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横生的变故，让罗佳佳睁眼到天明。
明明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她却如行尸走肉一般按照上学路线走到了学校里。
蓬头垢面，短发乱糟糟的，嘴唇因脱水而泛白，两个眼睛肿成核桃。
在门口值勤的学长学姐们看见了，想伸手拦下她，却被一旁的裴清玄阻止。
裴清玄看了一眼她，小声告诉同伴们。
“这个学生比较特殊，让她进去吧。”
罗佳佳如幽魂一般飘到班级门口，吓坏了沿路的不少学生。
只是前脚刚踏进门，就被齐琦等人给堵住。
她们像是已经等待她许久。
宋一夏二话不说，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出教室，然后甩在墙上，用纸巾满脸嫌恶的擦着自己的手。
“脏死了。”
而罗佳佳像是麻木般感觉不到疼，也听不到周围人说的话。
深灰色的瞳孔空洞无力，垂着脑袋看着地面。
齐琦皱着眉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罗佳佳，你什么意思？！昨晚为什么挂我电话！”
莫名其妙给她发了句不再合作，并要把二十万还给她的消息后，罗佳佳就莫名联系不上了。
她打电话过去质问，却被挂断，再打过去竟然直接关机！
本以为她今天不会来学校，没想到她还有这胆子敢来！
“昨天不是底气很足说不合作了吗？现在这副死样子是装给谁看。”
齐琦用力戳着她的肩膀，可她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问你话呢，别装哑巴。”
“齐琦姐，这种人就交给我。”
宋一夏讨好的凑上去，只是一个转身就变成尖酸刻薄的模样。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齐琦姐问你话呢！”
比起齐琦，她就显得粗暴很多，并且很爱一言不合就甩人巴掌。
只是这次，面前人就像个木偶一般，没有任何挣扎。
骂她羞辱她，她不为所动。
打她踢她，她还是不为所动。
即便是暴躁如宋一夏，都愣住了，看着罗佳佳的眼神像是看着深井冰。
转过身朝齐琦求助。
“齐琦姐，这人是不是这里出问题了。”
宋一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有所指的看着滑坐在地上的罗佳佳。
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还是自己刚刚的“杰作”，现在看来却是骇人的很。
齐琦若有所思。
伸出脚尖，试探性的踢了踢地上人的小腿。
“喂，说话。”
罗佳佳还是一动不动，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看她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齐琦没兴趣去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眉头紧皱在一起。
“晦气死了。”
看来是不能指望用罗佳佳这步棋去制裁林鹿了，好好一步棋因为棋子本身而变成了死局。
她想到昨天收到的消息，表情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
“如果你能保证不把这事说出去，那你就把二十万还回来吧。”
当初做约定的时候，是威胁罗佳佳不帮忙就不让她好过。
可现在看到这一副死气沉沉的躯体，齐琦也不想去计较了。
把人逼急了出什么事，她是逃不了干系的。
“不过，若是让我听到任何言论……”
“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地上的人忽然动了。
听到“二十万”这三个字的罗佳佳忽然被注入了一丝生气，动了动手，扯住她的裤腿。
齐琦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往后退。
“你干嘛！”
周围人立马扶住她，伸手去扯罗佳佳抓住她裤腿的手。
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几个人脸上都出现害怕的表情。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几个平时有气就撒在罗佳佳身上，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却是有点担心受怕。
怕她疯起来想和她们同归于尽。
瘫坐在地上的罗佳佳似乎并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如丧尸般暴起，而是极其平静。
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空气里。
“我答应你。”
罗佳佳慢慢、慢慢转过头，空洞的双眼死灰一般，一直重复着，“我答应你。”
声音很轻，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最后的回响。
齐琦有些不确信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怀疑她这副样子说出来的话还可不可信。
“你的意思是愿意继续合作？”
“嗯。”
“那你就好好听从安排。”
“嗯。”
齐琦眯着眼，顿了一会才笑。
“我看你和她关系已经相处的很不错了，也是时候了。”
“……嗯。”
视野模糊，罗佳佳已经看不清面前几个女生或是惊讶或是狰狞的表情。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昨晚还发消息说不合作了，今天就又屈服。
幸好齐琦也没有问。
二十万，她拿不出来，除了听从还能怎么办？
就算一个月能还给她一干，都得还20年。
齐琦不会因为可怜她的遭遇就同意她每个月只还一点，更不可能轻易的一笔勾销。
小天使的音容笑貌，或许以后只能存在于她的脑海了吧？
被迫“黑化”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
“这才听话。”
得了满意答复，齐琦带着人回教室了。
徒留罗佳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让四月底微微燥热的风吹走她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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