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不管手下的那些兄弟们明白不明白,理解不理解。
反正他就是要这么一个仪式玩一玩。
这种小事,兄弟们当然要扎起!
只有大明朝那些降臣们,一个个认真无比。
这可是登基大典,所有礼仪一点也不能够丝毫马虎。
让这些大臣们傻眼的是,昨天才登基的大顺皇帝,第二天就抛弃了他们。
率领一支七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向着南边去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这些大臣们,立刻宣布:京师光复。
然后就是向远在山海关的崇祯发出奏折。
请皇上回宫!
闯王来京的时候,实际也只有七万人马。
只是当时那七万人中间,精锐士兵占了五万。
如今这七万人中间,马夫占了多半。
这些马夫,人人牵着五匹马或者骡子。
这些骡马背上,驮着的就是一块一块跟马鞍一个形状的银板。
一块银板几百斤,完美地贴合在骡马背上。
外面再用麻布蒙上,一点也发现不了。
只有那些细心人,才能够看出这些骡马空着身子走路,竟然也是沉重无比。
七千五百万两银子,就用这样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闯王的队伍,一起向西安退去。
有了这些骡马的拖累,闯王第一天只走了六十里。
不过闯王并不急,现在整个京师周边全是他的人马。
安全得很,自己有这么多的人马,寻常那些几百、上千人的土匪也不敢打这支队伍的主意。
元峥不知道这些,还是按照闯王的队伍,每天一百二十里计算着他们的行程。
五月初一。
已经休整好了的大军,在元峥的带领下,快速向着保定冲过去。
今天是五月初一,三月二十日的时候,崇祯已经从京城逃走。
闯王派门前来攻占保定。
三月十三日,保定城破。
因为保定城没有望几而降,占了城池之后。
还被屠城一日。
元峥压着队伍速度,下午三点的时候赶到保定。
看见城门大开,根本没有几个人行走。
元峥高兴起来,立刻带着队伍开始冲锋。
城门处的大顺士兵,见到远处尘土满天飞。
最初认为是自家队伍,现在这个时候,方圆几百里都是大顺军的地盘。
想来不会再有敌人。
他们没有想到,突然冲出一支打着大明旗帜的队伍。
看清了旗帜的这些士兵,想到要关闭城门。
被元峥在马上一箭一个,把那些试图关门的士兵射杀。
三千铁骑,飞快地冲进保定城。
直朝保定总统府冲过去。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万步兵,冲进保定城后。
立刻流水一样向着其他三个城门涌去。
元峥他们冲进去的是北门,一队队步兵就在城内下马。
列队就向城墙上面冲去。
城墙上面守城的那些大顺士兵,这几日里面,正在庆祝闯王登基。
守城士兵原本就不多,有资格,有战斗力的老兵都找理由在城里玩耍。
这些守城的士兵,全是新加入的流民和原先的那些官兵。
如今见到一队队的骑兵进城,前军已经冲进城里好长时间了。
后面还有看不到头的骑兵源源不断地向城里冲来。
这些士兵们赶紧放下武器,悄悄溜下城墙。
刘芳亮刚刚收到有明军来袭击的消息。
还在总兵府里面,跟手下兄弟个饮酒作乐的这个大顺保定总兵。
看着正在歌舞的一群舞女,心不在焉地问道:“看清楚了?”
前来禀告的士兵突然就有些拿不准了。
刚刚自己也只是远远地看到一眼。
方圆几百里,除了大顺军,可是没有一支其他队伍的了。
就连那些山贼们,也早就投靠过来。
如今整个京师地面,可全是大顺的天下。
想到这里,他唯唯诺诺有些不敢说话了。
刘芳亮心中高兴,并不以意,吩咐:“喝一杯酒,再去好好看看。”
正在这个时候,听见前面传来怒喝声,打斗声。
刘芳亮大怒:“今天都要跟我做对吗?”
起身拨剑,向着外面走出去。
人还没有从总兵府里面走出来,就被堵住。
看着前面一队队的士兵,正向着总兵府各个地方冲去的刘芳亮。
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大明朝的士兵啊!
