎平部,荀虎领剩下的兵力从后阵出击,攻打富临县几个大户,骑兵的目标是擒贼先擒王,鸳鸯阵则是以截杀收降溃卒为主,在越过役夫之后,杨彦亲率的数百人就分了开来,两百多骑兵也分为五股,奔向战场各处。
流民和部曲还是很好分辨的,沿途遇上奔逃的流民,喝令抱头趴地,不从再杀,而对于部曲就没这么仁慈,仗着骑兵的优势直接冲杀。
毕竟部曲忠于主家的观念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这样的人训练再有素也不符合杨彦的选兵标准,他宁可要流民,重新训练,当然了,如果有部曲投降,他也安排好了去处。
骑兵挥舞着马刀,尽情劈砍,也有人张弓搭箭,照着前面骑马的射,由于浓烟呛人,即使有人想组织反击,但是刀枪弓箭还没端稳,便是一阵剧咳,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有些体质弱的,活生生被熏晕,战场上乱成一团,浓烟遮目,谁也搞不清情况。
鸳鸯阵则谨记杨彦的叮嘱,十一人的阵势始终联结在一起,每当有人要掉队,什长便厉声呼喝,把人给唤回来,作为整体冲杀。
实战是最能锻炼人的,卡位配合越来越熟练,什长的指挥也愈发的得心应手。
“将军,那边好象有大鱼!”
杨彦带着的数十骑,有亲卫也有普通骑兵,于烟雾中来回奔驰砍杀,寻找阎平,这时,身侧一骑突然叫道。
果然,隔着数十步,有几十骑在往回奔跑,虽然他没见过阎平,但军中能骑马的地位显然不低,又是数十骑聚在一起,很可能就有阎平,当下大喊一声:“阎将军!”
“谁?”
那边居然有人回应。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追!”
杨彦哈哈一笑,操起弓箭,领着众人策马而去。
没错,这正是阎平,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再一看数十骑斜着奔来,霎时间脸面血色全无,思维乱哄哄一团,也没法去揣测为何对面不惧浓烟。
他的军中,咳嗽声不断,马匹不停的喷着响鼻,如果是单纯的烟还能暂时忍受,毕竟深秋时节风很大,一阵接一阵的烟雾之间,总有较淡的间隙供人呼吸,但是杂夹在烟雾里的黑灰避无可避,吸进鼻孔里,咽喉痒痒的难受,咳的昏天黑地也不见缓解,阎平即便是强忍着,也不时的咳嗽。
这种情况前所未见,他想不到杨彦如此之狠,几乎骤然间,全军便溃散了,根本就勒不住,说到底,还是胆为勇先,一支军队哪怕训练再有素,装备再精良,如果丧了胆气,那只能是运输大队长,而漫天浓烟非人力所能抵挡,恐惧和逃跑是人类的本能。
阎平只得带着数十名亲信策马回奔,原本不该跑这么慢的,只是一来战局混乱,烟雾缭绕难以辨别方向,多跑了不少冤枉路,又有步卒阻挡,马速提不上来,二来马匹也被熏着了,经常跑的好好的,马突然停下,哼哧哼哧连打几个响鼻,鞭子抽都不走。
其实杨彦以湿巾遮着口鼻,防烟是一方面,但效果肯定比不上现代的专门防护设备,最主要还是防止黑灰被吸入口鼻。
”郎主,快带着郎君走啊,属下愿为郎主挡住追兵!咳咳!“
一名将领大咳着叫道!
杨彦冷冷一笑,引弓疾射,箭矢离弦而出,正中这名将领的面门,一蓬血花飚出,重重摔落马下。
“阎平,此时不降,还待何时?”
“降者不杀!”
杨彦带着的数十骑并不是人人都能在马上射箭,只有亲卫跟着杨彦一起射,十来只箭矢射出,射倒了数人,其余的均是手挺长矛,大声呼喝。
“阿翁!咳咳咳~~”
阎礼急的大叫道。
“哎~~”
阎平脸面挣扎之色一闪,他知道今天逃不掉了,关键是马匹被熏的难以奔跑,心里也不乏懊恼,在看到东海骑兵以湿巾掩着口鼻的时候就明白了,怎么自己没想到呢!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重重叹了口气之后,阎平勒马停住,手里的长矛往地上一扔,便道:“降……咳,咳,降了罢,我们与杨彦之无冤无仇,他在郯城,我们在淮泗口,相隔数百里,素无牵扯,今次乃刘遐强令我等袭击于他,只要解释清楚,料来无妨,就看我们能付出何等代价。”
说完,便翻身下马,双手摊开,示意没有武器。
部将也垂头丧气,都认可阎平的判断,财货的损失是少不了的,不过没人认为杨彦会杀自己,毕竟流民帅、坞堡主之间战战和和,因利益瓜分或联结,或为敌很寻常,甚至杨彦真有本事的话,改弦易帜,做杨彦的下属也不是不可以,于是纷纷扔掉兵器,跟着阎平下马。
杨彦手一招,十余骑分出去,勒住马匹,剩下的把这数十人夹在中间,往营地行去,并着人一路大喊:“阎平已降,阎平已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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