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还请高抬贵手。我知道之前我干爹在世的时候得罪了您,我那时也不懂事。但现在我干爹已经去世多年,奴婢也不在皇上身边做事了,王公公的怒火还没消么?”刘瑾沉声道。
王岳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刘瑾的鼻子啐了一口道:“狗崽子,你倒是还记得当年你和你干爹刘顺一起作威作福的事情,倒也不是健忘。你那干爹刘顺当年可没少跟咱家对着干。你这狗崽子仗着他的势,也没少害人。那一年,刘顺诬陷咱家偷库房银子的事情,你难道忘了?你当年才十二岁,便瞎话连篇的在上面公公查问的时候作证。那一次我差点被打死。还好,后来有人给我证明了清白。狗崽子,咱家可是差点被你害了性命呢。”
刘瑾记得此事。想当年自己六岁便进宫当了太监,认了宫中内侍刘顺为父。干爹那时候在宫中资格老,想着上位。跟其他内侍之间争夺内廷的位置。王岳当时便是对手之一。那时候自己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宫中呆着,自然知道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道理。干爹地位越高,自己便也跟着飞黄腾达,所以帮着刘顺出了不少主意,参与了不少次针对王岳等竞争对手的污蔑和攻讦之事。
只可惜,刘顺在即将要升任司礼监太监的时候一命呜呼了,刘瑾一下子没了靠山,之前做的事情也要偿还,别的太监们找了个刘瑾的错处便开始将他往死里整。幸亏刘瑾性子伶俐,当初跟随刘顺侍奉弘治皇帝的时候博得了弘治皇帝的好感。便找了个机会去向皇上求情。弘治皇帝心肠软,便赦免了他。将他调往东宫侍奉太子,刘瑾这才算是脱了险。
王岳此刻旧事重提,刘瑾当然心中惊惧不已。王岳如今贵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捏死自己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之所以至今自己还能活着,完全是王岳没空搭理自己,自己也保持着低调。今日落到他手里,他怎肯罢休。
“王公公,奴婢当年实在不懂事,奴婢也是没办法啊。你知道我干爹他脾气暴躁,他要我做的事我岂敢违背?我若是不听他的话,岂能活命?王公公念在当年我年轻无知的份上,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刘瑾哀求道。
王岳笑道:“呸,现在说这种话。咱家可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只不过,这世上的事自有因果报应,做了坏事自当该受惩罚。罢了,咱家也不跟你磨嘴皮子。你不肯自己打嘴巴子是么?那咱家便叫人帮你。打了嘴巴子,还得问你私闯乾清宫偏殿房舍的目的。是偷东西,还是另有企图,总要问个明白的。咱家可是依着规矩办事,可没故意找你茬儿。”
刘瑾忙道:“王公公,奴婢请您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饶了奴婢。奴婢的命不算什么,奴婢是担心太子殿下会迁怒于公公。”
王岳嗔目怒道:“狗崽子,你拿太子殿下压我?”
刘瑾沉声道:“奴婢岂敢。王公公要惩罚奴婢,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蝼蚁一般。只是奴婢现在侍奉太子,是东宫的人呢。自然不能不考虑太子殿下的面子。奴婢也是为王公公着想。”
王岳冷声道:“刘瑾,你想拿太子殿下来吓唬咱家,咱家可不怕。你今日是犯了规矩的,咱家惩罚你也是天经地义。太子也救不了你。”
一旁的李荣沉声道:“跟这狗东西啰嗦什么?打死便是。太子殿下那里能说什么?太子殿下还能为了这狗东西跟王公公翻脸不成?来人,拖出去打。”
刘瑾将恐吓失效,忙惊惶叫道:“王公公,奴婢知道错了,饶我一回。奴婢知道错了,饶了奴婢,奴婢愿意为王公公效力。从此孝敬尊敬公公。”
李荣啐道:“要你这狗东西孝敬,这宫里想要孝敬王公公的人还少么?想要孝敬王公公的人,未必有那个造化。打他。”
几名太监上前来掀翻刘瑾便往外拖。王岳忽然叫道:“慢着!不用打。”
众人住了手,看着王岳。王岳皱眉思忖着想:今日打刘瑾一顿,倒是出了口恶气。但今日的事情也不能要了他的命,反而得罪了太子。虽然自己并不担心太子朱厚照会对自己如何,毕竟朱厚照这个小小少年自己还并不太在意。但是刘瑾回头必要饶舌,惹得太子不满。
自己也不稀罕刘瑾的效忠。自己权倾内廷,拍马屁的太监成百上千,刘瑾算个屁。自己该抓着今日之事作为把柄,慢慢的羞辱折磨,比打他一顿要更解恨。李荣自是在旁起哄,反正得罪太子的是自己又不是他。自己也不能任他拱火。
“刘瑾,你说要孝敬咱家,咱家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王岳沉声说道。
刘瑾磕头叫道:“奴婢自然说的是真心话。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王岳呵呵笑道:“也不用你发誓。行动证明便是。刘瑾,咱家的靴子上有些脏。你说怎么办?”
王岳缓缓伸出一只脚来,露出沾着不少泥水的靴子来,双目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瑾。刘瑾愣愣的看着王岳,心中愤怒之极。他知道,王岳的意思自然不是要自己给他擦干净,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替他舔干净靴子。这是极大的羞辱。王岳这狗东西完全没拿自己当人。
当然了,在这个宫里,有地位的太监本就没把其他太监当人。他们自己其实也没把自己当人。自己在东宫之中,不也是没把东宫的其他内侍当人么?
靴子翘在那里,微微的抖动着。刘瑾看着那只靴子,舔还是不舔?舔了受辱,不舔今日是躲不过一顿痛殴,搞不好会被打死。而且若是态度对抗,王岳会一直盯着自己,找自己麻烦。
刘瑾很快做出了抉择。他匍匐上前,一把抱住王岳的靴子,张口舔了上去。他有些疯狂的舔着泥水,像是一条狗得到了一根肉骨头一般,舔的津津有味。嘴巴里泥水脏臭难闻,不知王岳之前是不是去过茅房,带着强烈的恶臭。刘瑾忍着肠胃的翻腾,伸着舌头将靴子一口口舔的油光锃亮。
“哈哈哈哈。”王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其他太监也看着刘瑾的丑态大笑。
“王公公,看来今后,您老人家的靴子不用擦了。每天叫刘公公来一次司礼监,靴子便油光锃亮了。哈哈哈。”李荣也哈哈大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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