条件反射地就抽出佩剑,试图反抗。
那些刚刚才冲进来的步兵,一路上都被不少人反抗。
见到这个人也是如此,什么也不说。
什么也不问,按照这些日子训练的法子。
一拥而上,拿着两只长枪的士兵大喝一声:“杀!”
一个突刺,两枝枪向着刘芳亮的胸口而去。
一个拿着刀的士兵,小心防备。头顶上的铁帽子,也没有取下来。
前些日子里,这种帽子可是让他们尝到了不少甜头。
刘芳亮手里的长剑一挥,拨开刺来的两杆长枪。
这两个士兵好大力气,刘芳亮心里暗想。
身体一晃就要前冲,对面的两个士兵又是一声大喝:“杀!”
那两枝长枪再次刺到。
刚刚向前进了一步的刘芳亮,吓了一大跳,这两枪来得也太快了些。
他根本不知道,对面这些士兵们,每天都要练这样的刺杀一千次。
陈三的传说在山海关里面不是什么稀奇事,那些有想法的官兵,都把他的训练强度原封不动地拿来在用了。
刘芳亮不得不收了向前冲的步子,大步向后退。
手里的长剑再次格挡,这一次大力传来,他向后退的步子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乘他病!要他命!
两个长枪手,大踏步向前,口中再次大喝:“杀!”
两枪向着站立不稳的刘芳亮刺杀下去。
眼看着刘芳亮就要死在枪下。
这时候从他身后伸出一枝长枪,一格。
格开这两枪,顺势一挑,想要把这两枪挑开。
没有想到,这格开了,却没有挑开。
对面的两个枪手,再次大喝一声:“杀!”
又是踏步向前,手上的长枪借着这踏步的力量,再次刺出来。
不过这回是一枪刺向刚刚出现的那个救了刘芳亮的人。
一枪继续向着刘芳亮刺下去。
一路踩踏的刘芳亮终于站立不稳,一跤跌倒。
那枝像毒蛇一样跟着他的长枪,一下子钉在他的背上。
另外一个一直没有动手的刀手,这个时候突然大喝一声:“杀!”
脚下连续两个踏步上前,正爬在地上挣扎的刘芳亮只觉得颈子一凉。
天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杀”声了。
那位刚刚得手的枪手,手里的长枪一挺“杀!”
现在那位刚才出手救人的,也明白过来,这些士兵每出一枪,都会喊上一声杀!
他是刘芳亮的亲兵头子,被赐姓刘,就做刘大。
刘芳亮手下有他最信任的十三个亲兵。
他们分别从刘大到刘十三。
刚刚他们都在里面喝酒。
匆匆忙忙出来的时候,手上没带兵器。
见到主子跟人交上手了,这才反身回去拿了一条枪就出来。
没有想到,才两个照面,主子就死在这普通一兵手里。
让刘大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会过不少三山五岳的朋友。
竟然在这两个普通士兵手里讨不了好。
在他身后接连窜出十二个大汉出来。
这些汉子从刘二到刘十三,一个个刚刚拿着武器冲出园门。
就看见刘芳亮的脑袋已经跟身体分家了,滚在地上,根本没有士兵去抢功。
刚刚外面只有几个官兵的,现在也涌进来在群士兵。
那些士兵进来之后,一声不吭,向着他们这群人冲过来。
唯一只在出枪的时候才会大喊一声:“杀!”
这一声杀,气势十足。
使人胆寒!
刚刚那个砍下刘芳亮脑袋的那个刀手,又退回去,静静站在两个枪手后面。
那个才一枪刺翻了刘芳亮的枪手,这个时候又踏步上前,配合着第一个枪手的那声喊,也是一枪向着刘大刺过去。
刘大大喊一声,手里长枪舞动,枪头寒光闪闪,枪缨被舞出来一朵红花。
盆那么大的红花,花蕊当中一点寒光,向着第一个枪手刺过去。
那个枪手根本不理会刺过来这威力十足一枪。
只管大喊一声:“杀!”
脚下不退反进,又是一个踏步向前。
胸口迎着寒光闪闪的枪尖撞上去,刘大大惊失色!
