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被关押在一间干净的单人牢房,抱着个大鸡腿啃得正香,
这是郑冲特意安排给他的加餐,就是为了让特派使看到优渥的生活,
一个在牢里都能在吃大喝的人自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郑冲的目的,就要让刘福的特殊待遇引起两位特使的反感,
但是没想到大舅哥冲动过头了,竟直接对刘福动了刀子。
到现在郑冲还以为是白波见白涛重伤,失去了理智,
他太清楚白波那个疯子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所以在事先安排劫狱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变故,
心中早有应对之策,倒也并不是很惊慌,
只是他之前想让刘福引起特派使反感的安排就显得是心虚的表现了。
仿佛成了一种保护不利的补偿,
特派使下了牢房后只是看了一眼,眼见刘福确实安好便退了出去,
只是反复叮嘱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他。
刘福对此事一无所觉,反而胃口相当不错。
虽说刚才有人来劫过狱,还动了刀子见红,
但他深信邪不胜正,所以在面对匪人时,他一直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模样,
着实震撼了匪徒,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当时那个作势要砍杀他的乌贼帮帮众,差点气得骂娘,
狂骂这个大傻子躲都不知躲一下,还伸着脖子等着挨砍,
见过傻的,没见过傻成这德性的。
幸好余秀儿发现了情况不对,及时飞过来一个狱卒挡在了侯福身前,
帮众这才赶紧改砍为捅,将狱卒扎了一刀,
心里暗骂:现在应该就是这辈子最傻逼的时候了吧……
随后余秀儿发布了撤退的信号,大家伙一哄而散,
但是有一人在撤退的途中一头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
没有跟上其他人撤退的脚步。
眼看侯福无恙,众人都放心了,
之后便把目光聚焦到那个未逃脱的海盗身上,
郑冲吩咐手下道:
“去,把抓到的那个海寇带过来,到底是哪帮海寇,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劫县牢?”
狱卒领命,少顷便押着一人过来,独眼残手。
等看清此人样貌,郑冲吓得没当场晕撅过去,
万万想不到,被抓住的人竟然是妹夫白涛,这怎么可能?
白波一向维护弟、妹两人,怎么可能会把白涛留在这里,
海寇,还是劫过县牢的海寇,被抓住了,哪里还有活路?
郑冲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脸色难看至极,
白涛身为里长,又是郑冲的妹夫,县衙中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
这案子本就是他和侯垚、侯福父子的恩怨,
他这一出现,简直就是不打自招,还用问吗?
被人群逼视的白涛此时脑子里也是完全懵逼状态,
刚才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帮里派了十个好手带他一起冲进了牢房,
就是撤退的时候不知道谁推了他一把,
这才导致他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狱卒绑了起来,三魂都要吓出来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看清郑冲的脸,顿时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妹夫,救我……。”
当着众长官的面,郑冲自是不能徇私枉法只能喝问:
“住口,谁是你妹夫?你好大的胆,竟敢私通海寇劫县牢,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话里其实已经在暗示白涛,这是死罪,万万不能认罪。
如果是心智正常的话,白涛自是没有那么蠢,可是此时他已经被吓得人都傻掉了,
当即就下意识的叫道:
“明明在黑鱼岛上就说好了李二狗留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会把我留下……。”
此话一出口,郑冲便呆惹木鸡,心里知道白涛完了,自己也要完蛋了,全完了,
这已经是主动招认了,他真的跟那群海寇是一伙的,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任宏才一脸铁青,顿时大怒道:
“来人,白涛私通黑鱼岛海寇暂且收监,郑冲是其妹夫也难脱嫌疑,脱去官服一并收监,
另外立刻释放刘福不得有误。”
“是”
几个差役上前领命而去。
任宏才转身面对两位特使,一脸歉意地道:
“实在抱歉了,让两位辛苦了这一趟,现在真相总算清楚了,侯垚私通海寇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都是这白涛贼喊捉贼的把戏,麻烦二位回去转告知州大人,下官已经调查清楚了。”
“此案既然已经清楚,那我二人也就不必再跑了,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便先回驿馆歇息,明日一早便动身回返了。”
“唉,现在天色尚早,下官预备了些娱兴节目……。”
就在任宏才领着大票人马呼啸而去后不久,一条条矫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县牢外。
谁都没有想到海盗们竟敢去而复返,全无防备之下,再次被攻破了县衙大牢。
此时白涛本已经心如死灰,
现在看到他们回来,顿时喜出望外,急得大呼:
“嫂子,军师,救我……,快救救我……。”
听到他的呼救声,海盗们果然把他救了出去,
郑冲也急得大叫:
“还有我,一并带上我走啊。”
可是海盗们对他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压根就没人鸟他。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涛被人救走,
而留下来的他,只能等待着法律的严惩。
……
海边的一艘小乌尾船上,白涛还没从刚才劫监时大杀四方的刺激中恢复过来,
跟着众海盗们吹牛打屁快活得很,但是慢慢的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艘船的方向似乎,不是往黑鱼岛的方向在前进,
他心里有些害怕,就忍不住问了问身边的海贼李二狗:
“李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我怎么觉着好像方向不对?”
