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城僵硬着双手将手稿接过去。
她还是不要他的东西,之前他知道她被剧组开除了,重新回到原来的歌手位置,但一段时间没有出新曲,她已经渐渐地被人遗忘了。他知道乔安现在到处找曲子,他尝试着自己写,但是那么久没写过,他已经很生疏了,所以又要拿起以前的书来看,还真算是呕心沥血,不过,她还是不稀罕。
“你真的一点也不稀罕我的东西吗?”他沉声问,她微微地叹息,说:“不是,只是我想我们不应该再由交集,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苏念念离开了,欧阳城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生生地抽离,雷霆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只是
雷霆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了,他还以为昨天苏念念知道之后会想通的,可是……他忙地说:“城,今天小吉他想你了,你要不来我家一趟吧。”他很清楚今天是欧阳城什么日子,可是他不想他受到双重打击。如果苏念念怎么也忘不了当初的伤害,那也许遗忘对欧阳城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不了。”欧阳城一口就拒绝了,他低声说:“你忘了,今天我要去陪我的宝贝。”
雷霆无奈的挂上电话,但心里的郁闷却没有办法发泄。最后忍不住还是打通了苏念念的电话,“苏念念,你今天找过城,将稿子还给他是不是?”
苏念念“嗯”了一声。雷霆怒声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念念不明所以,今天不是欧阳城生日,这个她记得,但是其他节日,她真的没概念,于是不解地问:“是什么节日?”
雷霆握紧了电话,说了几句之后,苏念念一脸悲痛地挂上电话往外跑。
苏念念根据雷霆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今天下着毛毛细雨,天空阴霾一片,墓地安静地没有任何声音,苏念念跌跌撞撞地,不断在偌大的墓地上四处张望。
终于她见到了那个黑色西装的身影,她拿出一把伞,来到他身边,撑开。
欧阳城发现身边有人,转身看到撑伞的她,很是惊讶,低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念念因为是从下面跑上来的,气还有些喘不过来,声音有些急促而干涩,说:“我听雷霆说的。”
欧阳城苦笑,低声抱怨道:“多事。”
苏念念的目光对上那个墓碑,那上面没有照片,碑文上写着,“亲爱的宝宝—爹地:欧阳城”
她的眼泪就这样絮絮地落下,声音哽咽着,“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个?”她眼眶泛红地看着他问。
欧阳城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神情哀伤地说:“你离开之后一个月,也就是失去宝宝的十三号。”
他每个十三号都会来墓地这里陪着宝宝,悼念他所失去的。
苏念念死死地咬紧嘴唇。她终于明白,在失去孩子这件事上,他的悲伤比她更浓上几分。也许是因为她失去宝宝不久之后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忙着应接,根本就无法多花心思去想,只是午夜梦回她才想起曾经在身体存在过,却又离去的孩子。
她从来没想过,欧阳城竟然会在墓地里给孩子弄了一个墓碑,她禁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欧阳城身体在那一瞬僵硬,心里被震撼着。
他的手也紧紧地回抱着她,这是一年来,他那么真实地感觉到她还在他身边。
苏念念抱着他不断掉眼泪,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离开了墓地。欧阳城双手握着方向盘,心里很不安定,他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会做怎么样的决定。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苏念念时,他发现她睡着了,很安静地就这样在他身边,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他唇边露出笑意。
他将车子开回到别墅后,伸手想将她抱回到屋子里,这时苏念念却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心里发窘,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他别有所图,甚至不愿意踏进这个屋子一步。
但苏念念只是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意识到这儿是他的别墅之后,并没有说什么,继续搂着他的脖子,轻闭上眼睛。
喜悦漫过欧阳城全身,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她之前住过的房间,但在床边时不小心踩到了床单边,两人就这样摔进了床上。
苏念念被他有着,皱起眉头,睁开眼睛,欧阳城的眼睛晶亮地望着她,她的唇近在眼前,他忍不住慢慢地贴上去。
苏念念开始并没有回应,但他的气息不断传来,她终于还是搂着他的脖子,深深地回应他。
也许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都很脆弱,脆弱得她不想将他推开。
第二天清晨,苏念念被灿烂的阳光照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一切,她有一瞬间的记忆模糊,好像还活在一年前那样,但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她就猛然想起,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到洗手间将自己收拾了一遍,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的衣服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切都跟之前无异,怪不得她刚刚有一瞬间的错觉,她随意地拿了一件穿上。
只不过穿着的感觉很奇怪,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脸。
她下来客厅时候,欧阳城已经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一堆丰盛的早餐,这样的分量,绝对可以喂猪。
“这些都是你做的?会不会太多?”苏念念迟疑地问,上面有她喜欢的草莓吐司和豆浆。还有鸡蛋、三明治……
欧阳城笑了笑,刚刚他在做早餐时候,不知道她这一年来的口味有没有改变,所以都做了一点。
他们沉默地吃早餐,那就好像苏念念刚失去父母的那段时间,欧阳城默默地照顾着她的所有,她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良久,欧阳城低声说:“念念,回来好吗?回到我身边,我们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时候那样?”
今天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她就在身旁,呼吸还会微微地喷在他的脸上,他禁不住捏了自己一把才能确认这不再是一个他不愿意醒来的美梦。从做早餐的那时候起,他就一直期待着,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回到以前,只要她愿意。
苏念念凝望着他,好一会才摇了摇头,半是无奈说:“城,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但昨天在墓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记忆,不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们都无法将彼此从我们生命里完全抽离,我以前认为我们可以像两条平行线那样,但现在想来,那根本不可能,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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