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庄园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将神秘的影子投射在石筑的墙壁上。
“好久没有回来了。”
沈墨提着煤油灯，缓步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走廊两边，是他收藏的油画，昆丁.马西斯的《王座上的圣母子》，诶尔.格列柯的《圣母升天》，提香的《巴克斯与阿里阿德涅》......
虽然都是复制品，但这些伟大的中世纪油画作品，摆在走廊上，能凸显出格外的人文气息。
顾飞燕慢慢跟在沈墨的身后，看着墙壁两旁的油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
“我以为......”
“你是那地上披老虎皮，墙壁上挂AK47的人......”
顾飞燕带着些调侃，笑着说道。
“我也以为，是那种从不走别人家正门的女人。”
沈墨轻轻一笑，也开着玩笑。
一个小偷，一个前黑帮老大，身份造成的刻板影响，逐渐融化在互相欣赏之中。
吱呀——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沈墨轻推门扉，露出了一个杂物间，里边摆放着烧烤所需的烤架以及一堆木炭和烤叉。
“在这里！”
“来，帮我抬一下。”
沈墨将煤油灯放置在烧烤架上，然后抬起一端。
顾飞燕也快步走了过去，抬起另一端。
她的手，刚刚触碰到烧烤架，就敏锐地感觉到上边儿的灰尘。
房间内，也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再加上，这么大座庄园居然没有电！
说明这个家，沈墨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不过也对，若是让自己一个人住着上干平空荡荡的家，不抑郁也会憋死。
“以你的专业角度来说，我这个家被盗的概率有多大？”
突然，沈墨朝顾飞燕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顾飞燕其实内心有些反感。
燕子门，可不是专门的小偷机构。
什么叫以我的专业角度来说？
把我当小偷了？
“百分百！”
几乎没有思考，顾飞燕无比坚定地回答道。
“一个看起来很豪华，却长期没有人打理看管的房子，百分百会被盗。”
“你以为小偷做事全凭直觉？”
“首先他们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踩点观察，房子主人几点上班，家里有几个人，几只宠物，甚至他们的癖好等等......”
“了解一切细节过后，才会挑选最合适的时机下手，以降低风险。”
沈墨听后，点了点头。
不过他很好奇，自己的庄园却没什么物品丢失。
或许是丢失了，只是他没发现。
“你是不是在想，你家为什么没有小偷光顾？”
顾飞燕一眼就看出了沈墨心中的疑惑。
“你名声在外，小毛贼们有所忌惮，自然不会下手。”
原来如此.......
“还有，我再解释一遍，我们燕子门不是小偷。”
“你听说过......侠盗吗？”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侠盗？
对于顾飞燕来说，燕子门不仅仅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她还担任着传承下去的责任。
“抗日时期，在京城内，燕子门通常对汉奸日寇下手，将他们的钱和食物分散给百姓，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这就是侠盗！”
小偷讲道义，娼妓保贞节，唯有那些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的虚伪者，做事毫无底线。
沈墨敬佩顾飞燕这种人。
她们做事，不会全凭利益。
心中有信仰的人，都值得深交。
这也是为什么沈墨会邀请顾飞燕来家中的原因。
......
大概晚上六点，唐龙便载着冷霜驶入了漆黑的庄园。
因为欠下电费，沈墨只得将聚餐的地方改在了庄园前边的草坪上。
燃烧篝火，旁边放置着烤架，肉串撒上孜然滋滋冒油，周围搭上帐篷，在这个除夕夜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唐龙到来，沈墨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不过唐龙身边的冷霜却率先开口。
“沈墨，难得你能邀请我。”
沈墨的微笑带着一丝沧桑：“我的老朋友不多了，再不见见，我怕见不着了。”
“你这叫什么话？”冷霜顿感不吉利，不过也的确是实情。
当初簇拥在沈墨周围的人，都不见了。
唯一剩下的，也就自己和唐龙了。
想当初，在山城遇见他的时候，这小子还那么稚嫩。
现在都变成，成熟的老男人了。
“这位是.......”
唐龙忍不住看向一旁正在搭建烧烤架的顾飞燕。
顾飞燕虽然年过中年，但身段纤细，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看上去无比年轻，身体年龄也就三十左右。
再加上夜幕降临，篝火映照下的她，面容更显清丽，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的英气。
唐龙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自好奇。
除夕夜，沈墨莫名邀请，而且家中还有一位女人。
难不成他.......
爆发第二春了？
“你们好，我叫顾飞燕......”
顾飞燕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做她这一行的，很少对外透露身份。
不料沈墨却大方地说道：“她是张恨水的母亲，亲生母亲。”
一瞬间，唐龙跟冷霜都惊讶得石化起来。
张恨水的母亲？
唐龙跟冷霜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只见顾飞燕不语，只是一味地干活，用忙碌才充实内心的尴尬情绪。
没过多久，又一辆车驶入了庄园内。
车门缓缓打开，走下来一男一女。
张恨水提着一瓶产自勃艮第夜丘的特级红葡萄酒，大方潇洒地走来。
出门拜访，不能空着双手，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沈总，这是乐花酒庄的珍藏，花了好久运来的，送给你！”
张恨水将红酒双手奉上，只见那红酒躺在精美的水晶瓶中，瓶身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里边儿蕴藏着岁月的沉淀与醇香。
一看就不是凡品。
沈墨接过红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还是你最大方。”
一旁，雅纯也笑着走来：“你能邀请我们来，我们很荣幸！”
雅纯也算是沈墨的老朋友了，她不想鲁力林啸，经常打打杀杀，而是帮着沈墨经营公司，现在跟张恨水合作，已经拿下蓉城一般的外卖市场，算是小有所成。
“不，你们能来，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沈墨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感慨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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