武艺再高,也怕菜刀!这人明显是一心寻死,自己这一枪能够刺进他的胸口。
他这一枪也一定能够刺伤自己。
这个士兵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用一命换一伤,刘大清楚:自己伤了,立刻就会被这位士兵边上的战友给刺死。
正在这个时候,边上一刀寒光闪过,一柄大刀砸在刘大的枪尖上面。
两道寒光各奔东西。
刘大的枪尖从那个一心寻死的士兵身边掠过去。
现在刘大不用犹豫了,立刻向后就退。
大踏步的后退。
对面的三个士兵,却是如影随形跟着他大踏步的进。
刘大只退了十几步,就再也无法后退了。
在他后面是台阶,这样退下去,虽然是步步高升,却是直接升天的节奏。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兄弟们也上来了。
十三兄弟,齐心向着前面这些士兵冲过来。
刘大赶紧吩咐:“不要恋战,冲出去!”
主子已经死了,他们再呆在这里,只是找死。
就算是能够杀死院子里面的这些士兵又如何。
刘大可是看见了,外面人影绰绰,不知道多少士兵进来。
他们如果不能够早点冲出这总兵府,怕是只有交待在这里了。
乘着兄弟们努力向前的功夫,刘大想要转身到后面去找找退路。
没有想到对面那么三个士兵,竟然死心眼地只盯着他。
刚刚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那个士兵,口中大喊一声“杀!”
脚下步子一踏地,手上的长枪如同毒蛇出洞。
两只长枪,径直向着刘大胸膛袭来,没奈何。
刘大只能够息了心下的所有想法,耐心跟这三个不识好歹的小兵作战。
刘大认真起来,他自己都怕。
手里的长枪抖动,如同神龙一般,见头不风尾。
每每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只是面前这三个小兵,总是不管不顾,枪枪不离自己胸口。
对他们自己的胸口却是看都不看。
但是,每每刘大的枪尖就要建功的时候,那个一直不曾进攻的士兵,手里的大刀总是能够及时地砍出来。
双方来往十几招,刘大招式精妙,却是处在下风。
他放不开手脚。
十几招过后,刘大已经明白了,人家这三个人组在一起,就是一个阵法。
两个长枪手主攻,一个刀手主守。
三人这么一来,自己根本占不了便宜,也无法把他们击溃。
如果拼死一博,他倒是有把握杀死三人中间任意一个。
只是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么一个小兵性命,他怎么也不愿意。
这个时候,刘大只能够静下心来,等候一个兄弟过来帮忙。
只要有一个兄弟上来,稍稍把对面的节奏打乱一下子。
自己就有把握瞬间击杀一个,然后剩下的两个就根本不是自己对手了。
想法很美好,只是他匆忙间看看身边,冲出来的兄弟们,有些已经痛苦地倒在地上。
惨叫声刚刚响起,立刻又停了下来。
那些枪手一枪刺中后,就向下一个目标冲去,
那个主守的刀手,却是路过的时候,顺手一刀。
又准又狠,一刀下去,就把脑袋砍下来。
当然就发不出来惨叫声了。
刘大现在决定拼命也要后退了。
想法一起,身体立刻就有了行动。
他的长枪一摆,如同一条巨龙,横在那个三个士兵身体前面。
然后刘大扔出长枪,直奔那个一直用命来拼的小兵。
既然你一直拼命,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刘大如此想着,长枪出手,身体一转向后就跑。
一步迈出,他看着突然从胸口冒出来的枪尖,不敢相信地尖叫起来:“不!”
这个时候,第二根枪尖从他胸膛另一个位置透出来。
现在他边呼喊声也发不出来了。
他刚刚那最后一枪,被那个刀手一刀砸开,余力未尽,颤威威地插入花园里面的泥土里,枪尾巴还在不停地颤动。
这队士兵,配合着清理完毕院子里面的这十三个亲兵。
迅速向院子里面冲去。
刘芳文是刘芳亮本家兄弟,今天他正在城墙上面巡逻的时候。
突然发现城里面一队队的骑兵迅速飞奔。
这是那个将领的队伍,这样子也跑得太野了。
一点也不顾忌城里的那些百姓。
心中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发直:那些旗帜!
那些旗帜怎么不是大顺朝的样式,明显的大明官兵旗帜。
这个发现,吓了刘芳文一跳!
这保定城周围三百里,都没有一个官兵的队伍了。
这支队伍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刘芳文只是这么想了一会儿,立刻又反映过来:敌袭!敌袭!
