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沿着湄水河主干道一路往下游行驶，到了第二天中午，陈伯父子两改变行船方向，驶入了一条向西延展的弯弯曲曲的河流岔道。</p>
这条岔流比起主河道要狭窄了许多，河水的深度也要浅了许多，李小东站在甲板上经常可以看见，有一块块嶙峋的怪石，在冲刷的河水中露出尖尖的一角，如果渔船一不小心撞上去，极有可能会船毁人亡。</p>
冒出了水面的石块容易躲过，但隐藏在水面下的暗礁，就只能靠船夫的行船阅历和经验，小心地避开了。</p>
从进入河流岔道的这天中午开始，陈伯再也没工夫陪李小东喝酒，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驾驶舱里，小心地掌舵，避开一个又一个的暗礁和乱石。</p>
到了第三天中午，陈伯实在是熬不住了，便让儿子陈水生掌舵，并交代他尽量把船开慢点，他必须睡一两个小时。</p>
然而就是这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船尾突然传来咣的一声大响，船体猛地震动了一下，渔船还是蹭上了暗礁，速度慢了下来。</p>
陈伯急忙穿上衣服，和李小东几人一块，匆匆地来到船尾，探头看向船尾的水面上。</p>
“阿爸！应该是拐弯的时候，螺旋桨打到石头上了！”陈水生从驾驶舱里探出头来，焦急地喊道。</p>
其实不用他喊，陈伯也知道，因为刚才的那一声大响明显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而此刻的水里卷起了浑浊的泥水，只有可能是水下的螺旋桨，打到了水下的礁石。</p>
“怎么办？要不要我到水下看一看，看看螺旋桨有没有受损？”李小东问道。</p>
陈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看，这么大的响声，螺旋桨肯定打坏了，怕就怕连螺旋杆也变形了，这条船就不能开了。”</p>
冷然冰微微皱眉，问道：“陈伯，那现在该怎么处理？”</p>
陈伯略一思考，把目光看向岸边：“不慌，先把船靠岸，穿过这片丛林，不到二十里路就有一个集镇，镇子上有铁匠。”</p>
只要找到铁匠，自然能修复损坏的桨片和变形的螺旋杆，除了耽误一段时间，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p>
众人听陈伯这么说了后，稍稍松了口气。</p>
李冠溪重又露出笑容，看了看岸边的葱翠丛林，又看了看流速不是很急的清澈河水，向诗洁发出了邀请：“这里风景不错，不如我们就把这里当成阳光海滩，可以去林子里透透气，也可以在水里面游游泳。”</p>
诗洁听后妍妍笑开，说道：“好啊，正好有两天没洗澡了，感觉身上都不舒服了。”</p>
渔船可不像大轮船，尤其是陈伯这条渔船，条件很简陋，平常陈伯父子洗澡，顶多是身上擦一擦，浇一桶水了事，像诗洁这样的大明星，自然是不适应的。</p>
她又笑吟吟地转头，“小东，一块下去，陪我玩玩水，怎么样？”</p>
“诗洁小姐，冠溪先生，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下水，这一带水域早些年受过污染，本地人没什么事情基本不下这条河，而我们这些打渔的，也从来不在这一带打渔。”陈伯插了句话道。</p>
众人听后疑惑，一起看了看水面，只见这里的水质极为清澈，不深的地方可以看到水下面的石块，还有一群群的鱼儿在来回游动，怎么都不像受了污染的样子。</p>
李冠溪问道：“陈伯，这里山清水秀，既没有工厂，也没有人烟，就好像没有开发的原始丛林，哪里来的污染？”</p>
“这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当地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你要是不信，我让水生打几条鱼给你看看。”</p>
陈伯说完，向他儿子招了招手，陈水生立刻从驾驶舱里跳下来，去找来一张渔网，撒进水里，开始了捕鱼作业。</p>
这一带水域的鱼儿极多，而且并不怕人，一网撒下去，陈水生轻而易举地就拖上来好几条野生河鱼。</p>
这几条鱼还长得异常肥壮，多是鲶鱼、黄貂鱼之类的东南亞特有鱼种，最大的一条要用脸盆才能装。</p>
陈伯蹲身过去，把这些鱼全部翻转过来察看，看过一遍后，又把这些鱼全部丢回水里，站起身道：“水生，再打一网。”</p>
陈水生听后走向甲板地最顶端，用上了全部的力量，把渔网远远的一抛，等上一小会后，他才把渔网慢慢地收拢。</p>
这一网打下来更是骇人，除了几条肥壮的鲶鱼之外，还打上来一条半人来长、白斑尖嘴、满口利牙的狗鱼。</p>
“哇……”</p>
李冠溪惊讶地说道：“这么大的狗鱼，很少见啊……”又一副见多识广地样子，眉开眼笑地道：“这下咱们有口福了，东南亞的白斑狗鱼，是专门吃小鱼小虾的食肉鱼种，这种鱼的肉质肥美鲜嫩，口感极好，是一种非常好吃的鱼。”</p>
“冠溪先生，这条鱼不能吃。”</p>
陈伯把这条圆滚滚的长体狗鱼用双手端在怀里，走上前道：“你看，应该是污染的原因，这条鱼已经变异了，是个瞎子。”</p>
众人听后一齐去看，果不其然，狗鱼的两只眼睛已经白膜化，根本不像正常的鱼一样有黑眼球和白眼球的分别，看上去一目了然，就只是一片白的。</p>
“早在二十几年前，这里还经常有人过来打渔，那时候我也偶尔过来，但是后来，这里的鱼越来越怪，有时候打出来的鱼根本就不长眼睛，有时候还有两条鱼连在一起的怪鱼，再后来，政府发出通知，这一带的水质受到了污染，这里就没有人来了，岸边本来有个村寨，也搬迁走了。”陈伯走到船边，把抱住的狗鱼丢进了水里。</p>
他弯腰捡起一块抹布，一边擦手，一边继续说道：</p>
“早些年政府一直在查污染的原因，但一直查不出什么名堂，后来就不了了之。我听当地人说起，当地人怀疑，可能有某个境外的研究组织，在这一带洒了病毒，拿这里的人和环境做实验，也有人说这是某种核辐射，辐射污染了这里的环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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