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低着头将饭菜送进来,好似没看到包间里的狼藉和倒在地上的人一样留下饭菜便躬身退出。
顾景云对红桃挥手,“出去吧。”
红桃躬身退下,顾景云给宝璐布菜,“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要是心中还气,也得吃饱了才能再动手。”
咬着牙躺在地上装死的人身子抖了抖,他现在感觉哪儿哪儿都疼,简直后悔死了。
早知道会碰上这俩人,他就听妹妹的话徐徐图之了……
韦茁正在胡思乱想,黎宝璐已经开始吃东西了,发了一通火儿,她还真饿了。
顾景云见她吃着吃着脸上的怒容微消,这才嘴角微挑,身上的寒意尽消。
等黎宝璐吃饱,下面的比赛已经结束,甚至前三名都领奖结束了,现在各大书院的船开始两两合拢围成一个花瓣形,除了比赛,各大书院还准备了才艺表演,男院女院皆有学生代表出场。
所以围观比赛的观众并没有散去,而是兴致勃勃的看着。
黎宝璐背着手站在窗边看了半响,估摸了一下宁思涵她们离去的时间,觉得够久了才转过头来地上装死的人。
韦茁感觉到黎宝璐的目光,他不由抖了一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她。
他偶尔听妹妹跟母亲提过一嘴,说黎先生多才,要求严格,却易心软。韦茁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黎宝璐,哭道:“黎先生,在下真的是喝醉了,我们韦家是书香世家,我总不会做那等禽兽之事,当时我是真的意志昏沉,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他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是受香料影响,宁思涵又勾引他,他这才犯错的,但想到宁思涵是对方的学生,他准备了应付别人的话立刻机灵的换了。
黎宝璐低头对上他的目光,看得出他怕她,却也仅仅是怕她,眼中并没有对所做事的悔意。
黎宝璐的眼神更冷,顾景云便拎起桌子上的酒壶走到他跟前,抬手就将所有的酒都浇到他身上,微笑道:“既然借口是喝醉了,那总该做得真实些才好。”
顾景云放下酒壶,往后退了两步,耸耸鼻子满意的道:“现在才像是喝醉的人。”
黎宝璐冷声道:“既然喝醉了,那就帮他醒醒酒吧。”
顾景云颔首,伸手抓起韦茁的衣领就往窗边拖,韦茁瞪大了眼睛,这才真的惊慌失措起来,连连挣扎道:“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这样,我可是韦家的人,顾先生,顾景云,你,你不能这样……”
顾景云给他的回答是直接把人从窗口那里丢出去。
“啊——”韦茁尖叫着落到湖里,噗通一声没入湖中,半响他才从湖里挣扎着冒出头来,扑腾着断断续续的叫道:“救……救命……我不会水儿……”
顾景云当然不可能淹死对方,现今湖上什么都可能缺,最不缺的就说船和人,而且岸边还有巡逻的衙役,很快有人发现落水的韦茁,立刻划船过去救人。
大家本来还以为他是意外落水,但一扯上来才发现不对,韦茁鼻青脸肿不说,连扯开的衣裳里都是青紫一片,上面有很明显的棍条印,这显然是被揍的。
而且救他的人还发现他只是一扯对方就嗷嗷的直叫,以他们的经验来看,这人不仅腿折了,连肋骨可能都折了。
这涉及到刑案,救人的也不敢自专,立即把船划到岸边把人交给了岸上的衙役,赶紧跑了。
刚才那位公子一看脾气就不好,别最后救了他得不到谢还落得一身麻烦,还是赶紧溜走为上。
顾景云见韦茁被救上来了,这才转身和宝璐笑道:“好了,垃圾清理干净了,心里可舒服了?”
黎宝璐搓了搓痒痒的手,失望的点了点头。她本来想自己扔的。
顾景云松了一口气,把人扔到湖里不难,毕竟这是临湖而建的,但湖边的水也有浅有深,不扔远一点万一出了人命就麻烦了。而要扔远可需要不少力气,宝璐现在怀着身孕,能不动内力还是不动的好。
顾景云悄悄的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扫了一眼瞪着眼瘫在一旁的小厮。
小厮就恨不得自己晕过去才好。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正巧今日伺候大少爷来这里呢?
黎宝璐这也才注意到一开始便被她丢在角落里的小厮,蹙了蹙眉问,“要不要给他解开穴道?”
顾景云见小厮眼露祈求,便冷笑道:“算了,便当时日行一善吧。我们走。”
黎宝璐和顾景云手牵着手离开,小厮继续安静的呆在角落里,心里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他穴道被封了,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回去以后罪责应该会少一些吧?
