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綎事先就已经预见郕王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殿下,东李西麻的名声您肯定听过吧,这次麻家想来投奔殿下,就跟这麻、李两家自古以来的恩怨有关系。李家先投宁王,再投周王,这次高笑松选的两个副将都是李家人,李家能如此受到重用,做为跟李家齐名的麻家兄弟自然是极度不爽,因此才有了约见末将的举动,然后末将凭三寸不烂之舌,才最终说服麻家打消顾虑,投靠殿下。”
郕王一脸好奇的道:“你说了什么让他们下定决心投靠本王?”
刘綎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辞,当即也犹豫道:“禀殿下,末将告诉麻贵,我们的失利只是暂时的,伪王最终必然失败,如今天下财富齐聚宝安,无论伪王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真正战胜我们,能决定战局最终胜负的,只有宝安县侯大人的态度。伪王现在得势,只不过是因为长公主殿下的面子,宝安县还没有完全放弃他,但是以伪王如今的做为,令宝安县的侯大人失望,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相反,殿下跟宝安的关系莫逆,就算此次有一时失利,只需回去修整个一年半载,立马便能倦土重来。所以伪王之败,只是早晚的问题。”
郕王面色如常,但是从一双握紧的拳头就可以看出,他心中已经出离的愤怒。
想他堂堂一国亲王,竟轮落到要扯起一个知县的名头去招降敌将。更可气的是,这竟然还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所有人都知道,一但宝安翻脸,他们根本紧持不了几天就得撤兵。
燧发枪部队的每一场战斗所要消耗的火药都是个天文数字,以新南现有的工业水平别说补齐了,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军队的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中,郕王那能甘心。
可他也不是没想过搞自己的工业体系,为此还从别的省份高薪挖角全国各地的工匠。
只可惜他挖回去的工匠虽多,但最终生产出来的武器也仅有姚家的水准。
最后兜兜转转一两年才发现,自己生产的燧发枪每一支都差异巨大,无法使用定装弹药包不说,连基本的稳定性都难以保证。
带着这样的武器上战场就是去送人头,能列装部队的武器,最终还是只能买宝安生产的燧发枪。
所以他才要在宝安广布探子,就是为了把宝安的军工技术全部偷回去。
只是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最终
让他感到绝望,想要跟宝安一样的生产燧发枪,实在太难了。
保安的枪支生产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生产线,包括清洗、涂装、装配、检测等环节,需要一套完备的工业体系来支撑。
最为关键的炼钢技术也不是一两天能提升起来的,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当初为了培养熊雨石,侯垚在他身上投了不下数十亿的资金。
郕王能有这么大的财力支撑这种消耗?
况且就算投入了,没有先知的能力,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
刘綎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戳到了郕王的肺管子了。
但是想想到现在局势,就算心中再不痛快,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朱将军,你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朱良奥想了想道:“回殿下,如果此事为真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个大胆的战术反败为胜。”
郕王顿时来了兴趣:“哦,朱将军有何妙计?”
