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梦里出现过的,某个熟悉的腐朽的味道。在那个梦里,我以为见到鸟语花香,到最后发现都是假的。到处都是头戴假花的亡灵,他们微笑着舞动着他们的头颅向我示好。我只是只顾走开,实在无法喜欢他们散发出的气味。不,是讨厌。”
一、
一些不好的低落的沉重的灰岩色画面在我面前出现。
争吵。
深夜的晚自习,天梯上站着四五个女孩儿,铁锈红的斑斑记记好像弄脏了本就不好看的校服。离近点听到她们在争吵,有个女孩在楼梯角低声哭泣,旁边的两个对着另一个姑娘“指指点点”。是抱怨,斥责,讨厌的“指点”,没错,那个姑娘就是我,罪名——不够好。
我不喜欢,我讨厌那个让我千疮百孔的难熬的夜,恨那个弄脏我衣服的红色铁梯子。但是,这竟然是一场盛大华丽表演,喧闹间我不知道被谁推到枪口上。
一号执行官狠狠地推搡我,无所顾忌地拧我手腕,扯我衣服,笑着对其他犯人说“看看,这就是做的不够好的下场!”语言间夹带着讥讽,鄙视,但是她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的
二号是行刑者,利索的上膛,扣下扳机,嘣!
我,呛倒在泥巴混血的大坑里,厚重的刺鼻的腥味从脑袋后面钻出来,围观者惊愕的尿湿裤子。我的确是死了,站在自己尸首边叹息道:好丑的一个洞,脑浆渗出来。
灰蓝色的天盘转两三只秃鹫,叫声穿透的天。然后,两个头蒙着黑色布的大汉汹汹地从人堆儿里撞出一条路。
呲,呲,呲,黏糊糊的沾着血的衣服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摩擦,烂了一块儿,接着我的头撞磕在台阶上。白色的,鲜红色的浆液挂在台阶边沿,顺着下面,滴落。
“啊,原来是我不够好,没有在这个群落中献出生命。对不起?”
“对不起,既然这样,你们也离开吧,因为你们更不美好啊。所以,痛苦的离开吧!”
咕,咕,一群黑色的鸟落在她们头顶。
二、
彼岸花的孢子四处散落,大街小巷,房前屋后都长满了血红色的彼岸花。
在某个生日,收到了某人送来的礼物,一枚落灰的有点生锈的发夹,然后她眯起眼睛,对我笑了笑说“生日快乐!”;初三暑假的傍晚,同几个人走在路上,头戴小花的那个贴近我耳朵告诉我:“你知道吗?你的一个好朋友在对外宣扬你是海子”。“海子”,类似于那种一生极为短暂,但是会为了更好的死去而和很多异性同类接触,交配的物种。因为和男同学打成一片吗?还是因为造谣者没有从我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宝贝”?
传说彼岸花出现的时候,只要是见到它们或者沾染花粉的人就会变成吞噬万物的魔鬼。
在无数个极度深寒且令人绝望的时刻,她们推搡着我,鞭笞我泛黄的皮肤,剪掉了我最珍贵的乌发,丢进火炉里烧的滋滋响。
晚自习课间耳边嗡嗡响,蚊子向姐姐抱怨道自己没吃饱,我竟听得懂这些低劣生物的窃窃私语?
次日,太阳终究还是亮了……
三、
高中生活分成了三个阶段:实验班一年,美术班一年半,外出艺考半年。
在第一段时光里成为了和六月妈妈最密切的人。
六月的妈妈,是我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朋友,我喜欢喊她丫丫。丫丫比我小三个月,个子很小,人也瘦的离谱,我曾想过许多次:如果哪天刮大风了,她会不会被风吹跑?
遇到了家庭之外第二个我想拼命保护的姑娘,我愿成为你的铠甲,同你一起迎接世间所有的美与恶。我们相识相伴九年之久,艰难的时候分食一包干脆面,一碗水,同眠在小土屋檐下的榻上。夏日清凉的夜晚,摘星星问月亮,与暗夜中游走的孤魂野鬼为伴。
生活,总会把最不美好理所应当丢在路上,砸死一群懦弱的行者,又把粗重的缰绳牢牢死死拴在下一波劳工身上。脚脖子,手腕还有脖颈儿上勒出深深的血痕,皮开肉绽,苍蝇在周围乱转。在这场神秘又诡异的刑中跌跌撞撞,你拥我挤,一不小心就会丢掉自己的头颅。
这个和我差不多同岁的女孩在前二十年游走在迷失和自我的选择边缘,看似缺失的母爱其实只是被自己遗忘在在角落里。母亲是个哑人,但是很爱自己的两个女儿,听与她同辈的阿姨说,她年轻时遭受了重大打击才疯了的。傍晚,躺在广场中央打滚,头咚咚地撞在地上,嘴巴里疯言疯语,她的眼睛枯涩,眼皮发粘,身上满是淤青紫块儿,被迫结婚前完好的肌肤退化成了将死之人的模样。
听母亲说她年轻时娇嫩貌美,两把又粗又黑的大辫子人见人夸。被逼着嫁给了年长同自己父亲的老头子,苦难开始了。两个女孩先后降临在不幸中,对于母亲而言,孩子是惟一的寄托,更是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我时常在想:生命,到底是怎样?生活又将会如何?丫头,我会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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