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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军,大央的边军之一,乃是一支五万人的精锐军队。
而目前统领这支军队的则是如今大央陛下的亲弟弟越王朱明镜,同时亦是大央十豪之一,论统率军队攻城略地皆不属于当世名将,因此越王朱明镜也被世人称为“王将”。
得益于统帅朱明镜,隶属于皇室嫡系军队之一的正阳军的装备淘汰率一直以来都处于大央所有军队的前列,大部分新卒一入军营便能得到最为精良的铠甲。
就拿练兵场来说,别的军队最多也就修建七八座,然而在朱明镜的正阳军内,练兵场多达二十座。当然,为此朱明镜也不少被户部叨扰过,也幸而因为他的越王身份尊贵户部最终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若是换作其他将军,恐怕一份份御状便要摆在当今陛下面前了。
虽说对于自己的军队朱明镜向来十分舍得,不过同样要求也就比其他军队严格许多。
军令如山,纪律森明,这一点在朱明镜的正阳军中得到了尤为的体现。
例如今日下午苏叶等人所在的练兵场内,便有十余人因为逾时而被当众杖责,撕心裂肺的痛喊声响彻了练兵场的整个角落。
而看到那台上十余人皮开肉绽的股部,便是苏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少人连忙合上眼不敢继续观望,而刘志远更是吓得双腿之间不停颤抖着,双颊变得苍白不已。
五人之中只有乐柏与朱健的面容显得十分从容不迫,尤其是朱健,咳嗽声响个不停,清秀的面容上少了几分血色,看上去宛若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偏偏能在这炽热的烈阳下站的笔直,好似插在台上偏将后印有“正”字的军旗。
不得不说,除了少部分人之外,这军营中的下马威对大部分新卒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不少新卒看到那些用担架抬下台子的同胞都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抬起胸膛,展现各自最好的状态。
见到台下士卒们展现出一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良好风貌,身披厚实铠甲的偏将不由满意地暗暗点头,虽说这些士卒只是徒有其表,不过有了属于自己的精气神,调教起来也就轻松许多了。
不过当看到一些新卒中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早有预料,甚至连自己的目的都有所知晓,这让这位偏将大人心中不由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中气十足地朝台下的数千名士卒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心中在想什么,不少人可能会认为我刚才的举动是在杀鸡儆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而现在到我说些好话的时候了。”
“我告诉你们,大错特错!在军营内,你们只有受苦二字,今日不在军营中受苦,那么将来你们上战场后就只有等着受死……”
“怎么了?”注意到苏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沉思,乐柏不由开口问道。
“这军营和我从前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乐柏笑问道。
苏叶沉声道,“说一句冒犯的话,从前读书时我虽未曾瞧不起这些士卒,不过也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认为这些不知礼节不知敬畏的士卒除了杀人之外一无是处,天生就该受读书人的教化。”
乐柏闻言笑呵呵道,“文人历来轻视武夫,非我大央一国如此,其他疆国亦是如此。不过现在你待如何?”
苏叶抬眸看向台上雄姿英发的偏将开口道,“以前我以为道理只有读书人才会讲,不过现在却发现军营之中亦有不少人会讲道理,话虽糙,却句句在理,数言之间便能鼓舞士卒,立下军威,在我看来大部分读书人恐怕都无法做到。”
“无怪读书人,这里是军营,在这里他们讲的道理才会有用。若是让他们去庙堂之上讲讲他们的道理,恐怕也无几人能够有他们在沙场上杀敌的胆魄将其讲出来。”一旁的朱健不由插声道,随后轻咳一声朝苏叶抱拳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与乐兄的谈话,还将其打断,是朱某之罪也。”
苏叶摇摇头道,“无妨,况且朱兄所言极是,读书人在庙堂,而这些将军则是在军营之内,二者若是换个位置,恐怕便是鸡同鸭讲,浪费时间了。”
朱健闻言摇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并非如此,虽说文人与武夫讲的是截然不同的道理,但究其源头这些道理还是从书中来的。文人想成为武夫,很难,武夫想成为文人更是难上加难,但若两者相辅相成却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因此才会有统帅这个职位。”
“可统一国之兵,可灭一国之师,方为统帅。”
“然而我大央虽有十豪,但真正能担任统帅一职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乐柏闻言不由好奇道,“那我们正阳军的这位百战百胜的越王?他可否称之为统帅?”
朱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道,“越王自征战以来,虽说从未有过败绩,但大部分胜仗其实皆是他人打好的底子,实际上由其独自领军的胜仗还不曾有过,因此还达不到一国统帅的高度。”
“那能被称为统帅的又是哪几位?”苏叶不由开口问道。
“一共三位。东山主将齐放,紫阳军主将陆远,还有一位”
“还有一位怎么了?”苏叶下意识道。
朱健叹声道,“还有一位已经死去了,北府军的主将乐申。”
听到“乐申”这个名字,苏叶的双眸也不由露出一抹惋惜之色,他对军营之事知之甚少,但却依旧听过乐申这个名字,足以说明乐申的名气之大。
一切只因乐申此人为大央驻守了近二十年的北郡,一共拦下了北夷之地近百万的蛮族。
而乐申被奸人所害后,其旗下十万北府军本想出北郡到那蛮夷之地为其报仇,然而却硬生生被当今陛下制止,借此换得与北夷之地的十年盟约,只为南下作出准备。
后来流言称乐申之所以会死非奸人所害,而是当今陛下之令,虽说毫无根据,但却在十万北府军扎下了一根刺。如今南下未果,北郡却成了当今陛下的一块心病,倒是让苏叶不由叹声惋惜。
这天下,果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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