他在城墙上面大声喊叫起来。
推攘着手下士兵们守城。
只是城上的红衣大炮,是固定向着城外的的。
根本无法转头过来。
城外一片静寂,没有一个人出现。
那些扛着旗帜在城里飞奔的士兵,他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
这些人已经进城了!
一个还呆在城墙上的士兵说道。
远处已经有士兵扔掉刀枪,跑下城墙。
大家都是跑习惯了的流冠,他们这种行为是想要做什么。
刘芳文心里清楚的很:这些人就是想要跑下城墙,手里没有刀枪,混入百姓当中,说自己是百姓。
这是很容易混过去的。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北方到处都是各地的流民。
自个地方口音的人都有,真正的流民和大顺兵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实际上很多大顺兵,不就是流民吗?
反正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自己是大顺兵的标志。
身上的衣服,还是五颜六色的,各穿各的。
也没有什么统一的衣服什么。
刘芳文能够在城墙上面发现城里的动静。
那些士兵们也能够看得到。
只是他们看到城里到处都是官兵的旗帜和骑兵冲进来的时候。
那些士兵们就开始动作了。
刘芳文赶紧阻止,大声喝斥:你们到哪里去,还不快些回来。?
没有一个士兵理会,这些士兵们,受到远处那些人的启发,也开始逃跑。
刘芳文跟着自己的堂兄弟刘芳亮,这些日子过得幸福极了。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各个院、各个楼、各种园子。
现在都是随便去逛,去玩。
前些日子里面,他还配合着追赃纳粮,可是发了一笔大财。
现在腰间还缠着五百多两金子呢。
按按腰间的金子,刘芳文不再犹豫。
跟着那些士兵们一样,
扔掉手里的武器,又脱掉身上的铠甲。
看看身上穿着的绸缎袍子,心里有些不安。
抓住一个士兵说道:“给你一两金子,我们换身衣服。”
这样的要求,在那个士兵眼里,简直傻子一样。
他没有说话,动作迅速地脱下自己身上的麻布直襟。
扔到刘芳文手里。
又把刘芳文的绸缎袍子穿好,这才伸出手来。
“一两金子!”
刘芳文伸手从腰间的褡裢里面,掏摸出来一块金子。
大约试了试:一两金子!
那个士兵收了金子,眼睛盯着腰间鼓鼓的刘芳文。
眼神里面充满了贪婪。
刘芳文也中是好相与的,眼睛一轮,冷笑着:“想要打架?”
那个士兵,吓了一跳,回头就跑。
“小样!这个的胆子,也敢动心。”
刘芳文收了手里的刀,大步向城墙下面走去。
他在城里已经有了宅子,虽然比不上总兵府那么大。
却也是五间三进的大房子。
是他在屠城的时候,把原主那家老小杀了,只留下一个说是丫环的女子。
那女子娇娇弱弱的,刘芳文一眼就看中了她。
整个房屋里面,就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原本刘芳文是想跟她做一阵露水夫妻的。
没有想到在这保定城里,他们已经呆了一个月。
一直也没有让他们转移到别处去。
刘芳文的小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下来了。
为了照顾那个女子,他还请了一个老妈子,两个小丫环照顾这个叫做春燕的女人。
现在已经是他的老婆了。
刘芳文这是要回家去,把老婆带上再跑。
顺着街角走,一路上刘芳文遇到过两批骑兵路过。
这些骑兵口中都在喊着:关好门户,不得收纳贼人。
在这街道上面,看见有人行走,也没有人上前盘问。
他走回家里的时候,春燕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打探着。
看着她那小小的脑袋,看到自己时候的惊喜神情。
刘芳文心里感动极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面,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像她这么关心过自己,
今天城里面这么乱,一个小女子,竟然还敢不顾外面大军命令。
还能够悄悄在外面查看自己的消息。
刘芳文闪身进门,赶紧把大门关上,又用了一块石头堵住。
这才回头对着脸色发白的春燕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这个时候还敢在外面打探消息。没有听到那些人在喊吗:关好门户。”
春燕脸上神情慌张:“我这也是担心你,怕你回来进不了门。”
刘芳文笑了,一把抱着这个娇弱女人:“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这么久的路都走下来了,还怕这一点点的事情。”
春燕从丫环手里端来一杯茶:“官人渴了,喝一口茶,解解渴。”
刘芳文这一路跑回来,到确是渴了。
手里接过来,只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把茶杯递回去:“今天这茶,有些苦。”
春燕赶紧说道:“想是这小妮子,把茶叶放多了。”
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接过茶杯的手下还有些轻轻颤抖。
刘芳文笑道:“娘子!心里害怕,就不用到门外接我的。
我从陕西打到京师,这一路上遇到过无数的难关,从来没有怕过。
今日大明官兵进城,明日闯王又来,这都不算啥。
我现在有钱了,也不想再跟着堂兄继续跑了。
我们就在这保定安定下来,你说好不好!”
