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晗身边的一个姑娘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陈宜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再看向贺林晚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亲和的微笑,起身道:“竟是贺姑娘?刚刚一眼看见我都不敢认了!”
贺林晚笑着见礼:“许久不见,陈姑娘。”
站在陈宜晗身边的两位姑娘,一位是潘家四小姐潘文婧,一位是徐守备的女儿徐爱媛。
潘文婧是文登营指挥使潘景峰的侄女,她的堂姐潘文嫱嫁给了贺林晚的堂兄,两人之前在许多场合都见过面,还算比较熟悉。
徐守备的女儿徐爱媛贺林晚也见过几次,不说远的,上次在五皇子的云泽园就碰过一次面,虽然那次遇见不太愉快。
“陈姑娘为何不敢认贺姑娘?难不成……贺姑娘以前长得很丑?”徐爱媛看了看陈宜涵,又看了看贺林晚,捂嘴娇笑,一副她在开玩笑的样子,但是贺林晚并没有漏看她眼中的不怀好意。
贺林晚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陈宜涵却连忙笑着解释道:“并非如此!上一次见面贺姑娘年纪还小,我们又有好几年没有见过,认不出来实数人之常情。”
潘文婧却对徐爱媛嘲讽道:“徐姑娘,从你嘴里出来的有好看的人吗?”潘文婧到不是刻意为贺林晚抱不平,她只是烦了徐爱媛的这张讨人厌的嘴。
徐爱媛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闻言瞥了潘文婧一眼:“没办法,我这人向来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塌鼻子的就是塌鼻子,小眼睛的就是小眼睛,明明是只秃毛的山鸡还妄想被人当成是凤凰追捧吗?”
潘文婧闻言气得眼睛都红了,她长相也算清秀可人,却有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徐爱媛没少在背地里编排她。不过潘家虽然也是武将,对女儿们的教养却相对严格,潘文婧憋了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骂人的话来,急得差点哭出来。
陈宜涵微微一笑,上前来挽住了潘文婧的手,指着自己的一个丫鬟道:“潘姑娘你看我这丫鬟长得浓眉大眼的,可好看?”
潘文婧闻言朝陈宜涵的丫鬟看过去,却不由得愣了愣。
原来这丫头虽然长了一双大眼睛,一个高鼻梁,还生了一张樱桃小嘴,五官分开来看都是好看的,但是结合在一起却是看不出半分美感来,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粗使丫头。
陈宜晗笑道:“所以说啊并不能单凭五官来判别一个女子美不美,适合自己的才是美的,潘姑娘你说是吧?”
潘文婧闻言破涕为笑,对陈宜晗好感倍增,她也瞥了徐爱媛一眼道:“陈姐姐所言甚是,依我所见这女子容貌美不美尚在其次,言行举止才是身为女子最要紧的。有的人即便生了一张比平常人标志些的脸,但是却不知修口德,言行粗鲁,也令人生厌。最好是像陈姐姐这样,容德兼备,方为我辈楷模!难怪陈姐姐在京之时受娘娘们赏识,时不时地被宣召进宫呢!”
虽然潘文婧这番话主要针对的还是徐爱媛,但是却立马抬高了陈宜晗,贺林晚容貌上的那点加分便黯然失色了。
徐爱媛想要反唇相讥,可是潘文婧有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自己骂的人是她,她不好上赶着自己承认,加上陈宜晗夹在了中间,让徐爱媛失去了反击的时机。
那边陈宜晗已经另外岔开了话题,
贺林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想这陈宜晗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便借着别人是口隐晦地压了她一头,顺便让她自己又成为了众人的中心。
几年不见,这手腕高得有些令人刮目相看了。
贺林晚不耐烦与人进行口舌之争,便当做自己没有听懂。
陈宜晗这次邀请了八个姑娘,除了潘文婧和徐爱媛这两位之前已经去陈家拜会过的,加上她这个京城的熟人之外,其余的五位都是第一次与这位陈督抚的女儿见面。陈宜晗与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温婉的笑容,说话和风细雨,看上去温婉又大方,很容易就获得了众人的好感。
贺林晚在一旁瞧着,觉得这样的陈宜晗让她有几分熟悉感,可是自己一琢磨却又不是她记忆中的陈宜晗的样子。不过她也只当陈宜晗长大了,性子沉稳了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几位姑娘年纪相仿,平日里也都是在各种场合中见过面的,所以说笑了几句之后便熟悉了起来。
一位性格活泼的姑娘道:“一直在这里聊天也是无趣,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骑马走远一些,这才叫踏青嘛。”
陈宜晗有些犹豫:“可是我骑术不精……”
武将家的姑娘大多直爽,那姑娘笑道:“我们东临的姑娘就没有不会骑马的!陈姑娘你可要入乡随俗!你若是实在不会,可以与我共乘,我护着你便是!”