朱良奥尴尬的笑了笑道:“回殿下,也谈不上什么妙计,只是利用他们援军新到,彼此士兵之间彼此不熟做文章,运气好的话,或能扭转现在的局势……。”
说着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大帐中顿时响起了频频点头的声音。
……
寅时
被困在马蹄山上的新南大军发起了四面突围。
而在山下围堵的高笑松部队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东面是他亲自坐镇,布有重兵守备的下山大道。
南面有李如松带领李家军坐镇。
西面有李如柏的京营和神机营副总兵带着五千新军镇守。
北面则有麻西北麻家兄弟防守。
都是沙场老将,可以说都是当代大夏最顶级的将军。
高笑松站在一处土丘上看着从山口涌出的新南大军,眼神全是轻蔑之色。
“郕王殿下啊,就这点战斗力断不可能冲出来,想来咱家这路应该是佯攻吧?不过佯攻还用上了部分主力部队,我看这个皇子殿下也是晕了头,或者说,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此时一个传令官过来汇报:“启禀督公,李如松将军传来消息,南面遭到敌军主力部队攻击,对方火力甚猛,请求支援。”
高笑松点了点手:“准,命陈副将率本部兵马前往南面支援。”
“是,督公。”
传令官领命而去。
高笑松犯起了狐疑:“哼,想突围不集中力量攻其一路,反而将主力分散,这是个什么做法?难道想凭借燧发枪的凶猛火力将援军先打掉?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帮了咱家大忙了。”
不多时,又一个传令官过来禀报道:“启禀督公,北面麻锦将军派人传来消息,对面主力从北突围,火力甚猛,他们要支撑不住了。”
高笑松眼角抽了抽,能对付燧发松部队的,只能是燧发枪部队。
因此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只能无奈的下令发兵。
不多时,西面的李如柏也同来传回消息,说是遇到了敌军主力突围。
只不过那边本就有五千神机营,倒是不用不再安排援军了。
“呯呯呯……。”
“呯呯呯……。”
出山口的激战越来越激烈,但也仅持续了两刻钟之后,新南大军的攻势渐渐疲软。
高笑松一脸轻松,燧发枪部队的战斗力实在太强大了,普通军队根本完全不是对手。
现在他至少比新南大军多出五千燧发枪部队,单凭这一优势,就已经锁定了胜局。
眼看胜利在即,他已经准备回营庆功了,偏偏就在此时,一个传令官跑了回来。
“报……禀报督公,麻……麻锦大军没等来救援便被郕王的军队击溃,援军已经撤回来了。”
高笑松笑脸立即僵在脸上,怒骂道:“废物。麻锦、麻贵人呢?”
传令兵道:“他们已经回营,正在收拢残兵,清点损失。”
高笑松看了看渐渐平息的战况,转身便走:“驻防部队留守,其他人收兵,回营。”
话音刚落,另一个传令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报……,南面李如松所部未等到陈副将的驰援被郕王大军击溃,陈副将所部赶到时守住了第二道防线,敌军火力太强,请督公尽快支援。”
高笑松脸色更加难看,万没想到李如松竟也和麻贵一样被对方击溃,看来这些的传统的强兵,在燧发枪部队面前已经不堪一击,包围战术算是彻底失败了。
“命北面退回来的周副将率五千人增援,其余人等随本督回营。”
“是。”
……
中军大帐
高笑松看着麻锦、麻贵和李如松三人,脸色阴沉如水。
“麻锦,你身为北面防务总兵,为何败的如此之快?先前咱们可是演练过对付燧发枪部队的办法,就算不敌,据防御工事防守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你确在半个时辰内就丢了阵地,该当何罪?”
麻锦慌忙跪地求饶道:“禀都督,末将实……实在有苦难言啊。”
高笑松哼了一声道:“丢了阵地就是死罪,还有何苦可言?”
麻锦硬着头皮道:“既然都督如此,那便斩吧。麻某认罪。”
高笑松转头看向李如松道:“你为何也没守住阵地?”
李如松看了一眼麻锦道:“回都督,我部遭遇郕王主力攻击后一直在顽强的抵抗,随后便派人传信都督派兵支援,没多久便等到了援军,带兵的将领正是麻锦的一员小将,于是我便分出部分阵地给他们防守,便是没想到他们突然对我们发动攻击,而郕王的大军此时也发出了更凶猛的进攻,所以我军才发生了溃败。”
麻锦顿时怒喝道:“胡说八道,你在南,我在北,我如何能派兵袭击你?再说了,你说的那小将是谁?”
李如松喝道:“是你的副将解生,如果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本将又如何敢将阵地交给他?”
麻锦大怒,喝骂道:“放你X的狗屁,解生一直跟在本将身边,随我一同从战场杀了出来,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战场,如何带兵支援你?反倒是你,我到要问你,你的副将杨元在哪儿?我们之所以速败,恰巧也是被你的部将所害。”
李如松一时语塞,随后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杨元应该战死了。”
麻锦冷笑一声道:“禀都督,末将之所以速败,与李如松将军所言如出一辙,因此末将怀疑……。”
不等麻锦的话说完,高笑松便出声打断道:“住口,不要中了郕王的奸计,堂堂亲王,在你们军中有一两个暗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败都败了,现在大敌当前,不是我们互相猜忌的时候。此事就此做罢,休要再提,以后你们互相小心一点,非本都督手谕,别轻信任何人。”
李如松还想再辩解一番,但是被高笑松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麻锦也不再多言:“末将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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