这话说完,突然按着肚子,皱着眉头:“今日怎么的了?肚子有些疼!”
春燕赶紧退后一步,看着他:“晌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紧张得有些发抖,刘芳文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只是捂着肚子:“不行!痛的更狠些了,我要去茅房一趟。”
刚刚站起身子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出堂屋,一跤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嘴里只是喊疼!
春燕这个时候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冷冷看着他。
脸上神情还有些白,却是再也不发抖了。
刘芳文喊道:“娘子!我肚子疼得厉害,快去喊医生来。”
春燕冷笑着:“医生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刘芳文心里隐约有一个念头,他不敢那么想。
问道:“不管了,娘子只管请来!”
春燕冷笑道:“这茶里是我下的庇霜,医生来也救不了你。”
这个时候,刘家请的二个丫头和那个老妈子都在院子里面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芳文。
刘芳文强忍着痛苦:“娘子!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的还要下毒害我?”
春燕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闯进来,杀了我的爹爹、妈妈。
杀了我的哥哥、弟弟,你我这间这仇不共戴天。
这是你对我的好?”
刘芳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可是,你,你不是这家的丫头吗?
不是说这家一直虐待你吗?”
春燕冷笑着:“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会放过我?
你会吃我递上来的茶?”
刘芳文对着站在院子里面的三个人喊道:“你们谁去帮我叫医生来,我出十两金子。”
说话间挣扎着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元宝出来。
院子里面站着的三个人,都没有动。
“你们嫌少?我这里还有,倒在地上的刘芳文挣扎着继续向外面取金子。”
春燕说话了:“你只有金子,怎么不问问她们的亲人在哪儿?”
“张二丫的哥哥死在你们入城那天,
王婆的丈夫、儿子都死在你们屠城的时候。
杨小丫的爹爹、妈妈在家里被你们的人杀死。
家里的东西被抢光了。
她们只恨你死得慢,还想要去请医生。”
刘芳文肚子里面疼得更狠些了。
大声嚎叫起来,这下子终于把屋子里面的四个女人吓住了。
到底是王婆人老胆子大,从里屋拖了一床被,盖在刘芳文身上。
死死捂在他的脑袋上,这样刘芳文的嚎叫声,变得闷了起来。
再也传不出院子了。
四个女人一起动手,按手按脚。
也不知道按了多久,一个个按得脚粑手软,感觉下面按着的这个人不再挣扎。
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了手。
王婆大着胆子,掀开被子,看着被子下面的这个人,口鼻流血,脸色狰狞。
全都吓了一跳。
王婆说道:“这个人死在这里不好,应该把他扔出门去。”
王婆小心打了水,把刘芳文口鼻间的血迹洗了。
这才小心解下刘芳文腰间的褡裢,打开一看成,里面全是一颗颗的金元宝。
春燕虽然只有十五岁,却是一个懂事的,当场就把这些金子平均分成了四份。
在场的四个女人一人一份。
让她们悄悄藏好!
四个女人这才抬手抬脚,悄悄打开院门,看着外面没有人,把他抬出门外,扔到大街上就赶紧回来。
元峥率领队伍从北门进,直接冲到南门,指挥着封闭城门。
后面的队伍迅速冲到其它两个城门,用最快速度把东门、西门全部被关了起来。
整个城里,从现在开始,准进不准出。
一万多官后在城里呼喊:“奉大明崇祯皇帝诏,当朝宰相、兵马大元帅,率领军光复保定。
保定城所有百姓,关门闭户,不得收纳贼人。
所有闯王官兵,放下武器不杀!”
