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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让张孝等太久,哈梅斯二副很快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已经找到哈里神父了,您请稍等一会,他马上就来。”
“哦,好的,麻烦你了。”张孝点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很抱歉给您的旅行带来这么多麻烦,非常抱歉!”
看样子,这位二副先生还在为邮轮上出了一个小偷而感到抱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张孝的“身份”而抱歉,还是因为自己的职责。
不过无论如何,张孝也并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看了一眼眼前的哈梅斯二副,张孝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顿时就有了主意。
“不用这么客气,哈梅斯二副,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哦,对了,太失礼了,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叫做张孝,当然,按照你们的习惯,你也可以叫我张,或是张神父,信教之后,名字于我而言就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了,再次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二副先生显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年轻人,听到张孝的自我介绍,立刻眼前一亮,热情说道:“不,是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够和您一起礼拜。”
张孝听到这话微微点头,但也不再说话。
虽然张孝没有在说话,但是二副先生依然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也很正常,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位神父的个人友情。
张孝刚才说的话其实是反话,那不仅仅是介绍自己的个人身份,更是一种隐晦的暗示,暗示二副他以个人的身份已经承了二副的情。
对于哈梅斯二副来说,结交一位神父朋友,显然要比帮助一位神父教友要有意义的多。
张孝之前就觉得这位二副过于热情了,虽然船上有小偷,但在失主本人并不着急的情况下,他这位仅仅是分管安保的二副就如此热情也太反常了。
如果是他责任心比较大,那么这位二副先生在知道有小偷后应该是去调查监控,但事实上二副先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查看近在咫尺的监控的意思,反而一直表达要把事情上报给船长,要把事情闹大。
这对于他这个分管安保的二副并不是一个好选择,甚至是一个对他来说是个很糟糕的选择,毕竟如果他悄无声息的抓到小偷,整件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也就没有责任,但一旦事情闹大,二副先生必然会承担责任,最起码失职这一条他就逃不掉,可他却固执如此,这其实非常奇怪。
但如果换个角度想,如果这么做对二副先生有好处呢?如果事情闹大了能够给二副先生带来更多的利好呢?
例如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偷的底细,很可能他能很轻易的就抓到那个小偷。
那么整件事情他就不是失职了,而是仅是小有疏忽,瑕不掩瑜,能力出众!
毕竟邮轮上有小偷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么一个人数过千、流动性大,而且人员来历复杂的地方,别说有小偷很正常,藏着一两个通缉犯都不值得惊讶。
这种事情,作为船上负责安保方面的二副是不可能不清楚的,以此作为借口,再加上迅速的弥补过失,二副先生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可就完全扭转过来了。
甚至……如果这个小偷背景不简单呢?例如他是大副或是船长的人呢?那么这位二副先生可就是不畏强权,正直无畏了!
仅仅只是这么一想,张孝就明白了这位二副先生的目的,不是负责任,而是表现自己。
那么排除了二副先生是一位极度负责的人之后,他如此热情的表现自己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他的工作热情不是对这件偷窃案而产生的,而是因为张孝这个人——他希望得到张孝的另眼相看。
要怪也只能怪张孝之前说瞎话编人设的时候,把自己的人设弄得太高大上了,这才让这位本来就信教,并且心思不少的二副先生动了些小心思。
所以为了不再让这位心思复杂的二副先生再节外生枝,张孝才会说了那些话,暗示对方自己承情,但同时,以私人身份表示了感谢,也意味着张孝不愿意让这件事情被更多人知道。
这些话当然没有实际说出口,甚至换个阅历一般、情商一般的人都听不懂,但张孝并不担心,因为二副先生并不是毛头小伙子,在邮轮上能够做到二副这个排第三的位置,也证明了二副先生的智商、情商都没有问题,他一定能够“听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或许,他还会在心里腹诽,眼前这位一表人才的神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果然,二副先生虽然一脸欣喜,但完全没有之前说的那样,要去上报这件失窃案,也没有要去查监控的意思,就像完全不记得这件失窃案了一样。
至于他是不是在心里腹诽,那就不在张孝关注之内了。
……
“张神父,哈里神父快到了。”
就在张孝思考着这个诡异邮轮种种诡异的时候,二副先生开口说道。
张孝回了回神,看着二副先生问道:“他在哪?”
