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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男人拿着锋锐的长刀缓缓朝着红衣女子走来,最后停在了离红衣女子不足一尺处。
“是你主动跟我走,还是我带你走?”疤痕男人平静道,然而眸子里的冷酷之意不言而喻。
寒酥却视若未见,扬起红唇微笑道,“为何你一定确定你赢了?”
“难道不是吗?”疤痕男人垂眸静静看着红衣女子,他能够感受到红衣女子体内的真气已然所剩无几,即便反抗对其而言也可瞬间制服。
“先生说,所有事未到最后一刻,无人能知晓其结果。”在熊熊烈火下,寒酥那双玫瑰色的瞳眸愈发妖艳,整个世界在她的瞳孔里顿时变成了灰白色,而从眼前灰白色的疤痕男人身上则延伸而出无数的红线。
忽然,一束幽蓝的火焰出现在了一条红线上,从中心沿着两端逐渐吞噬着整根红线。
……
疤痕男人微微皱着眉,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紧接着一阵劲风朝他背后扑来。
抬起手,疤痕男人直接一只手撑住了因为断裂恰好倒向他的巨大石柱。
只是,真有那么恰好吗?
疤痕男人将巨大石柱搁置一旁,刚想对红衣女子开口说些什么,只见正上方的数百斤重的铜烛台忽然下坠,径直朝他落了下来。
寒光一闪,铜烛台被斩断成了两半,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虽然有惊无险,但疤痕男人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些事若是恰好连续发生,那么这个恰好恐怕就不正常了。
接下来的一切也在逐渐印证他的观点,当他轻轻朝前走了一步时,两旁紧闭的厢房突然打了开,朝着他射出了数十根弩箭。
接二连三的躲过了所有的弩箭后,微微喘息的疤痕男人终于明白眼前的一切并非偶然。虽然这里有机关他并不奇怪,但他随意一步便踩在了恰好能够开启机关的这个点,这种事他不相信是能够用一句偶然就能解释得清的。
既然并非偶然,那么便是人为了。
而在这红袖添香唯一能做此事的——疤痕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再落到红衣女子的身上,而红衣女子如鲜血般的眼瞳则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看见那眼瞳的深处有一条黑色的河正缓缓流淌。
……
“终于注意到了吗?”寒酥强忍着双眸的剧烈疼痛对着疤痕男人轻轻笑道,“也难怪,若是还未注意到,刚才也就不会看破我那只真凤的秘密了。”
寒酥抬手擦拭着自己眼角溢出的泪,然而眼泪在手上呈现的却是一片黑色的血液。
“你知道当一个人所有的因果线断了他会怎么样吗?”
疤痕男人未有任何动作,静静听着红衣女子解释。
“若是一个人所有的因果线都断了,那么他便与这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紧接着,他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寒酥张开双手缓缓闭起了眸子,黑色的血液不停的在她的眼角缓缓流出,散发着幽冷阴暗的气息。
“而所谓的排斥,即是死亡。”
……
没有任何征兆,寒酥话音刚落,一道寒芒便突然朝其袭来。
然而闭起双眸的寒酥像是闻所未闻一般,静静倚靠着断壁。
离红衣女子的额头还未有一寸,寒芒却陡然一滞,因为两旁的厢房又是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从其中再次射出了数十根弩箭重重的击打在了寒芒上,让其劲道迅速消散,最后一齐落在了红衣女子身旁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失去了所有因果线的你,不可能杀死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这是天道的规则。”双目不停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寒酥轻声道。
“呵,什么狗屁的天道规则,就算是天道今日也阻止不了我杀你!”疤痕男人冷笑一声,随即身影猛然暴动,朝断垣旁的红衣女子飞来,“震山拳!”
然而下一秒半空中的疤痕男人却陡然下坠,同时口中狂吐鲜血。
原来,当疤痕男人想要将体内真气汇聚至拳头时,右臂的经脉却突然破损,导致真气从破损的地方向外窜流,紧接着五脏六腑被狂暴的真气所席卷,身体内的器官都或大或小的出现了损伤,如今疤痕男人的伤势可谓是离死亡也仅差临门一脚了。
闭着双眸的红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疤痕男人的异状,淡淡道,“除了先生,无人可以反抗天道的规则,你也不例外。”
唇齿间满是血沫的疤痕男人却突然笑了笑,“如你所说,你也只是斩去了我所谓的因果线,但要杀你的可不只有我一人。”
“魏北渊吗?”寒酥缓缓睁开眼,其中一只眼瞳已经彻底被黑色所侵蚀。
脚步声悄然响起,只见一个微胖的锦袍男人出现在了红衣女子面前,男人的嘴角还残留着淡淡血迹。
“刚刚朕不过是出去恢复了一下伤势,没想到一回来便成了这幅样子,朱星,怎么,你连她都收拾不了吗?”魏北渊随意看了身受重伤的疤痕男人一眼,对着容颜倾世的红衣女子笑道,“本来还想与你云雨一番的,不过现在看来,若是不尽早杀了你,似乎有些不妙。”
“话越多,离死亡就会越近。”寒酥抬起臻首看着微胖男人轻声笑道,“你是我最想杀死的人,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未忘记你。”
旋即,魏北渊便看到红衣女子的另一只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他心生警惕,一只手随即朝着红衣女子的额头拍去,然而却还是慢了一步。
红衣女子的眼眶内终于全被黑色浸染,可怖的模样让魏北渊大惊失色。
“从十六年前的那夜起,你就应该知晓会有这么一天。”红衣女子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柄属于疤痕男人的长刀。
体内经脉尽断的魏北渊七窍都开始溢出鲜血,即便如此,身体的疼痛却远没有拿着长刀朝他一步一步走来的红衣女子让他惊惧。
“我会将你碎尸万段,而现在,只是第一步。”
……
忽然,红袖添香的顶处传来了一声惊响,寒酥蹙眉抬头一看,只见一束清凉的月光顺着一个破开的大洞洒在她的脸庞。
“谁敢伤我女儿!”
一个儒雅男人从大洞上跳了下来,落在了红衣女子的身旁。
看着儒雅男人,寒酥脸色却变得更加冰冷,因为她注意到,此时魏北渊与疤痕男人身上不约而同的生长出了一根红线,并且朝着这个儒雅男人逐渐延伸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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