碰上了这样的事,顾景云实在没心情和宝璐再待下去,所以带着宝璐便走出去坐马车回家,殊不知外面才刚刚因为韦茁落水而闹翻了天。
起因便是他们左边邻居包间里的少年们。
这群少年都是松山书院五学级的学生,年纪在十四岁到十六岁间,不巧,他们都认识韦茁,而且彼此间还有仇。
韦茁“咻”的一下被人从窗口里往外扔,还怕死的惨叫了一声,够引人注目了,所以当时占据窗口的三个少年便张大了嘴巴,佩服那个仍人的好臂力。
当然,当时韦茁已经被揍得爹妈都难认了,加上他是从空中匆匆飞过,所以他们当时并没有认出韦茁。
但韦茁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于是一群少年挤在窗口那里看他被人拉上船救起,又目睹了他被送到岸边交给衙役的全过程。
少年们实在是好奇,那人为什么会被人扔出去,扔人的又是谁,因此他们纷纷跑出包间,咚咚的跑下楼去看热闹。
在顾景云他们离开酒楼时,他们正好刚认出韦茁的身份,大家立时兴奋了,也不顾韦茁伤重想死的心情,一个劲儿的追问他干了什么坏事,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人扔出来了。他们实在高兴得很,很想去膜拜一下那位扔人的英雄。
直接把韦茁气得吐血,当然,也有可能是受了内伤吐血。
总之韦茁吐血晕过去了,接手的衙役立时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因为一看韦茁的穿着和这群少年人的打扮便知他们身份不同凡响。
他们最讨厌办理这些人的案件了,但人已经晕了,他们不接也得接。
为了应对韦家,也为了弄清案件,衙役立即询问周围的人,得出韦茁被丢下的包间后立即冲进酒楼要看住扔人的人。
最后他们自然没找到扔人的人,却得知了扔人者的身份。
酒楼是不会隐瞒的,而顾景云也没需要他们隐瞒,从扔下韦茁后他就没想过隐瞒。
衙役们听到顾景云的名字,立时觉得头更疼了,而那群跟在后面偷听的少年们则相视一眼,眼中尽是兴奋。
虽然不知道韦茁怎么得罪顾景云了,但很显然敌人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他们觉得很高兴怎么办?
当然是找人倾诉了!
于是,这边韦家刚把韦茁接走,金海湖上不少人已经知道了韦茁被顾景云从酒楼上扔进湖里的事了。
顾景云大家都知道是谁,但韦茁……
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于是认识的开始给大家普及,西安世家韦氏,虽然已经没落,却也是存世四五百年的世家,而韦茁便是旁支的旁支,嗯,虽然离得远了点,但也是韦家的人。
门第还算高。
于是,顾景云到底为什么要扔韦茁?
顾景云这人在京城中一直是传说一般的人物,同龄人都不敢去惹他,也没资格惹他,比他年长的要惹他也得斟酌着下手,而顾景云出手一般都会是大事,韦茁这样的小人物值得他出手?
韦茁的母亲崔氏同样有此疑惑,儿子一醒她就扑过去问,“你怎么得罪顾景云了,他怎么扔你?还有你身上的伤都是哪儿来的,也是他打的?”
韦茁脸色铁青,有些扭曲的狰狞,他没想到顾景云真的敢把他扔进水里,要知道他不会水,是会死人的。
不就是抱了一个女人吗,他又不是不娶她……
韦茁对着疼爱自己的母亲,眼泪一流,委屈的道:“娘,你要为我做主,让舅舅给我讨个公道呀……”
他将今日酒楼的事交代了一遍,包括宁思涵的事,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他愿意娶宁思涵是给她面子,而她竟敢拒绝,这就很不值得原谅了。
要知道他可是出自世家韦氏,他们韦氏出过宰相,皇后,封疆大吏,名儒也不少……
崔氏抖了抖嘴唇,气得肝疼,半响才青着脸问,“那你碰到宁思涵了吗?”
韦茁眼睛阴霾,“我才扯开她的衣襟他们就进来了……”
崔氏有些惋惜,脸色更是不好,半响才点头道:“娘知道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最近便安心呆在家里养伤,外人问起你一律不准说这事,就说你跟顾景云起了冲突,不是什么大事……”
韦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叫道:“娘,我肋骨和腿都被打断了,竟然还不是什么大事?”
韦茁笨,崔氏却不蠢,她扬了扬手,对着儿子却又打不下去,只能心疼的道:“娘这是为你好,这件事我们只能哑巴吃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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