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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苏叶的人族修士既然有了《焚心魔功》，他何不直接修习？就算沦为魔道也好过丢了己身性命。”绿衣女童撇撇嘴说道，“倘若他宁愿死也不愿修习魔道功法，如此蠢物不救也罢。”
“你应该知晓，若他真修习了那魔道功法，这世间便再无容他之地了。”宫煜缓缓道，“活着固然重要，但这世间依然有比活着更为重要的事。”
“人族就是如此多事！”绿衣女童不由恨恨道，若是一只妖的话，哪里会来的这么多事。
“孤只问你，你可知晓炼制清心丹所需的四种仙药分别在何处？”
绿衣女童不由揉了揉眉心，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知道。”察觉到绿衣女童神情变化的宫煜不由开口道。
绿衣女童仰天长叹，最后无奈地看向宫煜说道，“清心丹所需的四种仙药分别是凌霄花、雷公藤、盘龙参与仙鹤草。这四种仙药极为珍贵，传闻皆有着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亦对修仙问道有莫大的裨益，因此这世间每现一株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不知多少修士妖族会因此陨落。因此——”
“你只需说它们分别在何人手中即可。”宫煜平静道。
“我可以说，但我希望青禾姐姐你听完后能够认真思考一下，为了救区区一个人族修士，如此做是否值得。”绿衣女童轻声道，“凌霄花、雷公藤、盘龙参与仙鹤草分别在龙门洲四大宗门手里，其中凌霄花在长生门，雷公藤在御星宗，盘龙参在东阳门，最后的仙鹤草则是在古月宗内。”
见宫煜沉默不语，绿衣女童继续说道，“且不谈如今我妖族势弱，人族势强，便是你找上门去又能如何？这四大宗门的掌门皆有着通天修为，古月宗掌门甚至离破虚飞升只差咫尺。当初你能在其他三宗掌门联手下大难不死已实属天佑，这一次你若去断无生还的可能，为了救一个人族修士，你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吗？”
“灵儿希望青禾姐姐好好想想，人妖殊途，你是妖，他是人，其实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论救与不救，你们最终都会走向对立面。与此未来多一个敌人，到不如先将其扼杀于此。”
“无论最终救与不救，孤都不会害他。”宫煜合上双眼平静道。
听闻此言，绿衣女童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宫煜会执拗到与四大宗门为敌，到时候对整个妖族都是一场莫大的灾祸。
安下心来的绿衣女童选择了乘胜追击，开口道，“青禾姐姐为何不取他神海中的那本魔功，听说当年焚心魔祖便是凭此魔功生生斩杀了数百名仙人，最可见此魔功威力之强劲，功法之霸道。若是青禾姐姐修此功法，此界中便再无敌手，到时再为那叫苏叶的人族修士报仇也不迟。”
“报什么仇？”宫煜突然睁开那双宛若晨星的双眸看着绿衣女童问道。
绿衣女童愣了愣，下意识说道，“当然是，呃……”
“他既非人族修士所害，亦非妖族中人所杀，要说报仇也是报孤之过。”宫煜淡淡道，“是孤为了那本《焚心魔功》才杀了他不是吗？”
“即便如此，他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人族修士罢了，便是杀了又能如何？”绿衣女童忍不住跳脚道，青色的皮肤亦是变成了果实成熟的颜色，代表着她现在很生气。
“他与其他人族不同。”宫煜微微摇头道。
“哪里不同？就因为他救过你？”
“不。”宫煜凤目轻垂，看向绿衣女童轻声道，“他从未在意孤是妖的身份，按照人族的说法，他应该算是将孤当作了他的朋友。”
“朋友，真是一个可笑的说法，人族用朋友的身份背叛我妖族的时候还少吗？”绿衣女童不由微嘲道，“人族才是这世间最奸诈的生物。”
宫煜则抬头望着碧玉般的青空，好似在看着一面澄澈透明的玻璃。
“但千百年来，肯舍弃性命愿意救孤的，只有他一个。即便，他是人。”
——
拂漓城外，一道瘦削身影正捧着酒壶晃晃悠悠地朝着城门走去。
“站住！”守着城门手持长戟的一个牛头小妖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喝住了面前这个面容俊美的……妖。
“拂漓城禁止酒后入城！”牛头小妖将长戟望地上一插，中气十足道，“汝赶紧离开此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面容俊美的……妖微微皱着剑眉，似乎对牛头小妖的答案有些不满意。
“你怎么还不走？”牛头小妖瞪大了双眸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袍服男妖问道。
“我为何要走？”袍服男妖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看着牛头小妖反问道。
“我说了，禁止酒后入拂漓城！”牛头小妖再次嗷嗷说道。
“嗯，我知道。”袍服男妖挠了挠耳朵说道。
“知道你还不离开！”牛头小妖瞪着袍服男妖道。
“我为何要离开？”袍服男妖慢悠悠道，“你禁止的是酒后入拂漓城，但我却是酒前就已经待在了拂漓城了。”
“你当本牛是猪吗！”牛头小妖指着袍服男妖大骂道，“你身上的酒气换作是犬妖十里之外就能闻到了！”
袍服男妖微微摇头道，“我且问你，拂漓城内可有酒楼？”
牛头小妖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却依旧回答道，“自然是有。”
“那酒楼可让喝酒？”
“自然是让。”
“那不就是了。”袍服男妖摊开双手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牛头小妖说道。
“什么是了？”
袍服男妖伸出纤白的手指指着自己接着又指着城门说道，“我这酒乃是在拂漓城内喝的，便说明我在酒前就待在了拂漓城。”
牛头小妖摸了摸后脑勺，若有所思道，“好像有道理，等等，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拂漓城内喝的酒？”
袍服男妖拿出玉制酒壶递到了牛头小妖面前说道，“这酒壶可是你们拂漓城内的？”
牛头小妖用他那铜铃大的眼眸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像是妖宝斋所制。”
“既如此，如此还不足以说明吗？”袍服男妖笑着拍了拍牛头小妖的肩膀说道，“我只是出来小解一下，自始至终都是待在这拂漓城内的。”
说罢，袍服男妖便自顾自地朝城门内走去，而牛头小妖待在原地摸着脑袋，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最后只好作罢继续守着城门。
然而没过多久却见袍服男妖去而复返，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你知道哪里可以买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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