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从其介绍来看,都御史似乎是个很重要的部门,但实际上都御史就只有查案的权力,根本没有审问抓捕之权。
说的好听是监察百官,实则谁也监察不了。
而且夏朝有飞鱼卫这个物殊部门负责监察百官,都察院根本就插不上手。
因此对于侯垚的封赏一出,整个朝廷都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内阁也是整日忧心忡忡。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侯垚彻底激怒。
的确,侯垚刚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确实非常愤怒,甚至都想杀回京城将姬文君痛打一顿。
可是冷静下来后他又有些理解姬文君的做法。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权臣都没有好下场。
虽然他跟姬文君有特殊关系,但是现在那个傻婆娘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保住姬家的江山。
根本不会考虑其它的东西,现在她都已经魔怔了。
如果这个时候去跟她讲道理,没有效果不说,还可能被她当成是一种遮掩行为。
反而会更加加重她的疑心病。
因此,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接受。
接受朝廷的一切安排。
比起权势来,侯垚觉得自己还是更重视家庭一些。
四月中旬,侯垚将朝鲜防务正式移交给陈璘后,在水军的护送下返回了京城。
刚到天津登陆,就被一堆宝安县来的豪商士绅给堵住了。
为首之人是宝安县最有名的工程公司的刘云刘总。
“侯大人,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都要被那个新知县给整死了啊。”
水电站、自来水公司的工程都是由他们公司承建,可以说对宝安县的发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侯垚跟刘云是老熟人,自然不会太过生份:“刘总,你对宝安县的贡献卓著,谁能给你难受?”
刘云一脸苦相:“侯大人啊,您是不知道啊,自从县里来个新知县,对我们这些老人可是处处打压。这两年,我们是饭都要吃不上了啊。”
侯垚也是吃了一惊:“哦?怎么回事?你给我仔细说说。”
刘云舔了舔嘴唇,然后缓缓讲述……。
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找他告状的。
起因就是新县令到宝安县后,对商业上的事情多有限制。
首先就是虚假广告的问题。
建设宝安县之初,需要这些商人富户们带动经济。
所以侯垚对商人的政策较为宽松,而现在,宝安县的经济发展已经陷入了市场饱合阶段。
除了新兴产业之外,其它行业都面临着巨大的竞争压力。
因此许多商家为了卖货,过度宣传的情况时有出现。
对于这一现像,新任的宝安县令是严厉打击。
轻则处以重额罚款,重则把牢底坐穿。
其次就是以次充好的问题。
为了节省成本,降低产品价格,以次充好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孙承宗对这种投机行为的打击也相当严厉。
这些都还只是一些开胃小菜,更狠的还是规范投资资金监管,以及工程验收标准。
这下就引起了豪商富户们的极大不满。
这些豪商富户基本都是侯垚治理宝安以后才新兴起来的势力团体。
事实上也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阶级,资本阶级。
当然,目前的资本阶级才只是刚刚兴起阶段,远没有后世那种呼风唤雨的能力。
就这样,这些豪商也还是基本垄断了宝安县内的大小工程。
实际上不管是生产经营还是工程建设,做的久了,质量都会越来越差,这是人性的使然。
刘云这帮老工程公司,因为资历在哪里摆着,所以新接的项目干得一个比一个差。
出了事情总是靠着以前的关系帮忙摆平。
这几年侯垚实在太忙,基本没怎么在宝安县里待着,也就没有时间关注他们。
而其他人则因为他们是侯垚亲手扶持起来的,又不敢收拾他们。
所以才导致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婪。
尤其是近几年,因为侯垚的地位再次提高,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做事也越来越出格。
孙承宗上任之初,原本也是打算以低姿态学习的态度来平安渡过这一任期。
但是在实地了解了宝安县的情况后,对这群奸商实在忍无可忍。
出于传统士人对商人天生的厌恶,孙承宗终究是违背了跟姬文君当初的定计。
果断出手整治了宝安县的经商环境。
他们都以侯垚的势力自居,现在县内突然来了一个外人要整治他们,自然就会激起他们强烈的反抗。
只不过在新任知县孙承宗的强势手段下,新兴的资本阶级气焰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
知道凭自身的势力斗不过新任知县,他们只能北上向侯垚求助。
这才有了侯垚刚进天津城,就被刘云堵着哭诉的事情。
“刘总,这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不过现在本官现在已经不是宝安知县,也不方便过问这些事情,一切等我先进宫复命之后再说吧。”
说完侯垚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云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侯垚已经走远了。
