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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青衣“苏叶”依旧静静看着黑色墓碑,紧接着自顾自地开口问道,“有包子吗?”
站在青衣“苏叶”身后的苏叶微微一愣,随后默然不言地伸出手,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旋即出现在苏叶的掌心上。
苏叶蹲下身,将其一一摆在了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刻字默然不语。
“一笼包子,换得一佳人,这天底下最大的美事都被你占了。”青衣“苏叶”大笑一声,身后的红竹林则应声摇曳不止,似乎在附笑,笑中又隐约带着讥讽。
紧接着青衣“苏叶”站起身看着苏叶平静道,“她这一生过得不好。”
语气明明只是在陈述一件最简单的事实,然而却不知为何却像是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苏叶的心脏,让他失去了很久的痛觉重新回归。
“这是什么时候?”苏叶终于开口道。
“她死后的一年。”青衣“苏叶”回答道。
“他是谁?”苏叶转过身,目光穿过重重红竹林,穿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最后停留在了湖心岛上垂钓的老者身上。
“怎么,你不记得他了吗?”青衣“苏叶”笑了笑,随后又很快地摇摇头说道,“他现在这副模样,你的确不会认出他。”
“刘仁远。”苏叶开口说出了那位垂钓老者的名字,似乎在故意打青衣“苏叶”的脸。
而青衣“苏叶”闻之则淡然一笑道,“你曾经的情敌。虽与你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但亦是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之位。不过光从此刻来看恐怕任谁都无法将这位垂钓老者与那位治国平天下的国相联系在一起。”
“在云瑾死后,你这位好友便辞去了官职,借着云瑾的竹屋居住了下来,每日以钓上的鱼儿为食。”青衣“苏叶”接着笑道,“想不到他用这样的生活方式,最后竟能以百岁之龄仙逝。”
“人无欲,即长寿。”
“他们”苏叶薄唇刚刚露出了一条缝,却又很快地紧紧合在了一起。
看着苏叶难得地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青衣“苏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然而当苏叶冷眼相对时,青衣“苏叶”又很有自知之明地止住了笑声,同时开口说道,“他们始终未走到一起,准确来说,一个终身未娶,一个终身未嫁。”
“他们都在等一个人,只可惜那个人,”青衣“苏叶”朝苏叶笑了笑,“那个人来的有点太晚了。”
见苏叶依旧沉默不语,眉眼间宛若浮萍清露,青衣“苏叶”知晓自己的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于是袖袍轻轻一挥,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
虽然眼前依旧是那抹如翠镜般的碧渊湖,然而湖心岛却少了竹屋,与之多出的是停靠在岛旁的一艘画舫,还有围绕在湖畔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青衣“苏叶”的目光则落在了人群中一名身着布衣的年轻男人身上,年轻男人的面容与之有七分相似。
“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一趟,你怎么还带着书!”刘仁远看向捧着书卷认真阅读的苏叶极度不满道。
苏叶闻言头都未抬回答道,“离秋闱还有不足十余日,若不好好准备,如何能考中举人?”
“我们这叫考前适度放松,有助于乡试中更好的发挥!”刘仁远翻了翻白眼说道。
“身为解元的刘大才子有底气说这话,没有什么不妥。”苏叶继续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卷说道,“但是小生连生员都是磕磕碰碰才考上的,若是还不好好复习,难道让我在这秋闱之际跻身于末尾之流?”
刘仁远轻叹一声,说实话能把苏叶从烛火前拉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他也不能央求其更多。
想到这儿,刘仁远的目光不由停留在苏叶那张堪称白璧无瑕的侧脸上。
若非为了这一张脸,他才不会大费周折许下许多诺言将其拉到这碧渊湖畔。
倒不是说刘仁远有什么特殊癖好,恰恰相反,他只爱美人。
然而以他平凡无奇的相貌,美人往往是不予关注的。当然,若是他报出自身家门,化作狂蜂浪蝶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不过身为一位名副其实的才子,若不能用自己的才气吸引佳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这得天独厚的优势?
当然,在最初始的时候,才气还是远没有貌比潘安来的好用。
就比如此刻,刘仁远已经感受到了许多天生丽质的佳人的目光隐隐朝这边看来。
虽说这些目光并非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只要制造了近距离接触的契机,刘仁远相信凭借自己才高八斗的文采风范,总会有佳人在侧研墨添香的一天。
“哎,苏兄,苏兄,”刘仁远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语道,同时悄声无息地扯了扯苏叶的束带,“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知道我这次可是大出血,足足出了这个数!”
苏叶看了看刘仁远摊开的五指,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瞬之间抬起下颌,薄唇微微向上扬,唇角弯成了极美的角度。一双丹凤眼环顾四周,引得不少佳人红了脸,羞涩地低下臻首,不敢与之对视。
刘仁远见到此景不由心生感慨,若是此刻苏叶手上再多了一柄印着山水画的折扇,他敢说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定让这些佳人为之倾慕。
只不过这样一来也意味着,他的才高八斗施展起来也就更加困难了些。
想到这里,刘仁远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目光随即望向苏叶棱角分明的侧脸。
唉,天道不公。
只不过紧接着看到几名样貌不俗的含羞女子朝这边走来时,刘仁远立即将心中的失落抛至了一旁,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苏叶面前,微微合上眼装出一副蔚然而独立的模样。
几名含羞女子上前一步,一双双水润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刘仁远,然而互相对视了数眼,最终一名女子鼓足勇气看向刘仁远开口问道,“你家公子姓什么?”
刘仁远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眸,如铜铃般大小双眼顿时让那数位女子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家,公子?
刘仁远刚想解释一番,却紧接着听到另一名女子恼怒道,“你这护卫怎么如此不知礼,简直让你家公子蒙羞!”
刘仁远:……
一时间,刘仁远有种想把八斗之才换作粗鄙之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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