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口沫横飞,越说越兴奋,候昭等四人却是面面相觎,这家伙倒好,一说起来浑身是劲,似乎忘了他是鱼肉,老子们才是刀俎啊!
不过通过山羊胡子的诉说,几乎可以肯定,那两人就是羯人奸细,换了正常人怎会如此神秘,又如此变态?
“说重点!”
候昭面色一沉。
“啪啪!”
山羊胡子轻扇自已两记耳光,腆着脸道:“是民多嘴了,只是民知道的就这么多,那地方日夜有人看守,除了郎主与几位房长,民真进不去啊,原本民并没在意,是听将军您提起或有羯贼奸细,这才想到,民全交待了,请将军饶命啊!”
那三人也现出了无辜之色,可怜兮兮的目光投了过来。
候昭转头望向了同伴。
张梁嘿嘿一笑:“不如再严刑拷打一遍,前后对照,看是否还有隐瞒。”
山羊胡子顿时磕头如捣蒜,连声哀求:“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丝毫隐瞒,请将军手下留情啊!”
候昭目中迸出寒芒,冷冷盯了他一会儿,山羊胡子不禁汗如雨下,浑身颤抖,这才道:“也罢,本将信你一回,今给你个立功的机会,你领咱们混入堡里,指出小院位置,待擒得羯奴,必向大王为你请功。”
“将军,这不是要民的命吗?”
山羊胡子为难道:“私自勾结外人,是要浸猪笼的呀!”
张梁顿时面色一寒,转头再喝:“即然他自已寻死,那就先送他上路,杀!”
王闵拨剑起身,伸手就来抓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吓的面色煞白,磕头大声叫唤:“将军饶命,饶命啊!”
候昭示意同伴停步,声音放缓了些:“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现在死,你知道以老子们的身份,杀个把人不算回事,二是乖乖配合,大王有功必赏,不但能为你去除奴籍,还会给你一大笔赏金,将来在长安舒舒服服过日子,一边是助纣为虐,顽抗到底,另一边是举义反正,于国有功,何去何从,不难选择。
另你也莫存有侥幸,我军能大败石虎,莫非铲不平你家区区坞堡?本将只是不愿滥杀无辜,否则把你带回去录了口供给大王,凭此足以引大军前来,给你十息时间,若还不醒悟,可别怪咱们心黑手辣了。”
一呼一息间,时光飞逝。
仅仅三息工夫,山羊胡子便猛一咬牙:“将军,民愿全力配合。”
候昭满意的笑了笑:“这不就得了?最后提醒你一句,即便你出卖咱们,凭咱们几人的来头,你家未必敢如何,说不定还会礼送咱们出堡,而你必死无疑,明白吗?”
“明白,明白!”
山羊胡子抹了把冷汗,赶紧应下。
候昭向刘乐道:“你留在外面看着那三人,黎明之前备好马匹于堡外接应,至于他们....”
那三人紧张起来,不自觉的面如土色。
候昭微微一笑:“留些钱财,自行散了便是,但本将奉劝一句,你们最好在原地呆着,这里足够隐蔽,等闲不会让人发觉,而李氏勾结羯贼,一旦证实,我军三两日必踏平李氏,到时候你等可自行回返,不仅能分得田地,还免了沦为难民之苦,本将言尽于此,自已想清楚罢。”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我三人必听从将军吩咐,老老实实呆在此处,保证不出乱子。”
三人跪下,做起保证。
候昭点了点头,催促道:“咱们准备下,动作都快点!”
