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佛郎机国水手居然会说大明的话,虽然结结巴巴语调生硬,但是还是能听明白的。
那名叫小翠的女子见状朝着张延龄酒席旁的女子们飞奔过来躲避。
一名个子高大,胡子卷曲的佛郎机国水手冲上前来,口中大叫道:“不许跑,扑答,扑答。回去喝酒,扑答。”
海云楼的妈妈和一名龟公忙上前来拦住。
“息怒息怒,洋大人息怒。到底是怎么了?喝酒喝的好好的,怎么就闹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忙赔笑问道。
“扑答。这个扑答……不听话……。叫她喝酒,她不喝。我们,花了银子的。要怎么,便怎么。不然的,砸了这里。烧了这里。”那佛郎机国水手大声叫道。
“哎呦,洋大人,来这里不是寻开心的么?生这档子气作甚?奴家问问什么情况。小翠,到底怎么了?”**一边赔笑,一边转头向那名叫小翠的女子问道。
小翠躲在一名女子身后,大声道:“他们两个逼着我们喝酒……小莲都被他们灌了一壶了,直接便灌醉了。他们还来灌我……”
那**骂道:“死丫头,灌酒便灌酒,这有什么?喝醉便醉了就是了。你当你是千金小姐么?陪客人不喝酒的么?喝醉了眼一闭,反而什么都不知道了,折腾完便也没事了。又跑什么?”
小翠脸上通红,怒道:“妈妈陪他们喝去,他们……他们往酒壶里撒尿,逼着我们喝。你爱喝这样的酒,你去喝喝看。我们是卖身,可不是当畜生。”
此言一出,众女子一片娇声怒骂之声。
“死红毛鬼,当真不是人。”
“拿咱们当什么了?当母狗么?死变态的东西。”
“这帮红毛鬼没本事,就知道糟践人。逼人喝尿,怎么不去叫他老娘吃屎。”
那**摆手道:“得了,得了,都别骂了。这些洋人都是这副德行,做咱们这一行,不就是得忍气吞声么?小翠,听话,回去陪他们。我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别作践人。”
**陪着笑对那满身酒气的水手道:“我说洋大人,来这里是找乐子的,何必生气?酒自然是要喝的,但是,莫要作践咱们姑娘。喝喝酒,听听曲儿,快活快活,这不是很好么?莫要玩些其他的花样,咱们大明这里不作兴这些折磨人的手段。”
“扑答!我们花了银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不听话,我们,生气。就要砸了这里。烧了这里。”那水手怒道。
张延龄早已经怒火中烧,没想到这帮佛郎机国的水手在广州府里居然如此蛮横。青楼女子虽然低贱,但也不是他们这么作践的。就算玩些变态花样,也得别人同意才成。这些狗东西是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洋大人呐,莫要这样。和和气气的不好么?给奴家一个薄面。要不,那酒……奴家喝好么?”**赔笑作揖道。
“扑答,要她喝。你是什么东西南北?我们今天,偏偏的,要她喝。扑答,臭扑答。”那水手指着小翠大声道。
张延龄皱眉低声问道:“扑答是什么意思?”
“番国的鸟语,骂人的话。骂咱们臭婊子呢。”田田在旁道。
**无奈,只得不住的作揖哀求。那佛郎机国水手一把将**挥了个踉跄,举步上前来,伸出毛茸茸的手便朝着小翠抓去。小翠被他抓住了发髻,尖叫着被他拖着过去,几名女子抓着小翠的手也不敢用力,生恐扯了她头发。
一时间,厅中尖叫声四起,一片大乱。两名水手哈哈哈的大笑,得意之极。
突然间,“砰!”的一声响起,桌上的碗碟酒盅哗啦啦作响。众人惊愕看去,只见张延龄手按在桌上,正怒目而视。
“住手!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大明的土地上如此撒野,谁给你们如此狗胆?谁给你们如此特权。还不放开她。”张延龄厉声喝道。
众人都吓呆了。
**连忙道:“小公子,不关你的事,你莫要管这事儿。爱爱,带着这位公子去后厅去玩耍。小公子,对不住了,吵嚷到你了。还请息怒。”
张延龄喝道:“你这个当妈妈的却不护着她们。再怎么样,她们也是替你挣银子。怎可纵容这帮人如此作践她们?”
**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道:我倒是想,可这些人怎么得罪的起。
高个子水手皱眉瞪着张延龄道:“你是谁?多管闲事?找麻烦吗?”
张延龄喝道:“你管老子是谁,放开她。这位姑娘不愿伺候你,你不可勉强。更不得行凶。这是我大明的地方,你们这些番国人得守规矩。”
“哈哈哈。守规矩?奥利维拉,你听到了么?这个人,教训我们。哈哈哈。”高个子水手大笑起来。
身后那个满脸黄须,个子稍矮一点的水手也大笑起来。
“菲戈,这个人,他要英雄救美。哈哈哈。”
“奥利维拉,好几天没打人了,我身上痒。你呢?”
“我也是,亲爱的菲戈。哈哈哈。”
两个水手旁若无人叽哩哇啦的说话。张延龄虽然听不懂,但却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们听明白了我的话了么?不许在我大明的地方撒野。放了那姑娘。滚出这里。”张延龄喝道。
“小子,你找茬么?我们花了银子的,来这里找乐子,给了银子的,她要陪我们快活。你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那高个子名叫菲戈的水手指着张延龄喝道。
“花了银子便可以作践人么?花了多少银子?”张延龄喝道。
“二十两银子呢,那可是一笔巨款。”菲戈叫道。
“好,银子我替她还给你,这位姑娘我包了。现在陪爷喝酒了。”张延龄将一张银票丢出去。那银票飘落在地上。两个水手别的不认识,银票却还认识,五十两三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菲戈,那是五十两银子呢。这家伙很有钱。也许是个有身份的人。我的伙计要不然,咱们还是别惹他了。”另一名叫奥利维拉的水手叽里咕噜的说道。
“奥利维拉,你就像个胆小的土拨鼠。便是大明的皇帝来,我们也不怕。”菲戈喝道。
“好吧,亲爱的菲戈,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奥利维拉知道菲戈的暴脾气,只得点头道。
“扑答,还银子,也不成。这是规矩,先来,后到。规矩。明白么?”菲戈指着张延龄喝骂道。
“你娘才是扑答,你姐,你妹,你祖宗十八代都是扑答。白皮猪,给脸不要脸是么?”张延龄怒骂道。
“菲戈,这个人,他骂人。骂我们是,白皮猪。”后方的奥利维拉叫了起来。
菲戈瞪着张延龄道:“你是在,骂我们猪猡?”
“没错,白皮猪!你不服?这位小翠姑娘我花银子包了。有本事你出的银子比老子多。我们大明青楼的规矩便是看谁出的银子多。你跟爷拼一拼。”张延龄冷笑道。
菲戈大笑摇着手道:“不不不不,你们的规矩,不成。按照我们的规矩,可以。我们佛郎机的规矩,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不用钱,用决斗。一个死了,另一个赢了,女人归谁。你敢不敢?”
说着话,菲戈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剑来,张延龄见识过,那是西洋剑,击剑比赛用的那种。
这厮居然是要跟自己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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