元峥派出斥候远远的跑出去打探消息。
特别派出一支队伍在离保定二十里的地方驻扎,专门拦截北上的行人,商旅。
他要保证保定已经易主的消息,不被传出去。
整个保定城里的百姓,除了不能够出城,其它任何事情都可以做的。
元峥手的士兵们,除了一部分在城墙上面巡逻。
其余的士兵们就在保定城里面住下来。
整个城墙上面的旗帜,全都没有更换,还是刘芳亮的旗帜。
五月初二,元峥的骑兵已经打探到一百里外去了。
还是没有闯王队伍的消息。
到是听到有从京师出来的人在说:闯王的兵马现在向这个方向行进。
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这些从京师出来的人,进了保定城,就再也不准走了。
全部被留在城里面。
五月初三,闯王出京的消息更多,可是那些斥候们还是没有能够亲眼见到。
到是见到了唐通率领大军的先锋。
五月初四,唐通带着七万官兵进了保定。
元峥终于放心了。
这天他的斥候队伍终于见到了闯王的先锋队伍。
他们这一队远远打探,闯王这次出行的队伍,迤逦而行,最后面的队伍在五十里外。
元峥知道这种情况,立刻开始布置起来。
这一次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些载着银子的骡马队。
这支骡马队就在闯王队伍的中间,它的前后都大军守护。
这可跟平时大军行动时候,辎重队伍总是在最后不一样。
元峥指着这些天,自己带着左左、右右、罗斯她们出去亲自查看后。
由左左、右右画出来的地图说道:“闯王的队伍从北面来,我们在这里守着,并不能够拦住他们。
我想要在城里留一支队伍,其余队伍在城外这些地方埋伏起来。
等到城里大军冲散闯王队伍后,埋伏的三支队伍这才发起攻击。
记住:这一次我们不要放跑了一匹马。
那些人可以放走,骡马是一匹也能够放走。”
唐通想了想:“要是不放骡马走,只有在地上拉起绊马索就是。”
元峥赞赏地说道:“这主意好,我们沿着这一条线,好挖的地方,就挖宽一百米的陷马坑。
不好挖的地方,就设五道绊马索,无论如何不能够让一匹马跑出去。”
这个时候,元峥手下的这些将军们还不知道,那些骡马背上有银子。
这个包围的面积太大了,五十里长度,这得多大工程啊。
元峥指着地图对陈三说道:你带着本部二万人马在这个地方埋伏,等到闯王后队过去五里。
立刻冲出来,截断他们退回京城的后路。
若是步兵要逃就放过,骑兵用绊马索和陷马坑拦住。
又给唐通安排:“你带着二万步兵,东边在山林间埋伏,闯王溃兵若是逃来。
只全军尽出,只管不放他们的骡马走出去就好。
若是那些步兵,放他逃走也是无妨。”
对另外一员将领杨勇说道:“你率领一支两万兵马,在西边埋伏,跟他们两人一样,尽量多挖陷马坑,设绊马绳。
务必不放过一匹骡马跑出去。”
最后他说道:陈兴带着三千骑兵和二万兵马,跟着我。
从正面破敌,我们要一次打穿敌人阵势,直接插入中军去。
把闯王保护在中间的那些骡马抢回来。
安排已定,各支队伍悄悄出城,元峥对北上的各条道路,管控得更加严格了。
一直等到五月初七,闯王的先锋才抵达保定城外。
这些人根本没有想到保定城现在已经易主。
他们抵达的时候,城门大开,毫无防备。
冲在最前面的队伍,刚刚进城发现这保定城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条长长的甬道,足足有四百步的样子。
甬道其实不高,骑在马上都能够看到两边的房屋。
只是整个通道里面,空无一人。
这些冲进城里的人,心里有些发虚,打马向前,试图快些冲出这条通道。
堪堪冲到通道头的时候,元峥提刀拍马,带着三千骑兵冲了出来。
元峥一柄大刀,威猛无比,这条通道完全就是为他大刀能够控制的宽度定做的。
一柄大刀在前面直推,城墙上面埋伏的士兵,也开始发动,火炮轰鸣,弓箭蝗虫一样飞了出去。
元峥冲出去的速度非常快,冲进城里的那些大顺骑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已经被元峥一路横推,冲出了保定城,径直接向着闯王中军直接冲出去。