“哦,他快到了,你看。”
二副先生指了指一个监视器,张孝看去,果然就看到那个监视器画面上一个和他穿的一样长袍的神父。
看屏幕的画面,张孝认出那是监控室前最后一个拐角,这让张孝心中越发感到奇怪,难道那位神父先生真的会来?
难道这鬼地方不是一个独立的异空间?
……
没有给张孝太多猜测的时间,很快,监控室的房门被敲响。
“应该是哈里神父到了,您请稍等。”
哈梅斯二副先对一边的另一个船员点头,示意他开门,然后转过头对张孝说道。
张孝不再想,转过头看向房门。
没有任何异常,房门打开,一个身穿神父袍的男人站在门外。
之前通过监视器看的并不清晰,但此时出现在张孝眼前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背部有些佝偻,脸上皱纹密布,看上去起码七十多岁,就算看起来精神矍铄,但这样的老人出现在船上,这也着实有些出乎张孝的预料。
要知道这样年纪大的人,就算身体不错,但也不宜远行,更不要说在船上任职,常年需要出海。
就算这邮轮配置齐全,也有急救措施,但这万一有任何的意外,那可没有一点回天的机会。
哈梅斯二副很有眼色,看出了张孝的疑惑,立刻解释道:
“张神父,哈里神父年纪确实很大,我们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但他和集团的董事长是多年的朋友,也和教会有着密切的关系,最主要的是他自己非常坚持,甚至签了免责书,就算有任何意外也不管邮轮的事,所以……”
张孝点了点头,知道哈梅斯二副不只是在解释为什么哈里神父年纪这么大还在船上任职,而且是在维护邮轮船务组的形象,当然,也是在维护他自己的形象,不至于让张孝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不过现在张孝并不关心这些,别说他本来就是编的来历,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把哈梅斯二副的小心思当回事。
他现在正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位年纪很大的神父,并且随着哈里神父越走越近,这种怪异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这种感觉就和他之前在无人的邮轮上感觉一样,那种怪异又无法明了的奇怪感觉。
“我来给您们两位介绍一下。”这时候哈梅斯二副走了出来,“这位是哈里神父,是量子号邮轮特邀的随船神父,这位是张孝神父,是我们量子号邮轮的客人。”
张孝压下心中的怪异,伸出手和哈里神父握了握手,客气的说道:“您好哈里神父,没想到会在船上看到随行神父,这可真是让我惊讶,您的虔诚令我惭愧。”
张孝并不是说反话,甚至不是敷衍的客道,要知道随船神父这样的职位虽然最早能够追溯到中世纪,但其实到了十八、十九世纪这样的神父就已经不多了。
毕竟随船在外,不但危险,而且枯燥无聊,更没有什么油水,愿意去做的教会人士当然并不多。
眼前的这位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异样心思的老人,张孝倒是愿意相信这位老人仅仅只是为了信仰。
“你好孩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不过能在船上看到教会兄弟,这倒真是个不错的体验。”
哈里神父声音苍老但很清晰,听得出他的心情确实不错,语调都带着上扬。
“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您这样的长者,能有幸听听您在船上的故事吗?我想那一定不同凡响。”
“哦,那当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我在船上值得一提的经历就只有怎么才能不用手把二十九种鱼类吃干净这样的,但我很乐意分享给你听。”哈里神父笑着说道,但不等张孝附和,他又眨眨眼,道,“不过还是先办正事吧,孩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告诉我,我想帮助教会兄弟的传统,无论是陆地上还是船上都不会有改变。”
看得出这位神父可不是老糊涂,甚至人老成精,马上“识破”了张孝的目的。
“哦,我想要和您借一些东西。”张孝开口说道,同时把之前和哈梅斯二副说的故事又大致再说了一遍。
哈里神父没有插嘴,听完后点点头道,“没问题,孩子,我们走吧。”
当下,哈里神父和哈梅斯二副点点头,就一马当先,转身走了出去。
张孝见状,稍一犹豫,转头对哈梅斯二副说道:“二副先生,那我们之后再聊。”
说完,他也立刻跟上。
只不过,就在张孝一只腿迈出房门后,身前的哈里神父突然开口问道:“孩子,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实话了吧……”
“……因为你才是那个偷了我的东西的小偷不是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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