张梁与王闵换上了家仆衣服,与候昭一道,押着山羊胡子上了马车,向李氏坞堡驰去。
有山羊胡子出面,倒也没生波折,三人畅通无阻进了坞堡,堡里屋舍一进接一进,一眼望不到头,很明显,如果没有山羊胡子作内应,既便牛千卫集体出动,都未必能找出羯人奸细,因为李氏可以先一步灭口,让杨彦拿不住话头,于舆论上处于不利境地。
三人索性住进了山羊胡子的宅院,身为执事,居住条件还是有保障的,一大进院落共十余间屋子,不胡乱走动,倒不怕被他的家人撞破,山羊胡子也知情识趣,不敢向任何人透露。
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到了子时(凌晨一点),三人趁着夜色摸了出去。
坞堡对外防守严密,对内除了个别地方,大多松懈的很,毕竟它不仅是个军事堡垒,还是生活设施,总不能如军营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有了山羊胡子的指点,三人很快摸到了客舍区,如今关中战云密布,等闲不会有人上门拜访,客舍区一片漆黑,除了最靠里的一进院落。
虽然山羊胡子并没有提供羯人的详细住址,毕竟他没来过,只知道是这片区域,可那灯火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三人可以确定,这正是羯人的住处。
候昭示意两名同伴隐蔽身形,自已轻手轻脚的攀上附近的大树,小心翼翼的探头望去,就着朦朦胧胧的月色,可以看到院门有两人把守,院里还有四人倚坐着花坛打盹,寝室灯火通明,窗纸上映出了隐隐约约的身形。
摸清了大致状况,候昭滑落地面,小声道:“院门两人,院内四人,小心点,别弄出声响,上!”
张梁与王闵略一点头,跟着候昭猫腰向前移动,转过两堵院墙,分别从背囊里取出一架折叠弩机,熟练的填矢上弦。
这种弩机的弩臂可以弯曲,折叠小巧,易于携带,适于执行特殊任务,但美中不足的是,射程也较近。
张梁和王闵端起弩机,略一瞄准,双双扣动了扳机。
“啵!啵!”两声轻响!
两名守卫连闷哼都未发出,就咽喉同时中箭,身形缓缓向着地面栽倒。
候昭一个箭步飞身上前,伸出双手,堪堪托住两具尸体,脚下却不留神,踢碎了一个花盆。
“什么声音!”
里面有人被惊醒,发出喝问,看来警觉性还是挺高的。
“喵喵,喵喵!”
候昭急中生智,学了两声猫叫。
“娘的,哪来的野猫叫春,吓了老子一跳!”
那人嘟囔道。
“就你胆子最小,郎主严令不许外人接近,谁会过来?老二,你说可是?”
又一人嘲笑着向外唤道,随即便是咦了一声:“咦?怎么没声音,娘的,这两人不会睡着了吧?你跟老子出去把他们踢醒!”
趁着说话的工夫,张梁与王闵已窜上近前,刚刚一左一右隐在门边上,就听到吱的一声轻响,院门朝内打开,两个身形探着脑袋走了出来。
二人同时出手,一手掐咽候,另一手摁住脑勺,于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用力一拧!
“喀嚓!喀嚓!”
走出来的两人连面都没照,便双双魂归地府,紧接着,二人再度擎出弩机,身形一闪,冲入院落,扳机一扣,院内二人亦是咽喉中箭,当场毙命。
眨眼间解决了六名敌人,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没有千锤百炼的技能与无数次的演练根本难以完成。
三人不急不忙,把门外的四具尸体搬入院落的阴暗处,王闵看了看亮堂堂的寝屋,转头问道:“怎么进去?是直接冲还是从上面走?”
所谓的从上面走即为上屋顶揭瓦。
候昭不假思索道:“敲门,听老子号令再射,记着留活口,看这情形,里面应该有女人,别误伤了她们。”
“嗯!”
张梁王闵点了点头,随候昭向寝屋走去,里面的动静越来越清晰,除了男人的淫笑,还有啪啪的声音与女人的哭声。
三人不由想起了山羊胡子的描述,面色沉了下来。
“咚咚咚!”
候昭伸手敲门。
“娘的,不是早交待过了吗?不许来打扰咱们!”
屋内立刻暴出一声怒骂。
张梁捏着嗓子模仿起了守卫的声音:“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数万明军出现在堡外,郎主请你俩赶紧转移,否则一旦搜查到,不但我家要灭族,你二位也活不了,快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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