陈宜晗见众人都想要骑马,便笑着道:“共骑就不必了,我再不济,上下马还是会的。”
众人闻言大笑。
等马都准备好了之后,最先提出来要骑马的姑娘手中的马鞭却毫无预兆地指向了贺林晚:“贺姑娘,赛一场如何?”
贺林晚讶异地看了那姑娘一眼,认出来她是文登营将领谭少鹏的妹妹谭轻鸢。谭轻鸢的性子可能类似于原身的贺林晚,喜好舞刀弄剑,平日里很少参加姑娘们的聚会。贺林晚听说她年少时曾经异想天开想要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因为年纪小也没有人认出来她是女孩子,但是最后却还是因为太过瘦小而被揪了出来。
谭轻鸢是后来的,来了之后也没有与贺林晚有过交流,不想现在却突然点名要与贺林晚比赛骑马,在场之人看着两人皆是不解。
贺林晚也不明白谭轻鸢这是要唱哪一出,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边陈宜晗笑着劝道:“今日本没说要赛马,想必贺姑娘并没有准备,不如下次再比吧。”
谭轻鸢哈哈一笑:“素闻贺姑娘文武双全,文我是不知道,我自幼就不爱读书。但是武么……我谭轻鸢自认在女子中算是第一人。今日咱不比别的,就比骑马!贺姑娘若是赢了,我从此以你马首是瞻!贺姑娘若是输了,以后就别说自己是文武双全了,你也得给咱这种只会舞刀弄棍的小女子留点活路不是?”
谭轻鸢这话听着有些自傲和咄咄逼人了,但是她语气直爽,挑衅也挑衅地光明正大,所以并没有引起在场之人的反感。
潘文婧也道:“贺姑娘你就跟她比一比,杀一杀她的气焰!免得她总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
谭轻鸢冲着潘文婧做了个鬼脸:“我就算天下无敌也不过是脂粉堆里的天下无敌,你这个手下败将就别说风凉话了。”
潘文婧却不生气,只笑瞪了她一眼:“今日就该让你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贺姑娘,快应了她!”
其余的姑娘们觉得好玩,也跟着起哄,让贺林晚答应。
贺林晚冲着谭轻鸢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了比试,气氛便热闹了起来,几个姑娘甚至开始押注。谭轻鸢虽然很少跟女孩子们玩,但是在姑娘们中的知名度却很高。贺林晚当年女霸王的名声也很响,可惜那是在京城,来东临之后贺林晚行事低调了很多,她的名声也不是在武道上。所以最后押注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押了谭轻鸢。
谭轻鸢笑得有些得意:“看来你们眼力还是有些的!”
陈宜晗见贺林晚这边冷清,便笑道:“支持谭姑娘的人这么多,那我还是押贺姑娘吧。”
潘文婧故意跟谭轻鸢唱反调,也押了贺林晚:“我就不信没人赢得了你!”
谭轻鸢哼笑一声:“走着瞧吧!”
姑娘们都上了马,别的姑娘虽然不参加比赛,但是也打算跟在她们后面骑一圈,顺便加加油助助威。
贺林晚和谭轻鸢的马并头站在最前面。
负责发号施令的丫鬟扬起长鞭甩了一声鞭响作为信号,贺林晚和谭轻鸢的马同时飞奔出去。
在草长莺飞中疾驰,迎面的风刀也凭空多了几份温柔,贺林晚听着自己的衣裙在空中猎猎作响的声音,闻着春天的河岸边特有的草木气息,心境也不由得开阔了几分。
谭轻鸢一直领先贺林晚半个马头,贺林晚本就没想要真与谭轻鸢一较高低的意思,只打算陪她跑这一场,所以也没有费力去追赶,渐渐的便落后了谭轻鸢一个马身。后面跟来看热闹的姑娘没有她们速度快,远远地在后面吊着。
两人快要跑到终点的时候,贺林晚远远看到那棵挂着红色的绣带作为终点标记的柳树边已经有几个骑马之人在那里了。
贺林晚正觉得奇怪,可还不待她分神将那几人看清楚,一直跑在她前面的谭轻鸢突然回过头来冲她一笑,大声道:“就这样抵达终点太没意思,我们来玩点好玩的如何?”
说完这句话,不等贺林晚回应谭轻鸢突然回手朝着贺林晚身下这匹马的马头甩了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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