一队队的步兵,也跟在骑兵后面,跑出城。
就在城外列阵,缓缓向完全没有准备的闯王队伍压上去。
闯王前锋的这支骑兵原本就是剩下的精锐了,被元峥这一波横推,一下子把这些人给打怕了。
他们都是打习惯了顺风仗,如果是顺风仗,这些骑兵是越打越勇,现在这样一上来就被人砍瓜切菜一样大杀一通。
这些骑兵们立刻祭起了老传统,见势头不好,马上绕开城门,向着两边跑去。
元峥带着这三千铁骑,击溃了闯王前锋开路的骑兵,并没有紧追不舍。
他们只是一直向着北边冲下去。
刚刚出城的步兵们,稳步向前压缩空间。
走在中军的闯王,刚刚听到传令兵传来官兵在保定城里设下埋伏,前军尽墨的时候。
就看见队伍前头翻翻滚滚,好多士兵纷纷向后面跑回来。
闯王心头大怒:拨刀向前,亲自挥刀斩掉几颗逃兵的人头,他手下的那些亲兵。
也跟他一样,纵马在这些逃回来的队伍里面冲杀。
不管怎么说,这一阵冲杀,那些逃兵不敢再逃了。
前面元峥已经带着队伍冲进来了。
一面冲,还一面在大喊:“缴枪不杀!”
“放下武器不杀!”
那些向打不过,后退又被砍的大顺士兵们,终于找到一条生路。
许多士兵,在元峥到来之前,悄悄把武器扔在地上。
果然这支骑兵冲过来后,见到他们手里没有武器,高高挥舞的马刀,都没有砍下来。
那些士兵悄悄挤在一起,让出一条大路来。
元峥通过的时候,还很顺利。
闯王看着刚才还在远处飘扬的官兵旗帜,眨眼之间,就近了许多。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面旗帜离自己就不到五百步了。
元峥看着前面的闯字旗,立刻调整了一下方向。
径直朝着闯王中军冲过来。
闯王向前面一指,护卫他的三百精锐中间,跑出去一百骑。
这些人直接向对面旗帜冲过去。
元峥一手黑刀,一手长枪,左右开弓,正杀得起劲。
眼见着前面冲出来的这支小队骑兵,队形整齐划一,那些人身上穿着的盔甲鲜亮。
明显是一支精锐。
当下也不犹豫,直接迎着这支队伍就上。
左左、右右向着冲在前面的几个人就开枪。
今天跟往日不同,元峥对她们几个是说得明白。
今天他就是来抢银子的。
只要有了这些银子,子弹是一定能够做得出来的。
既然这样,她们三个今天把所有的弹药全带上来了。
罗斯跟在左左、右右身后,一样向着前面开火。
冲在最前面的闯王亲卫,只听到连珠炮响。
正在冲锋的时候,就觉得额头一痛。
立刻就栽下马去。
元峥一真就是这么告诉左左、右右的,有把握的情况下,打人就要打额头。
额头中弹的人,立刻就死,根本不会再有说一个字的机会。
罗斯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人,枪法也是精准无比。
闯王手下这一百骑兵,还没有跟元峥短兵相接,就已经倒下三十几个。
双方接触的时候,元峥一抢一个,枪枪都是刺在额头正中。
大刀又是另一种砍法,黑刀锋利无比,无论什么人,什么武器,遇到黑刀加上元峥的大力。
都没有一合之力。
对面的那些人,不是被一刀砍下身子,就是被元峥一刀连人带武器一起砍断。
闯王听到远处传来清脆的鞭炮声,一声一声很有节奏感。
他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只是看见对面冲在最前的是崇祯新任命的那个宰相、兵马大元帅元峥。
上回在一片石的时候,远远地他已经见过这个狠人,和跟在他左右的两个女人。
今天再次见到的时候,就要近得多了。
也发现这个人越发狠起来,他身边的女人也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三个女人手里都拿着一铳,那铳明显跟自己以前见过的不一样。
从那铳里面,不停地打出子弹出来。
却没有见到她们装药和装弹。
这是什么样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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