李二狗大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儿不对?咱们现在当然是要回岛上啊。”
白涛奇怪道:
“可是我记得黑鱼岛不是这个方向啊。”
李二狗故作一脸惊讶道:
“无端端的去黑鱼岛干什么?”
白涛一脸诧异道:
“你不是说要回去吗?回去不就是回黑鱼岛吗?”
李二狗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周围其他海盗帮众也都一齐大笑,
笑得惊天动地,笑得白涛心里发毛。
“你……你们笑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白涛一脸困惑的表情逗得众海贼们笑得都要直不起腰来了,
好半晌李二狗才总算止住了笑声,拍了拍白涛的肩膀道:
“白涛啊白涛,你可真是要逗死我了,谁告诉你咱们家是黑鱼岛了?”
白涛此时终于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一丝不对劲,
慌忙跑去找站在船头的二当家:
“二……二当家,他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蒋弘此时哪里还敢搭理白涛,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李二狗道:
“李哥,您看这人太糊涂,小的该不该提醒一下他?”
李二狗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好提醒的,反正回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傻蛋也挺好玩,看你让咱们这么乐呵的面子上,我就不打你了。
等帮主和公子他们回来再决定处置你吧。”
白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弘:
“二当家,你干嘛对个小喽啰这么客气?
你这样,我大哥知道了还不要杀了你啊?”
蒋弘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先叫你大哥活过来再说吧,
还有,我早就不是海马帮的二当家了,你不要乱叫啊,小心我揍你。”
说完头也不回头地走了,只留下白涛独站船头,任风中凌乱。
……
侯垚得知刘福已经被释放后便带着母亲回家,
来的时候两人一人一个小包袱,回去的时候雇了三辆牛车才把东西装完,
一车是周玉买的衣服杂物,另一车则是侯垚买的药材。
买药材的理由是侯福吃了这么久的牢饭肯定是受苦,
所以要多买些药材滋补一下,但实际上是为了掩人耳目,
侯垚真正需要的是硝石和硫磺,
火药在大夏是被严格管控的军事机密,
硝石和硫磺都是制作火药的主要原料,也受到了严格监管,
如果单独购买的话,很快就会引起无处不在的大夏秘卫们的注意,
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采取这种较为稳妥的方式,
不过这也引起了周玉的极度不满,
一路上周玉都在吐槽侯垚把钱浪费了,
另外还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她可还没玩够呢,
住客栈多好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比在家舒服?
回家得自己做饭,还要面对刘福那张不解风情、一本正经的臭脸。
想想都觉得自己憋屈,这辈子指望不上那个废物相公,还好儿子出息,
要不下半辈子怕是得饿死。
“垚儿啊,得亏你不跟你爹那个死脑筋一样,不然咱们家可就得饿死了,
还是做生意好啊,能挣大钱,比种地强。”
侯垚只得干笑两声,这两天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钱,
他就谎称是跟别人占分子做生意挣的钱,
秀才有免税的特权,因此常会有精明的生意人把产业挂在秀才名下经营,
每年都会给秀才一点分润,
只不过对于秀才来说,这种免税特权也不是没有限制的,
一个人最多只能免除两家商铺,
于是有人不满足于只得一点分润,就会要求占份子,也就是入股经营。
侯垚便是谎称自己入了商号的股,这才把钱财的来源给糊弄过去。
“妈,我就是入了点分子,能多分些利润银钱,
行了,到家了可别说漏嘴啊,不然爹该要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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