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
黄沙飞舞,狂风呼啸,
一位身穿便身皮甲,头束青巾,肤色麦黄的少年正在沙丘之上艰难跋涉,
少年的背后带着一对貌不惊人的双刀,目光所至,刀柄和刀鞘皆为木质,
但少年每走几里又得反手往背后摸一摸,生怕这两把细长的破刀长蹆跑了似的。
又越过一座小沙丘,前方隐隐可见一片小型绿州,边上还有一间简陋的客栈,
“终于有歇脚的地方了。”少年用沙哑而模糊的嗓音低声说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是很久没喝水,嗓子快要冒烟了,
到客栈中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向小二讨了杯茶,润了润喉咙,又叫了几个包子,少年便打量起了小客栈的环境和屋内的人,
前庭不大,四五个破旧桌子,外加一个柜台便是全部家当,
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个老旧的民房,只不过是大漠中的民房罢了,
少年周遭是七八个赤膊的汉子,看服饰,应该是一伙马贼之流,
为首的一位,虎背熊腰,力壮如牛,声如洪钟,正与另外几人轮着喝酒划拳,侃侃而谈,不亦乐乎,
“嘿嘿,好酒!”那位为首大汉用力一抹嘴边的酒肉残渣,红润的糙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憨笑,
他无意间转头瞥见在一旁独自饮茶的偏痩少年,顿时觉得奇怪,
他向少年吆喝了一句:“喂,小子,一个人?南方来的?”
少年耳朵动了动,但也不理会,自顾自地低头饮着茶,
大汉不爽了,一个酒坛子向少年飞甩而出,嚷了一声:“着!”
谁知少年一个反手扣住了飞来的酒坛子,几滴酒水洒出地面,
“还有半坛,这酒我笑纳了,多谢!”少年晃了晃手中酒坛说道,
为首大汉愣了愣,反应过来道:“哈哈,这酒坛子可不轻呀,好功夫!”
大汉豪爽一笑,起身推开身前的木桌,向少年大步走去。大汉手捧两个宽碗,走至少年身前的座位一把坐下,
“喝一个!”大汉左手手腕一转,一个瓷碗飞出,平稳地落在少年面前,
少年抬了抬头,撩起眼前浅浅的刘海,俊气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微笑,
“来,喝就喝!”少年撸起了袖子,给自己和大汉各自满上一碗,
右手还没放下酒坛,左手便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咕噜咕噜咕噜⋯”
大汉瞪大了双眼,随后道:“还以为是个婆婆麻麻的小公子,看不出来,真爽快!干了!”
大汉也是一碗饮尽,向少年露了露空空如也的碗底,
两人又干了六七个回合,少年仍面不改色,
周遭的马贼纷纷被吸引了过来,连夸少年好酒量,
“小子,敢不敢和我掰个腕子!”为首大汉乘着酒兴说,
又是一碗见底的少年抹了抹嘴,一手放下瓷碗,一手以肘撑桌,立于桌面,
便是掰腕子的架势了,双目如箭直盯着大汉,
“哈哈哈哈哈!”大汉乐了,“果然爽快人!”
周围的马贼见状却纷纷摇头,“不自量力!老黑可是我们中力量最大的,嘿嘿。”一人摇摇晃晃地说道,
大汉手放上桌面的一刹,咚!桌子发出一声闷响,吱吱作响着好像随时都会碎裂似的,
“三,二,一!”
木桌两边的人同时发力,一阵气劲从桌上散开,有的围观者被震得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啪!咔!啪!啪!”隐隐有内部真气猛烈碰撞的声响,
双人一时竟不相上下,青筋暴起的两只手都开始微勯,
“臂力甚好!”大汉吼了一声,只用了五成力的他,突然加上了全身剩余的力量与真气,想要一举拿下,
意外发生了,料想中的一边倒并没有发生,少年的手竟纹丝未动!还隐隐有反扑之力!
大汉惊得冷汗直出,酒都醒了一半,他自认不拼武功单比蛮劲还未逢敌手,今日却…
在四周马贼的惊呼中,
砰!的一声巨响,木桌被传来的强大劲力震得破碎零散,木屑横飞,
半空中交错的双臂几乎在同一时间默契地松开,点到为此,
大汉擦了一把大汗淋漓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手下留情了,这人的样貌和力气完全不符呀。
大汉上前开心地勾住了少年的肩膀,说道:
“认栽了,今天你这个朋友我老黑交定了,以后随时欢迎来我灰石寨做客,谁拦你,报我老黑的名号就行了!对了,还未问少侠大名?”
少年面色如常地回答道:“姓烈,单名一个鹰。”
“烈鹰,好奇怪的名字。”大汉挠了挠头,又道:“我们也该回寨了,江湖再会!这餐我请了!”
交了酒钱和桌钱后,几人与少年拱手而别,
当几人骑马没入沙幕之中时,大汉又回首大喊了一声再会,
风声很大,大汉的声音模糊不清,但少年知道他是在道别,望向客栈门外笑着轻答了一句:“再会。”
小二从后厨探头看见仍在门口呆立的负刀少年,问道:“还不走吗?”
少年回首一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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