宝安派去了新知县侯垚是清楚的,但是派去的人是孙承宗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侯垚应该是马上就进京的,但是因为刘云这一档子事,他反而在天津留了两天。
同时也让人将宝安这两年来的情况给他做了一个汇报。
本来他对孙承宗还有些许不满,但是得知刘云这些人的所做所为后,气就全消了。
宝安县新规划的高速公路,实际建好的路面宽度只有规划宽度的三分之二。
而孙承宗就是因为这条公路,取消了刘云公司后续的一切中标工程资格,同时还扣下了后续的工程尾款,可以说是下了死手。
这也是刘云为什么要进京找侯垚的主因。
另外一个让侯垚震惊的主因,就是宝安新建的一座小学教学楼,刚建好的新楼,出现了四十度的倾斜。
好在孙承宗在该校视察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及时疏散了全部学生。
一旦真的出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个学校的工程到不是刘云公司承建,而是另一家同样是当初侯垚扶持的公司建造。
知道具体情况后,侯垚也是有些自责,这确实是他工作的失职。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不管宝安的事了。
本就没打算割据一方,宝安县发展到现在,也确实应该归还朝廷管辖。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正常履行知县的职责。
反而成了阻碍宝安继续发展的最大障碍。
放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些后,侯垚没有再理会宝安县来的这群人,然后直接起程进京。
姬文君带文武百官在京城门口迎接。
崇祯皇帝则在皇城外迎接。
不见皇帝还好。
一见皇帝,侯垚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指头都冒火气。
尤其是侯淼在小皇帝面前那种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看着就令人火大。
不过当着文武重臣的面,侯垚还是强压住火气对皇帝躬身行礼。
“侯垚,参见陛下。”
不等皇帝说话,姬文君赶忙抢先回道:“平身,侯少保平倭辛苦,如今大胜归朝,可喜可贺。”
侯垚摇了摇头,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殿下操持国事,更辛苦。”
这话也是由感而发,姬文君头上都已乏起丝丝白发,可见她这两年真是过的很辛苦。
原本夫妻说些体己话,之前的不快可能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此时小皇帝有些不乐意了。
忽然大喊了一声:“大胆侯垚,在朕的御驾前竟敢不跪,你想被朕抄家灭族吗?”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
而侯垚被这句话说的一愣,一时间也没想明白这小屁孩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跟自己叫板。
姬文君赶紧惊恐慌的解释道:“不……,侯……侯垚,他……他还是个孩子。”
侯垚心情已经恶劣到极点,当即冷冷说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教嗦?还是摄政公主殿下你的意思?”
姬文君慌恐之极,眼泪都要急得流出来了:“侯垚……不,我没有,绝对没有……,你相信我……。”
实际上这事还真不是有谁教嗦挑事,还真就是姬鹏自己的意思。
两年前跟侯垚的那次见面他被吓得尿了裤子。
也被引为平生的奇耻大辱。
这两年他努力学习,积极参政,也得到了许多文臣的认可。
尤其是一些新近提拔的年轻文官,对这位年轻的皇帝认可度最高。
而姬文君见他得到了这么多臣子的认可,也对他相当满意。
加上平日里她自己又太忙了,也就没有时间去管姬鹏到底在干些什么。
实际上姬鹏这两年不光是得到了文臣的青睐,武将方面也是相当认可。
尤其是皇城军,他会时不时的参观皇城军的日常训练,收获一波称赞的同时,也收买一部分将领。
他自觉得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今天这个场合,也是他特意挑选的发难时间。
就是要让侯垚避无可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中原大地的皇,且是唯一的皇。
只有让侯垚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跪自己,才能洗涮自己当年所受到的屈辱。
“大胆侯垚,在朕的御驾前竟敢不跪,金吾卫何在?还不将他拿下?以正视听。”
金吾卫都傻眼了,谁敢动侯垚啊?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小皇帝怎么在这种时候犯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
只不过在任何地方,总会有那么几个搞不清状况的人。
在姬鹏身后的两个金吾卫小旗总,见其他们都不行动,便主动上前,其中一个还抽出了配刀指着侯垚道:“大胆侯垚,胆敢冲撞圣驾,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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